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完后，程兮心里異樣，不解：“天神為什么不干脆把人鼠滅干凈了，留著幾人就是禍端，若是被有心人利用，不就又是一場災(zāi)難嗎？”

    彧君望著程兮分析的頭頭是道的模樣，眼神一軟，“因?yàn)?，它只是傳說?！?/br>
    傳說，傳說，沒有嚴(yán)謹(jǐn)?shù)膩碓闯鎏帲灰幵斓墓适峦暾?，任何人都可以傳說。

    事情的真相早就在“傳說”中失真。

    程兮對上彧君的目光，恍惚瞥見一絲溫柔，忍不住紅了臉。

    “……好，傳、傳說，很好的傳說哈哈哈哈……”

    “……”

    第18章 牧童遙指杏花村（18）

    【人皮花面】

    程兮再也不敢看彧君，她急需要做些什么來掩蓋內(nèi)心的躁動。

    見師傅沒有動作，程兮默默蹲下身，點(diǎn)了一根蠟燭，用燭火去燒人鼠。

    “啊！”人鼠吃痛，發(fā)出一聲慘叫。

    “！”程兮耳朵發(fā)麻，急忙收回蠟燭。

    那聲慘叫與人聲無異，想到師傅講的人鼠共同生活，程兮胃里一陣翻江倒海。

    她掏出一根木棍，把靠近的那些小玩意扒拉在一起，倒點(diǎn)汽油，放點(diǎn)干草，繼續(xù)點(diǎn)燃。

    “?。。?！痛死了！?。　?/br>
    “啊啊?。。?！痛死了！?。　?/br>
    幾只圍聚在一起的人鼠疼得抽搐，張牙舞爪地掙扎著，嘴里喊出古怪的幾句話，聽得人心里不安。

    很快，聚攏的人鼠散開，以瘋狂的姿勢涌進(jìn)鼠群。

    涌散的零星的火點(diǎn)燃了人鼠身體上的毛發(fā)，鼠群聚集，小火渣漸漸變成一團(tuán)，隨著風(fēng)過，忽明忽暗。

    鼠群中，忽地起了一簇火焰，夾雜著“啊！痛死了！”的聲音。

    它們的身體干燥，密密麻麻的聚集在一起，不要多時，火源便會勢不可擋。

    “師傅，這里火焰可以燃燒，空氣應(yīng)當(dāng)很流暢?！背藤獾皖^戳著試圖逃跑的小鼠，忍不住驚奇：“咦，真的燒不死?！?/br>
    “啊！?。　毙∈蟮哪X袋被戳歪了，發(fā)出一聲尖銳的嘶叫。

    小鼠身上的味道一言難盡，程兮難受地吸了吸鼻頭，翻來覆去的戳，似是想找出人鼠“長生不老不死”的秘密。

    彧君垂眸，望著甬道分離口的一張痛苦的人臉，似是在出神，目光微暖。

    “好了兮兮，繼續(xù)走吧?！被饎轁u漸大了，風(fēng)聲推動下，不少人鼠的毛發(fā)都被燒干凈了，露出灰白泛紅的身體。

    程兮扔了小木棍，意猶未盡的起身。

    “沒有皮rou燒焦的味道，它們確實(shí)不死不滅，只不過它們會疼，會發(fā)出人類的聲音……”

    程兮想到老鼠會說話，渾身都不適了。

    “它們的數(shù)量穩(wěn)定，成群出現(xiàn)，餓了去啃骨頭，也不會啃食同伴，紀(jì)律嚴(yán)明，底線嚴(yán)謹(jǐn)……它們有人的思想?！彼僚∈竽X袋時，從小鼠眼神里看到了仇恨和憤怒。

    話音剛落，程兮對人鼠這種奇特的存在，再度產(chǎn)生了極大惡心。

    比妖魔鬼怪更可怕的，是兩種永遠(yuǎn)不可能產(chǎn)生干系的物種，取其一部分結(jié)合在一起，組成一個新的怪物。

    彧君點(diǎn)頭，言語夸贊：“分析的不錯?！?/br>
    聞言，程兮心頭微恙。

    鬼使神差的，她抬頭望著彧君的眼神，心里微妙的冒出一點(diǎn)期待。

    少女的心思如同飄落的雪花，每一幀都是不同的情緒。

    探到師傅眼里的一點(diǎn)星光，程兮全身的血液都沸騰了，心里堆積的情緒以極快的速度發(fā)酵，年輕氣盛的沖動因子一股腦地涌向她的胸口。

    程兮腦子一抽，小聲開口：“師傅是不是很滿意我？”

    “………”

    彧君俯身湊近程兮，火光映在她的眉眼上，微微勾唇，“是?！?/br>
    程兮腦子一空，感覺自己突然亂七八糟了。

    ………

    “師傅……我喜歡你……你呢……”

    程兮誠惶誠恐的問著，眼睛不自覺的變得濕潤，陰寒的地下甬道里，她的額頭上冒出一層熱汗。

    程兮垂下的手指僵硬著，突如其來的緊張讓她的目光泛空，神情輕飄又緊繃。

    大有一副彧君不喜歡她，她就沖進(jìn)鼠群，讓人鼠把她啃死的沖動。

    程兮掌心出了一層汗，她聽到了自己過于劇烈的心跳聲。

    “喜歡?！?/br>
    ………

    ……………

    程兮笑紅了臉，把自己的手放進(jìn)彧君的五指縫隙中，歪頭，偷偷笑著。

    哈哈哈哈哈師傅竟然喜歡她。

    嘿嘿，害她胡思亂想了好久。

    啊哈哈哈哈哈哈天下有情人終成眷屬啦！

    程兮越想越激動，突然湊進(jìn)去，吧唧一口親在彧君下唇上，“師師師傅！我好喜歡你，好喜歡！”

    程兮的眼睛亮晶晶的，彎彎的，像輪明月。

    彧君腳步停下，微微低頭吻在程兮額頭，語調(diào)輕柔：“我也喜歡兮兮?！?/br>
    程兮開心極了。

    要不是師傅在，她真想像一只活脫的猴子一樣，跑出去在地上打滾，然后放聲大笑。

    她的身體每一處都是快樂的，不不不，她的每一根頭發(fā)都是快樂的，她要笑一笑，把快樂釋放出來，不然要把她憋壞了。

    得到彧君的寵溺溫柔，程兮覺得她身體要炸開了，她好像在云端飄浮著，傻乎乎的找不著北，哪哪都是彧君的那句“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