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渡不僅親了，還舔了。

    陌生的酥麻讓宋南星呼吸變粗，他用力吞咽了下，手腳發(fā)軟地推開沈渡，捂住了兩只角，說：“你別親了，角、角有點(diǎn)敏感?！?/br>
    沈渡眉頭微動，看著他暈紅的臉笑：“我親它們，你會有感覺？”

    宋南星第一次覺得沈老師好像也不是那么紳士。

    他把衛(wèi)衣帽子戴上，沒有回答，警惕地看了對方一眼。

    沈渡舉起雙手，神色無辜地說：“你不同意，我不會親它了。”

    又去接宋南星手里的箱子：“我給你把東西放回去？這幾天你都在衛(wèi)生中心住？”

    宋南星想到自己的新兼職，還有家里的三小只，想著擇日不如撞日，干脆今天一起說了算了。

    “我住在收容中心的宿舍?！彼文闲亲终寰渥玫亻_口。

    見沈渡疑惑地看過來，他有些緊張地舔了舔唇，一口氣全都說了。

    收容中心的兼職，布偶兔子，小章魚，木偶，還有自己不會被污染的特殊體質(zhì)。

    “你要是一時難以接受，我也能理解。”宋南星觀察他的表情變化，想從他的眼角眉梢找出什么來。

    沈渡嘆了口氣：“星星竟然藏了這么多秘密。”

    宋南星心口一緊，就聽他又說：“下次你可以跟我說，不用自己藏在心里?！彼χ嗔讼滤文闲堑念^，又親了下他右邊的小角：“我可以陪你一起面對?！?/br>
    親完他想起自己剛才的話，又歉意地看著宋南星：“抱歉，你的角太可愛了，剛才沒忍住，忘記了征詢你的同意。”

    宋南星：“……”

    他摸了下額頭，紅著耳朵說：“偶爾，親一下也可以?！?/br>
    不要舔就行，他有點(diǎn)害怕那種渾身發(fā)軟的陌生感覺。

    沈渡悶悶笑起來，一邊把行李箱的物品歸還原位，一邊跟他商量午飯吃什么：“收容中心的伙食是不是不好？你看著都瘦了。今天燉個骨頭湯給你補(bǔ)一補(bǔ)?！?/br>
    宋南星向來是做什么吃什么，抱著布偶兔子說“好”。

    沈渡看了他懷里的布偶兔子一眼，忽然問：“她需要吃東西嗎？”

    布偶兔子似乎沒想到他會問自己，紅眼睛看向他，垂在身后的耳朵動了動。

    宋南星摸了摸布偶兔子的頭，愣了下，他好像從來沒有考慮過這個問題，不確定地說：“應(yīng)該不用吧？”

    他又看布偶兔子：“你要吃東西嗎？”

    布偶兔子看了沈渡一眼，搖搖頭。

    沈渡就見她搖頭，就沒有再問。

    沈渡燉了一大鍋山藥骨頭湯，不知道是豬骨頭還是牛骨頭，燉出來湯鮮得很，宋南星連喝了兩大碗。

    喝第三碗的時候，宗天原打電話過來，問宋南星有沒有時間去桐美一趟。

    宋南星放下碗：“怎么了？”

    宗天原說：“桐美昨晚死了個學(xué)生，做了尸檢是猝死，沒發(fā)現(xiàn)什么問題，但我總覺得有些不對?！?/br>
    他的性格一向謹(jǐn)慎，雖然經(jīng)過反復(fù)觀察，沒發(fā)現(xiàn)姜行知和肖老師有什么問題，但這些天他還是讓人盯著桐美，自己時不時就去桐美轉(zhuǎn)一轉(zhuǎn)。

