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是嗎,那我們應該早點見面的,對了,我的快遞也是你幫忙拿的,謝謝?!蔽某幮抻X得自己現(xiàn)在還有暈,可能是薄荷水喝多了。 他放開抓住杯子的手,發(fā)現(xiàn)掌心濕潤一片,沈讓察覺到,給他抽了張紙巾過去。 沈讓頓了一下,問道:“你是不是有點尷尬?” “不是。”文硯修飛快的回答,抬眸瞅著他,被對方直白的視線逮個正著。 “尷尬是正常的,畢竟同學一場。” 沈讓從頭到尾的態(tài)度都是謹慎又平靜的,雖然給人的感覺很放松,但一點都看不出來是相親的。 特別是認出他之后,像是來同學聚會的。 文硯修覺得他可能沒看上自己,不過想想也是,他們當時一個班,一個組,沈讓也沒有看上他。 文硯修糾結(jié)了一下,難得這么好的機會放在眼前,不爭取一下以后連見面都難。 他干巴巴的說:“要不,我們還是走走流程吧。” 沈讓頓了頓:“好。” “我今年三十,本科學歷,目前在十二中教數(shù)學,父母雙亡,養(yǎng)了條杜賓犬,無房無車無貸款?!蔽某幮拊谀X海里挑挑揀揀,總結(jié)了一些有用的信息。 沈讓聽了表情也沒太大的變化,順著他的話說:“我今年三十一,在國內(nèi)算本科學歷,目前跟我發(fā)小開了個小工作室,做工程師,父母都是開小公司的?!?/br> 沈讓的條件可以說是非常漂亮的,就算不用介紹,也有大把人前仆后繼。 除了年齡跟職業(yè),文硯修對他的情況也算是了如指掌,他父母開的不是小公司,是他們市中心最有名的百貨連鎖超市。 至于沈讓,前些年聽一小部分高中同學提過,說是大一讀完就跑去紐約繼續(xù)攻讀計算機。 沈讓拿了獎,高中班主任都會在群里發(fā)出喜訊,文硯修每次都會翻來覆去的看很久。 當時他覺得這人離他太遙遠了,沒想到還能有一天見到本人。 “這么好的條件,也沒人追嗎?”文硯修開玩笑。 “之前沒想過談,一晃眼,都上三十了,可以試試別的選擇。”沈讓態(tài)度比剛才認真了點,“你呢 ?” “跟你比的話,我已經(jīng)算得上你老師?!?/br> 沈讓笑意很淺:“那我叫你一聲文老師,也不過分?!?/br> 文硯修注視他那抹笑意,嘴角跟著很自然微微上揚。 沈讓又問:“那你這么多次,都沒有相處得來嗎?” “沒有,大多不是我想要的?!蔽某幮奕ハ嘤H,大部分都是他被看上的多,但他自己心里始終占據(jù)著一個人的位置。 他去相親也只是為了可以忘掉那個人,結(jié)果發(fā)現(xiàn)自己在不知不覺中,他會把相親對象跟那個人作對比,然后得出失敗的結(jié)論。 以至于每場相親都無疾而終。 有的人是刻在骨子里,沒辦法完全割舍。 沈讓似乎察覺到什么,淡淡的抿抿唇。 這場相親結(jié)束得很快,一小時都沒有,大家就著同學關(guān)系聊了幾句,平平淡淡的敘舊,沒有擦出什么火花。 其實當年他們也不算是完全沒話題的,只是年少時,總是不顧一切的。 現(xiàn)在重逢又長大了,顧忌這顧忌那,踉踉蹌蹌,彼此都已經(jīng)不是過去的樣子。 沈讓是開車來的,兩人住一塊地,所以在沈讓提出送他回去時,文硯修沒有拒絕。 “上車吧?!?/br> 文硯修動了一下開車門進去。 沈讓坐好后,瞥了眼他雪亮的耳后根,泛著點緋紅色,往下看是露出半截的脖子,皮膚白皙得透出青色血管。 “文老師,安全帶?!?/br> 文硯修反應過來,頓時有些慌亂的系上安全帶:“剛才在想點事?!?/br> “沒事。” 文硯修心臟還在劇烈的跳動,面上沒法平靜,腦海里不斷地胡思亂想。 他不敢看沈讓的臉,余光總是注意著沈讓開車時修長慵懶的手指,虛虛的抓著方向盤,cao控得游刃有余。 車子已經(jīng)到達小區(qū)門口,他解開安全帶下車,發(fā)現(xiàn)沈讓沒動。 文硯修的手指輕輕搭在車門邊,“你不回去嗎?” 沈讓的角度可以清晰的看見文硯修手腕的紅繩:“工作室有事,我要過去一趟。” 文硯修關(guān)上車門,微微低垂著腦袋,露出一雙烏亮的眼睛:“路上小心,慢走?!?/br> * 回到工作室,沈讓剛進門就看見方南嘉興奮的站起來跟他打招呼。 “我們的沈總回來了,相親相得怎么樣?” 方南嘉的父母很早就移民了,從小跟著爺爺奶奶長大,跟皮孩子似的,后來畢業(yè)了直接在附近租了個工作室,做點小生意,原本只是玩玩的,后來沈讓投資進來后,才稍微認真點。 但做了老板后,也改變不了皮的本性,比如這次相親,方南嘉在里面可謂是功不可沒。 當時偶遇林阿姨,好說歹說沈讓都不愿意去相親,因為他根本沒有這個想法,但方南嘉在一旁看好戲似的幫他答應下來。 “林阿姨跟我說了,對方可是正經(jīng)人,還是男的,絕對適合你。”方南嘉坐在椅子扶手處,交叉著腳踝,“兄弟,相得怎么樣,對方應該還不錯吧,我看過照片,很ok。” 沈讓坐下,擰開保溫杯蓋,睨了他一眼:“看過照片了,覺得眼熟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