搶回白月光雌君后! 第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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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涼?!?/br> 他真的已經(jīng)好久沒有和阿統(tǒng)以外的生命體交流過了。 “閣下?” 伊爾西驚訝地抬頭,寶石般的藍眼睛滿滿的不可置信。 他發(fā)現(xiàn)白榆手中并沒有拿著鞭子,彎刀之類的懲戒工具。 變化的只有……代替雞窩頭的短發(fā),黑色的劉海淺淺掩住額頭。 雄蟲怎么會在意形象。怎么會對雌蟲表達:地上涼不要跪的意思。 伊爾西閃過一絲復雜,他雖然疑惑,但也沒有多嘴。只是遵從白榆的話默默起身,畢竟他很清楚自己的身體狀況。 全身每一寸骨頭都泛著寒意,昨天折騰一天幾乎沒有進食的胃正在陣陣抽痛。 他偷偷的將手背在身后,然后,鋒利的指甲刺進手掌,利用異常明顯的刺痛分散掉全身密密麻麻的難受。他并不想在雄蟲面前表現(xiàn)出什么岔子。 盡管目前他沒有感受到威脅,但一個致命的問題始終像魚刺般卡在喉嚨里。 為什么要救我? 至于如何委婉的提出這個疑問,伊爾西在很認真地思考這個問題,以至于他忽視了白榆看向他藏不住的擔心的眼神。 最終他身體繃直,聲音很輕很輕,問出了梗在心頭的問題: “昨晚,閣下為什么會救我?” “冰箱在哪?我做點吃的。” 他們同時看向?qū)Ψ?,不約而同浮現(xiàn)出茫然的神色。 “抱歉閣下,是我考慮不周了?!币翣栁髁⒖谭磻^來,重新端起標準化笑容: “怎么能麻煩閣下?請讓我為閣下準備早飯。” 伊爾西知道他這時候應該跪下請罪更能表現(xiàn)出自己端正的態(tài)度。 他就像得到了一點點甜頭的貓貓,總想試探一下主人的底線會不會更低一些。 這樣其實很危險,一點也不符合伊爾西沉穩(wěn)的作風。 但此時此刻,沒有原因,他就想任性地試探一次。 一旁的白榆,終于感受到久違的尷尬,他對自己的定位十分清楚: 一貧如洗的寄居的施暴者的雄子。 找不出一個正向的形容詞,包括雄這個性別。 他大概能明白伊爾西此刻的疑惑,但是他卻沒法給出解釋。 他不可能直接拉著伊爾西的手來個驚天動地的表白,不是他的性格,更會嚇著對方,也會被當成精神病。 他需要找一個合理的理由,溫和地敲開蚌的一角,不讓蟲生疑,順理成章地留在伊爾西身邊。 白榆上輩子也當過商人,對于商人,縹緲的承諾永遠不會有利益的勾連來得可靠。 于是他單手攔住打算正要擦肩而過的伊爾西,骨節(jié)分明的手準確握住對方的手腕。 伊爾西仿佛被灼燒般赫然抬頭,兩個蟲猝不及防地對視,瞬間,宇宙中黑洞中迸發(fā)出美麗的藍色光暈,短暫的沉淪讓他們一時間誰都沒移開視線。 白榆向前一步,繼續(xù)拉近兩人的距離,他可以看見伊爾西略微顫抖的喉結(jié),可以感受到伊爾西短暫停滯的呼吸。 他盯著對方的眼睛格外認真地說道:“伊爾西,我們談談吧。” 伊爾西微怔在原地,手腕上的觸感越來越炙熱,與昨晚溫暖的懷抱相互重合,連著那個冰冷的心臟,都不忍住跳亂了節(jié)拍。 最終還是他先慌忙地避開視線,剛想說些什么,就聽見白榆繼續(xù)開口: “至于做飯?!卑子懿恢圹E地瞟了阿統(tǒng)一眼,一本正經(jīng)地說:“做飯交給它。” 伊爾西順著白榆的視線徹底看清了這個形狀詭異的機器人。 他感覺太陽xue不自覺地跳動了一下,交際場上養(yǎng)成的良好禮儀提醒他:此時此刻應該自然而然地夸一下白榆的機器人。 只是,這夸不出口啊。 醞釀了半天,伊爾西算是遇到了職業(yè)生涯的滑鐵盧,他第一次發(fā)現(xiàn)想要略微合理的夸獎一樣東西還是很有難度的。 就比如此時此刻,這個丑得別出心裁得機器人。 最終,在白榆和伊爾西同時的注視下。阿統(tǒng)緩緩地抬頭,丑萌的臉上一時間第一次出現(xiàn)了短路的情緒。 一線吃瓜群眾變成愛情保安。 好家伙!原來我是你們play中的一環(huán)。 為了主人偉大的愛情事業(yè),為了拯救主人不足百分之十的成功率。 阿統(tǒng)選擇扛起重任,搖晃著機械腦袋,控制滑輪向廚房進發(fā)。 