    昨天那兩個學(xué)生猝死時，他接到消息后第一時間就感到了現(xiàn)場，又特意聯(lián)系了技術(shù)組的人來做尸檢。

    兩個學(xué)生都是在宿舍出的事，死亡時間差了一個多小時，死亡時都沒有任何異常，就是打著游戲說著話人忽然就倒下了。

    尸檢結(jié)果是心源性猝死，沒有發(fā)現(xiàn)任何非正常因素。

    但宗天原直覺告訴他沒有這么簡單，他又讓人仔細(xì)詢問了兩個死者的室友和同學(xué)，得知兩人最近都談了戀愛，經(jīng)常外出。

    只是他順著查下去，卻沒有查到對方的女朋友，通訊軟件的聊天記錄沒有，室友和同學(xué)也不知道。

    他這才聯(lián)系了宋南星，想著宋南星或許能從死者的尸體上發(fā)現(xiàn)什么。

    宋南星自然不會拒絕，桐美的異常只有他一個人發(fā)現(xiàn)，他本來就想著再抽時間去看看。

    跟宗天原約定了時間，宋南星看向?qū)γ姘察o傾聽的人，說：“我得出去一趟?！?/br>
    他以為沈渡多少會問幾句，結(jié)果對方只是用保溫桶給裝了湯，說：“帶著路上喝，要是晚上不回家給我發(fā)個消息，我再給你送飯去。”

    宋南星接過保溫桶，看著沈渡寬闊的脊背，美滋滋地想。

    我男朋友也太好了吧。！

    第60章 又丟了兩幅畫

    宋南星開車去了桐美。

    本來說在主教學(xué)樓下等他的宗天原不見蹤影，宋南星打了幾個電話那邊才接通，宗天原的呼吸有些粗重，說：“又丟了兩幅畫，你直接來陳列室吧?！?/br>
    這兩天宗天原和執(zhí)行組另外兩個同事齊木和唐修川一直輪流守在陳列室和監(jiān)控室，想著看能不能守株待兔發(fā)現(xiàn)些蛛絲馬跡。今天下午本來輪到宗天原和保安一起守陳列室，但因?yàn)樗文闲且^來，宗天原就臨時換了班讓齊木守著，自己到主教學(xué)樓等宋南星過來。

    結(jié)果他下來了不到十分鐘就接到了齊木電話，說陳列室的畫少了兩幅。

    宗天原顧不上等宋南星，匆匆趕回陳列室查看情況。

    宋南星一邊跟他通話，一邊大步往藝術(shù)樓趕：“畫在眼皮子底下不見的？”

    宗天原說：“不是，齊木說她和學(xué)校保安一瞬間都覺得頭暈?zāi)垦?，精神恍惚，等清醒過來時，陳列柜的畫就少了兩幅。”

    “監(jiān)控拍到了嗎？”宋南星問。

    “跟之前一樣，有一秒鐘的黑屏。監(jiān)控前后都只有齊木和兩個保安在陳列室，沒有任何人來往?！?/br>
    宋南星嘆氣，說：“我已經(jīng)到藝術(shù)樓下面了，上來再說。”

    他掛斷電話按電梯，余光卻發(fā)現(xiàn)四周有幾個人都靜止不動，似乎扭著頭在看他。宋南星動作一頓，定睛看去，發(fā)現(xiàn)人群里有四五個雕像定定看著他。

    不知道是不是注意到了他的目光，靜止的雕像緩緩動起來，朝電梯的方向走。

    恰好這時電梯下來，宋南星快速閃身進(jìn)了電梯，在雕像過來前關(guān)上了電梯門。

    電梯上升到頂層，宋南星往陳列室走，隔著老遠(yuǎn)就聞到一股刺鼻的味道。

    “怎么這么大的味兒？”宋南星皺著眉看無動于衷的宗天原齊木，還有兩個因?yàn)楫媮G了慌里慌張的保安。

    宗天原看他：“什么味道？”

    齊木鼻子用力吸了吸鼻子，說：“我沒聞到什么味道?。俊?/br>
    宋南星表情變了下，擰著眉說：“我也說不太好，像是油漆之類的化學(xué)藥劑的味道?！?/br>
    他循著味道往陳列室里面走，轉(zhuǎn)了一圈就受不了地捏著鼻子出來了：“味道真的很濃，你們都沒聞到？”

    宗天原和齊木都搖頭，兩個保安看表情更是摸不著頭腦。

    宋南星退出來，問丟了哪兩幅畫。

    宗天原說丟了《禁忌之門》和《黑夜的歌聲》。

    宋南星看電子版存檔，兩幅畫的內(nèi)容都比較抽象，《禁忌之門》整幅畫都是扭曲的彩色線條，這些這些筆觸各異的線條組成了近似一扇門的形狀，除此之外看不出任何東西?！逗谝沟母杪暋穭t是一片深藍(lán)色的湖，湖面上飄著幾只巨大的鳥的尸體，從尖利喙黑爪以及黑羽這些特征推測，像是烏鴉。

