第13章 、先欠著

    法拉利跑車呼嘯著跑在工作日下午路況還算不錯的高架橋上，車內(nèi)氣氛安靜。趙舒權(quán)專注地駕車，目不斜視，刻意忽略坐在副駕駛上的少年努力憋笑的表情。

    其實他心里是高興的。曹瑞的笑容珍貴如同夏夜的曇花，如果能讓他笑一笑，自己跟張方被當(dāng)成了耍猴戲又有什么關(guān)系。

    “中午想吃什么？”

    “趙先生跟張醫(yī)生關(guān)系很好？”

    兩個人同時開口撞在一起，不由地對視一眼，不約而同地笑了。

    “真是羨慕趙先生。事業(yè)有成，受人尊敬，還有摯友如此，真是人生快意?！?/br>
    曹瑞淡淡的稱贊聽在趙舒權(quán)耳中，更多的是聽出了一層落寞的意味。他想或許是檢查這件事勾起了曹瑞的傷心事。得知自己的記憶不能通過治療手段恢復(fù)，不管是誰都難免感到失落吧。

    “醫(yī)生說，你腦中的血塊會慢慢吸收，以后是有可能恢復(fù)記憶的?！闭f完，趙舒權(quán)自己都覺得這種安慰毫無實際意義。

    曹瑞淡淡地“嗯”了一聲，忽然長呼了一口氣，自言自語一般說道：“不知以后我如果成名，家喻戶曉、人人皆知，會不會有我的家人、朋友聞訊而來與我相認(rèn)？那個時候，我是不是就能知道自己是誰？”

    趙舒權(quán)的心狠狠地揪疼了，連握著方向盤的手都有剎那間的打滑。

    他很想說那樣的事永遠不會發(fā)生。不管有多少人看到他的作品、聽到他的名字，都不會有人知道他的過往和身份，不會有人前來與他相認(rèn)。

    因為他本不該是存在于此世之人。這世上了解真正的他的，唯有自己。

    有那么一瞬間，趙舒權(quán)甚至懷疑自己硬拽著曹瑞穿越回來是不是做錯了?？僧?dāng)他偷眼看到少年清秀的面容在陽光下宛如畫卷，嬌嫩的肌膚吹彈可破洋溢著生命的活力，他便把那一絲動搖和后悔立刻拋棄。

    反正穿越是不可逆的，也不會再次發(fā)生。前世法陣成型時，國師曾經(jīng)這樣告誡過他。

    “別著急，總有一天你會想起來的。”他半是安慰半是斷言，“不過你這樣一說，我倒是想起來，必須提前告訴你——不要對人透露你失憶并且不知道自己身份的事。該知道的人，我會通知，但你自己不要主動跟任何人提及。以后上節(jié)目、接受采訪、與粉絲互動……任何場合下，都不要透露?！?/br>
    曹瑞明顯不解：“任何人都不能說？為什么？那我要怎么尋找認(rèn)識我的人呢？”

    趙舒權(quán)苦笑：“就是因為你要找親人朋友，所以才不能大張旗鼓地公開。只要你稍有名氣，到時候你知道會有多少人趨之若鶩地來碰運氣么？何況你根本無法分辨他們說的是真是假，不是么？”

    稍作停頓，他補充道：“如果有必要，公司會發(fā)布官方消息。你不要著急，相信我。我不會害你的?！?/br>
    ·

    兩人在一間西餐廳吃了中飯，進入第二項行程——買衣服。

    曹瑞昨天出席酒會的衣服是趙舒權(quán)臨時向nymph品牌借來的，全球首穿，為的是給簽約宣言造勢。衣服還回去之后，曹瑞迫切需要購置日常服裝。趙舒權(quán)的衣服對他來說太大了，他幾乎穿不了。

    所謂常服，趙舒權(quán)選的當(dāng)然也是一線品牌。作為各大國際一線奢侈品牌的超級vip，他享有隨時優(yōu)先包場的待遇。

    法拉利徑直停在h家的旗艦專賣店，一棟位于市中心的紅磚獨棟小別墅。

    西裝筆挺的店員早已等候多時，恭敬地引領(lǐng)兩人走進店內(nèi)。店長親自迎接，輕聲詢問趙舒權(quán)的到店需求。

    趙舒權(quán)示意了一下跟在自己身后的曹瑞：“今天不是我買衣服。帶這位先生參觀一下當(dāng)季新品。衣服、鞋子、配飾，他有興趣的都試一下?！?/br>
    扭頭對曹瑞柔聲說：“去看看有沒有喜歡的。如果沒有看中的，咱們再換家店?！?/br>
    曹瑞輕輕點了下頭，安靜地跟著店員走進當(dāng)季男裝區(qū)域。趙舒權(quán)隨意地跟在后面，漫不經(jīng)心地瀏覽商品，大部分注意力還是放在曹瑞身上。

    這種高級奢侈品店的店員訓(xùn)練有素，極為擅長揣度客戶的心意。曹瑞用不著說話，目光若在哪套衣服上稍作停留，立刻就被店員敏銳地捕捉到，進而恰到好處地講解、不動聲色地引導(dǎo)試穿。

    試衣服花了一個多小時，連趙舒權(quán)都有點眼花繚亂。曹瑞的長相氣質(zhì)加上身材，簡直天生模特，幾乎沒有駕馭不了的款式。

    試到后來，店員和店長都陷入了亢奮狀態(tài)，連最初沒有挑選的款式也拿來給他試穿，溢美之詞已經(jīng)變成了車轱轆話，詞窮了。

    “這件風(fēng)衣是經(jīng)典款式，今年在領(lǐng)子上做了一點小小的改動，簡直太適合曹先生的氣質(zhì)了，禁欲的美感呼之欲出……”

    “曹先生穿這條格子褲顯得青春活潑，搭配這雙手工皮鞋，簡直像貼合您的腳定做的一樣。褲子稍稍長了一些，我們可以馬上幫您改好，不會超過半小時！”

    店長最后看向趙舒權(quán)：“趙先生，您覺得怎么樣？”

    趙舒權(quán)只后悔自己為什么沒帶攝影師來，拍一組現(xiàn)成的宣傳大片。掃了一眼備選的十幾件各類衣物，外加四五件配飾，他淡淡說道：“那就全都買了。今天能送到家里嗎？”

    店長鞠躬：“一定能夠送到。非常感謝您的選擇?！?/br>
    趙舒權(quán)心情大好，忽然聽到一旁的曹瑞輕聲說：“請等一下。趙先生，這……用不了這么多吧？一套……是不是就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