在阿統(tǒng)心感慨萬分之時,伊爾西已經(jīng)被白榆半強制地拉到沙發(fā)上,又十分順手地給他裹上米白色的羊絨毛毯。 “謝謝閣下?!耙翣栁鞯闹讣膺〖毮伒慕q毛,源源不斷的暖意讓他忍不住試探了一句: “閣下,其實雌蟲沒這么嬌弱,這些本應是我為您做的?!?/br> “但是我喜歡啊?!卑子芄首鬏p松地回答,黑色的眸子里卻閃著金色的細碎的光。 只有他自己知道,原話應該是:我喜歡照顧你。 這句話不能說出口,莫名的愛意會嚇著他的。 伊爾西拿著杯子的手忍不住一頓,咖啡的液面不禁蕩起一圈圈漣漪。 在蟲族,雄蟲會喜歡華麗的珠寶,喜歡炫酷的飛行器,亦或者喜歡某種聚會中春風一度的感覺。 他們的喜歡稀少卻又不值錢,從來不會讓伊爾西的情緒產(chǎn)生任何波瀾。 “白榆閣下一定頗受雌蟲們的喜愛。”伊爾西抿了一口咖啡,杯子上繪著絢麗的圖案很巧妙地遮擋住伊爾西眼中的情緒。 白榆感覺此時的伊爾西很像故意打翻主人玻璃杯的貓貓,一舉一動都帶著多少的刻意。 他知道伊爾西絕對調(diào)查了他的情況,便起了些惡劣的小心思,“受不受歡迎你應該比我清楚?!?/br> “不是么?” 伊爾西聽到這句話心里一沉,在蟲族調(diào)查雄蟲隱私這個事情說大不大,說小不小,全憑雄蟲的心意。 他抬頭剛想解釋,卻發(fā)現(xiàn)白榆正笑著看著他。 不是陰冷嘲諷的笑,只是單純的、不摻雜一絲利益的、十分明媚的笑。 伊爾西微愣,多年商場的沉浮,讓他有著非常準確的識人經(jīng)驗,此時他終于可以確信:眼前的蟲,至少目前,對他真的沒有任何惡意。 上午的陽光格外溫柔,它穿過新樹的枝丫,透過明亮的落地窗,在木質(zhì)地板上印出縱橫交錯的陰影。 伊爾西順著影子蔓延的方向岔開了話題。他望向廚房,眼神中多了一份自己都沒有察覺到的憂慮,他自然而然地問道:“阿統(tǒng)……真的可以么?” 作為星河集團的掌權(quán)人,他已經(jīng)很多年沒有看過這么破舊的機器人了。 吱嘎吱嘎,仿佛下一秒就會散架。 微微蹙眉的伊爾西格外生動,白榆不禁勾起一抹笑意。 已經(jīng)很久沒在伊爾西臉上看見自然流露的表情了。 他忍不住悄悄向伊爾西靠近,羊毛材質(zhì)的地毯兩蟲之間縮小至半個茶幾的距離,“沒問題的,它是我親自改造的?!?/br> 天才的驕傲是與生俱來的。 白榆對于自己的能力很有自信。 而這個答案出乎伊爾西的意料,他真心發(fā)出贊美:“閣下,您真的很厲害。” “和我見過的雄蟲閣下都不一樣?!?/br> “當然?!?/br> 白榆沒有謙虛,心安理得地接受贊美。他一個科研天才,自詡要比那些好吃懶做的雄蟲強出一個次元。 “所以閣下,幫我的原因是什么呢?” 伊爾西故作鎮(zhèn)定地詢問,但其實身上每一根汗毛都在樹立,他咬著嘴唇內(nèi)側(cè),也不知道自己想聽的究竟是什么答案。 沒有原因的善待在人類看來是十分正常,但對于利益至上,缺少人倫道德的蟲族,這一切荒謬的格格不入。 白榆也知道這個道理,他正襟危坐,表情是少有的嚴肅: “我想和你做個交易?!?/br> 他其實并不想把感情砝碼放在天平的一側(cè),但事情發(fā)展到現(xiàn)在,這就是最優(yōu)解 無論用真心,還是用利益,哪怕是用威脅,他都要將自己和伊爾西捆綁在一起。 果然。 伊爾西說不清此刻是安心還是落空。他以為... 我在想為什么。伊爾西突然驚醒,他剛才竟然隱隱在期待。 期待什么呢? 或許是曾經(jīng)的幻想吧:相愛的伴侶,溫暖的婚姻……但這些終將像云煙一樣消散在逝去的年少時。 如今的他是經(jīng)歷了明槍暗箭,是嘗過了性別制度傾軋的雌蟲。 伊爾西微微一笑將短暫的僵硬很好的掩飾過去:“您說?” 白榆道不急,他慢悠悠地先起身給伊爾西又倒了杯溫水,又將裝著咖啡的彩繪杯挪得遠了些。 地球人刻在骨子里的觀念,生病時還是多喝熱水好。 隨著白榆不緊不慢的動作,那張輪廓分明的臉漸漸隱藏在陰影中。他放下玻璃水壺,指節(jié)扣著實木桌面,伴隨著“噠噠”聲,平靜地扔出一句驚天動地的話: “我可以殺了蒙格利。” “還你自由?!?/br> 兩句話宛若驚雷,在伊爾西耳邊猛得炸裂。他錯愕抬頭,都來不及帶上沉穩(wěn)的面具。 一瞬見,天地間仿佛只有窗外被風吹的新葉在沙沙作響。 隨著時間推移,陽光在茶幾上劃下金燦燦的分割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