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喬逸送的禮物是什么嗎？”項景凌滿臉一言難盡，不等霍牧霄答，便接著說：“一把匕首，锃亮的?！?/br>
    “這是目前為止我收到過最特別的禮物，包裝挺精致，里面居然是一把匕首…”項景凌搖搖頭，“這就好比外表甜甜的omega，信息素味卻是，是辣椒味兒的?！?/br>
    “你懂吧？”

    “不太懂。”喬逸的信息素味跟外表確實不太相符，但也不是什么辣椒味兒，不知道那個曇花一現(xiàn)的alpha清不清楚。

    “我換個說法，就好比你看上某個alpha，誰知道他掏出來比你還大，這樣懂了吧？”

    霍牧霄沉思片刻，說：“也不是壞事?！?/br>
    “你…”項景凌震驚地打量他，視線緩慢下移，最后停在某處，“我真沒想到你是下面的。”

    “你想不到的還有很多?！?/br>
    喬逸的生活十分簡單，上學、訓練、完成任務(wù)，不管是九區(qū)還是中央?yún)^(qū)，對他來說不會有太大的不同。

    雖然知道寧云不會在短期內(nèi)發(fā)派第二個任務(wù)，但小長假第一天，喬逸還是等到黃昏時才握著安靜無比的通訊器走出萬籟俱寂的學校。

    天氣慢慢轉(zhuǎn)涼，飛速駛過的車輛帶起一陣裹挾落葉與灰塵的風，吹起omega白色的衣擺，喬逸漫無目的地往前走了十多分鐘，見到車站恰好停了一輛公交，也不管目的地是哪兒，抬腳便上去了。

    搖搖晃晃15個站，他從后門下車，歪打正著闖入中央?yún)^(qū)最繁華的中心地帶，正值飯點，人頭攢動。

    九區(qū)與中央?yún)^(qū)的差異在此時此刻尤為明顯，一邊是生死戰(zhàn)場，一邊是繁華都市，剎那間，喬逸心里閃過一絲松動，但他很快將雙手插進上衣口袋里，掩下被絢麗多彩的燈光照亮的深棕色眸子，幾步跨進陰影里，穿梭于繁華的背面。

    也許是自身磁場的原因，他竟誤打誤撞窺見了隱藏在華麗外表下的內(nèi)里，看著眼前破敗不堪的燈紅酒綠，喬逸按了一下頸間的抑制貼，神色自若地往深處走。

    跟九區(qū)的黑市一樣，這里販賣情報、武器、黑卡、身份，甚至人、器官，只要是有價值的東西，都可以成為交易品，既隱秘又張狂，既暴力又公平。

    剛才那點松動蕩然無存，蛇一樣骯臟不善的視線有意無意地聚在他身上，反倒讓他覺得自在。

    身后的腳步聲越來越近，從皮rou店鋪開始跟到現(xiàn)在，聽上去應(yīng)該是三個人。路過藥店時，喬逸瞥了眼不算干凈的玻璃門，繼續(xù)往前走。

    眼看著白皙清瘦的omega拐進死胡同，三人相視一笑，腳步也懶得藏了。

    又瘦又矮的中年男人對著omega的背影吹了一聲口哨，cao著油膩的腔調(diào)道：“迷路了吧？哥哥們帶你出去怎么樣??？”

    喬逸轉(zhuǎn)過身來，背著手，目光從容地從三人臉上滑過。

    左側(cè)男人的脖子上布滿了青色紋身，一笑，露出一口又黃又黑的牙，“他的腺體最少七位數(shù)?！?/br>
    右側(cè)男人不滿地說：“趕緊換個醫(yī)生，拿到腺體人也用不了，我那兒都多久沒上新貨了?！?/br>
    “別嚇著人。”矮瘦男人站在中間，昏暗燈光下，一雙陰森、滿是欲望的眼睛緊緊纏在omega身上，“乖乖跟我走，讓你先爽幾個月?！?/br>
    紋身男嘟囔道：“這樣就不值錢了…”

    矮瘦男人罵罵咧咧踹他一腳，接著朝一言不發(fā)的omega伸出手，“來，哥哥護著你?！?/br>
    指尖還未觸到白色衣袖，omega極快地抬手，伴隨輕微的撕裂聲，男人的動作猛地停在半空中，右側(cè)男人借著忽明忽暗的光線，看清了從他手臂上滴下來的血，先是一滴一滴，然后血流如注，而omega面容平靜地握著匕首，銀色刀刃沾了血。

    吃痛地收回手，左手覆上胳膊，很快，整個手掌被染成紅色，矮瘦男人惡狠狠地罵了句臟話，怒喝道：“還愣著干什么！”

    右側(cè)男人回過神來，掏出刀，毫不猶豫地捅過去，喬逸向后退一步，抬腳精準地踹到他手腕上，紋身男也在這個時候握著彈簧刀沖過來，喬逸堪堪躲開，后背撞到墻壁上。

    紋身男沒有任何停頓，收刀不收力，鋒利的刀尖蹭過omega側(cè)臉，男人興奮地嘟囔著什么，又握著刀把直指他的眼睛。

    “別劃臉！”矮瘦男人咬牙切齒地喊。

    右側(cè)男人撿起刀，蓄勢待發(fā)。紋身男喘著粗氣，左手去抓喬逸的胳膊，反被捏住手腕，沉默的omega抬起膝蓋，只聽“咔嚓”一聲，他的胳膊竟被生生頂折了。

    紋身男呲牙咧嘴罵著臟話，右側(cè)男人看準時機再次沖上去，又被踹開，從距離來看，這一腳比剛才那下狠戾得多。

    喬逸舉起匕首，攔下紋身男右手手腕，嫌惡地往左靠了靠，避開順著匕首流下來的臟東西。

    紋身男嘶吼著，緊接著也被丟出去，喬逸抬腳走向捂住肚子的男人，居高臨下地盯著他，深棕色眸子像一汪平靜的湖水，湖底隱隱有漣漪泛上來。

    男人不信邪，弓起身體握住刀，刺向omega小腿，喬逸輕而易舉地將那只手踩在腳底，在難以置信的眼神中，一腳踢向他的脖子，男人登時失了聲，脖子以一種不可思議的角度扭曲著。

    越過癱軟在墻邊的紋身男，喬逸捏著匕首走向意圖逃跑的矮瘦男人，站定，微微歪了一下脖子，像無數(shù)次訓練時那樣，舉起匕首，瞄準，拋出。

    男人沒能跑出死胡同，只剩下一只眼睛，模糊地看著清瘦白皙的omega越走越近，“你他媽—”

    不等他罵完，喬逸伸手取回自己的匕首，在此起彼伏的嚎叫聲中，找了男人衣服上一塊稍微干凈點的地方，慢條斯理地將匕首擦干凈。

    沒了繼續(xù)向前的興致，喬逸折回藥店，高價買了消毒藥水，簡單擦過傷口后貼上一張創(chuàng)口貼。

    “還要一盒抑制貼。”

    omega店員倚著柜臺，抬眼，從身后玻璃柜里拿出紙盒丟到臺面上，“1500?！?/br>
    喬逸撕開頸間的抑制貼，換上新的。

    “腺體賣嗎？”

    收好垃圾塞進盒子里，喬逸搖頭，“不賣。”

    “你的發(fā)情期應(yīng)該很不規(guī)律吧？要不要特效藥？”

    喬逸將垃圾丟進簍里，認真看了一眼店員，還是搖頭。推開門出去時，他停住，回頭問：“能看出來嗎？”

    店員打了個哈欠，懶懶地說：“問診500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