    這次丟的兩幅畫指向性沒有之前的畫明顯，但不知道為為什么，宋南星心里有種不安感，直覺在催促他得快一點(diǎn)找到線索。

    他問起姜行知：“姜行知呢？畫丟了他怎么沒來？”

    宗天原說：“已經(jīng)給他打了電話，姜行知在開會，說開完會就來?！?/br>
    宋南星搖頭：“不等了，我們直接去行政辦公室看看，我還是覺得姜行知不對勁。”

    那天在陳列室一瞬間的感覺他不覺得是錯覺或者看花了眼。

    齊木走在他右手邊：“可我們都跟他接觸了好多次，完全沒發(fā)覺有什么問題。還有你說的肖茂生也是，他怎么看也不像雕像啊?！?/br>
    說話間他們乘電梯下樓，宋南星看著藝術(shù)樓一樓大廳里再次靜止下來的雕像，用氣音說：“大廳里有五個，你們看見了嗎？”

    齊木和宗天原一左一右跟在他身邊，三人放慢了腳步往外走。

    宗天原目光掃視左右，說沒看見。

    齊木也搖頭。

    “最近的一個在我三點(diǎn)鐘方向，它正扭頭看著我們。”

    宗天原看三點(diǎn)鐘方向，那里站著個個子小巧的女生，應(yīng)該是學(xué)生，目光好奇地打量他們一行。

    他朝對方微微頷首，自然地收回目光，說：“沒發(fā)覺異常?！?/br>
    此時三人已經(jīng)走出了藝術(shù)樓，宋南星回頭看了一眼，那五個雕像都保持靜止的姿態(tài)，整齊劃一地轉(zhuǎn)過頭盯著他，沒有跟出來。

    頭頂?shù)奶柎痰盟[了下眼睛。

    宋南星說：“雕像變多了。上次來我只看到了一個，就是肖茂生?！?/br>
    齊木說：“可肖茂生我們明里暗里試探了幾次，掃描檢測都做過了，完全沒有發(fā)現(xiàn)異常。如果騙過我和川子就算了，但宗隊也沒發(fā)覺異常，這個可能性不大吧？”

    宋南星聽程簡寧說過，宗天原是s類能力者，能力之一好像類似“通感”，可以借用別人的五官去看其所看聽其所聽聞其所聞，甚至還可以通過情感共振看到對方內(nèi)心所想。

    程簡寧當(dāng)時開玩笑說這個能力可以用來防間諜。

    宋南星有些不解，宗天原在桐美呆了兩天，肯定已經(jīng)找機(jī)會看過姜行知和肖茂生了才對，姜行知先不說，肖茂生怎么可能半點(diǎn)破綻都沒有？

    他這么想著，就問了出來。

    宗天原無奈笑了下，說：“情感共振需要同頻才能看到，對方如果不主動配合，強(qiáng)行共振對雙方傷害都很大。如果不是非常緊急情況我不會輕易用這種手段?！?/br>
    宋南星明白了，他想了想說：“先去行政辦公室找姜行知，等會你跟我通感試試，看能不能看到我看見的東西?！?/br>
    三人去行政辦公室找姜行知，他們正好剛散會，肖茂生也在。

    宋南星目光隨意一掃，發(fā)現(xiàn)行政辦公室里包括肖茂生在內(nèi)，至少有六七個雕像。

    它們像模像樣地坐在辦公桌前，看見宋南星一行進(jìn)來，紛紛扭過頭注視著他們。

    姜行知倒是看上去一切正常，他眼下掛著青黑，神色非常疲憊：“抱歉，我才剛開完會。陳列室那邊怎么樣，找到什么線索了嗎？”

    齊木跟他交談，宋南星悄悄給宗天原打了個手勢。

    宗天原立即意會，低下頭將臉藏在陰影中，眼白開始上翻。

    宋南星感覺有什么冰涼的東西鉆進(jìn)了眼球里，他有些不適地忍下揉眼睛的動作，目光依次掃過辦公室里的雕像。

    身后宗天原的呼吸變沉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