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千度。

    兩個加班的千度員工正趁著跑數(shù)據(jù)的間隙在閑話家常。

    “你特么還敢用扣扣？怕不是作死。”一個員工看到另一個員工電腦上企鵝的圖標正閃個不停。

    “得。這還能不用？公司下邊對接一些廣告主，不用怎么工作？是有些公司用的飛信，但總不能讓別的全換了吧，我踏馬可沒那么大功夫去說。”

    “這就也是?？傻疤蹓牧?。公司的電腦是沒法，還得用個人電腦來。煩球得?！?/br>
    “你說這3q鬧這么大，不能企鵝真像360爆料一樣，收集用戶隱私？”

    那員工呵呵一聲笑。

    “你還真是很傻很天真?，F(xiàn)實有幾家公司是不收集用戶數(shù)據(jù)的，不收上來怎么分析，不分析怎么賺錢?！?/br>
    “唉，也是，年頭這普田的事情鬧得。得虧沒鬧大，不然真涼。”

    “涼不了。這3q，就是各謀各的，誰知道高層有什么舉動，指不定也在混戰(zhàn)里頭撈一筆?！?/br>
    惠星辰坐在對桌，聽見了這兩同事的聊天。

    這西交出來的師兄到底是彪悍的人，他可不相信周紅衣能在這事情上“不作為”。

    當然，惠星辰自己也不算什么“好鳥”。

    早還在西交的時候，學校剛被列為“世界一流大學”的建設院校之一，可就這拿了錢飯?zhí)没锸乘讲灰姖q，可價格卻噌噌地上去。

    他腦子一熱，便是提供了ftp工具，供學生上傳罷餐、宣言自由的圖文。

    “西交罷餐”的事，當年算是不大不小，對他，那只是添了個記過和一些回憶。

    可再想想，伸手而出的互聯(lián)網(wǎng)公司下，誰又敢去“罷用扣扣”、“罷用千度”之類。

    沒有。誰都離不開誰，誰也奈何不了誰。最后也只能是妥協(xié)。

    照了李彥紅的說法，技術無罪，資本逐利，只是人分善惡而已。

    他再看了眼個人筆記本電腦上對“360隱私保護器”的逆向分析，沒來由一陣好笑。

    這周師兄，大抵是明修棧道暗度陳倉，謀著另一出大戲。

    惠星辰再朝總裁辦公室看去，“就是千度再多事情，這robin還是理性主義的。大概若是千度再換個總裁只會更糟糕罷。著實是沒人能坐在他那個位置?！?/br>
    這洪流之中，保持自我太難。而看向未來，路途也有人會被無辜犧牲。理想主義者走在朝圣的路途上，那惡魔，也不過是一個跳板。

    惠星辰點開了郵件箱，將前同事程旭元及圍脖的郵件送進了垃圾箱，“再看看吧?！?/br>
    ......

    總裁辦公室。

    李彥紅正瞇著眼，陷入了睡夢。

    “阿姐阿姐。晉劇團招生，我去一考就上，厲害吧?！?/br>
    那眉宇有些清秀的女子說道，“你啊。陽泉一中還能不能考上，就你這德行，以后就是個唱戲的?！?/br>
    “阿姐阿姐。我要去省編程大賽！”

    “陽泉的書店不比省會，太原的孩子要做這大賽也容易些。我讓大姐回來給你帶些參考書回來。這就是對高考有好處，那便好好努力?！?/br>
    “阿姐阿姐。你上北大，我也得考！兩年后，咱未名湖再見！”

    “踏實點，有一出想一出的。好好努力，等以后阿姐盼著你的消息。要記住咯，上了北大也不是終點，人生還長呢。別再去唱戲玩棋我就謝天謝地了。”

    “阿姐阿姐。我考上了！情報信息專業(yè)，怎么樣哈哈還行吧。”

    “那以后可去管圖書館咯。非得跟計算機揪著纏著，計算機上不了還弄個搭邊的。你啊。就是迷一樣就死活往里鉆一樣?！?/br>
    朦朧中，李彥紅醒了過來，捏了捏眉心讓自己清醒一些。

    這誓言啊，青春啊，說走就走了，這夢倒像在提醒他，那勿忘初心啊。

    曾經(jīng)在偏遠的山城長大，再到華夏那最高的學府。

    “總有一天，我要讓所有人，讓全華夏的人，不管是身處多偏遠之地，都能夠像北大的教授一樣方便、平等的獲得信息。”他聽從著那夢里來，發(fā)自內(nèi)心的那呼喚。

    “這個世界會不會有神明？”李彥紅想起了那日酒席，那叫路舟的年輕人那發(fā)問。

    “數(shù)據(jù)和人本身，應當是一個個體?！?/br>
    “真的突破傳統(tǒng)道德和隱私底線，我們所做的系統(tǒng)正在向神明靠攏。”

    指尖敲擊在案板上，李彥紅陷入沉思。

    ......

    路舟打開了程旭元投遞來的郵件。

    到底，千度的付費流量還是可觀的。短期內(nèi)“投機式”的在千度上為微訊投入一些流量資源，這蹭著“3q大戰(zhàn)”的非議，到今天，這微訊中的用戶又是膨脹到了一百五十萬。

    “老程，你昨日不是說拉了千度一個前員工？有消息沒有?！彼叩匠绦裨奈恢蒙蠁柕?。

    程旭元搖了搖頭，“沒消息，郵件也沒回?！?/br>
    路舟點了點頭，“行吧。不是大問題?！?/br>
    “嗯。最近群組功能帶來的服務器壓力不小。這國慶到了，我預計在消息量和用戶活躍度上都會漲上不少。假期是少不得要加些班?！?/br>
    “溫哥呢？這就是支撐不起大量服務器的系統(tǒng)，先行分兩大組來處理也能緩解不小壓力。別擔子一個人擔著?！?/br>
    程旭元一笑，“他可比我還頭疼。我就不多叨擾了，能內(nèi)部優(yōu)化先優(yōu)化?！?/br>
    路舟托了下巴，片刻后說道，“行。我和陸師兄商量著再做一套過渡的方案，避免國慶期間出現(xiàn)問題。就這兩天吧。公司我就不來了，我通過郵件給你發(fā)送?！?/br>
    再想了想，他又補充道，“輝騰也還是有閑置的機器，我先提前給老宋打聲招呼。就是突然爆發(fā)了，也能讓溫哥快速處理了來應急一下?！?/br>
    程旭元點頭應和，“行。這個你安排。其他問題，我內(nèi)部解決。國慶是排了輪班，你隨時有問題，直接給電話?！?/br>
    “好?！?/br>
    這假休下去，路舟自然不好太過分?？善糠昙倨?，這公司里頭的業(yè)務和服務器壓力反倒更大。這自然是用戶休了假，有更多時間花在網(wǎng)上。

    自然，有人休假就得有人值班。他這一走，程旭元、溫旭偉和方強，少不得得輪流待在科技園。

    “就這樣吧。該是沒甚問題才對。”

    他一看時間已晚，拿了包便是要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