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安侯 第92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七零國醫(yī)無雙、九零跨界女法醫(yī)、本想搞事業(yè)的我卻搞上了大佬、我能制造副本、網(wǎng)游無限屬性、被魅魔纏上的性冷淡女子gb、有人暗戀顧法醫(yī)2、不完全退火、給時裝界一點中式震撼、分手可以,兩次不行
尤其是“看門狗”三個字,更讓嚴(yán)東雷勃然大怒。 他怒吼一聲,直接擼袖子撲向沈毅,怒吼道:“好個尖牙利齒的小兒,今日不讓你嘗嘗厲害,你就不知道我們大齊男兒的雄威!” 說著,他就要帶著幾個齊人圍撲上來。 沈毅不退不避,沉聲道:“我是大陳江都府進(jìn)京趕考的考生,一個月前剛受了陛下嘉獎的圣旨?!?/br> 他抬頭看向嚴(yán)東雷,低喝道:“你確定你要打我???” 嚴(yán)東雷停下腳步,有些狐疑的看著沈毅,然后冷笑道:“打了你又如何,你們陳國朝廷上下,都膽小如鼠,老子不信你們陳國的皇帝會為了你,向我大齊開戰(zhàn)!” “為了我向齊國開戰(zhàn),自然是不可能?!?/br> 沈毅面無表情:“但是拿了你們這些在建康胡作非為的齊人,卻沒有什么問題?!?/br> 沈毅是考生,也就是說最次也是童生,童生與普通人的身份已經(jīng)不太一樣了。 更重要的是,沈毅得過皇帝的嘉獎,也就是說皇帝是知道他的,如果沈毅在院試前夕挨了打,還是挨了齊人的打,那么皇帝的臉面多多少少就會有些過不去。 嚴(yán)東雷已經(jīng)抬起來的拳頭停了下來,他微微皺著眉頭,有些吃不準(zhǔn)面前這個少年人了。 見他停止了動作,沈毅心里就有底了。 沈某人直接邁步上前,走到嚴(yán)東雷面前,微微昂頭:“你們齊人不是以膽大自居么,來,本公子就站在這里給你打!” 這個時候,沈毅已經(jīng)自報了身份。 既然自報了身份,那么挨打反而可能會是一件好事情,畢竟那位深宮里的小皇帝,正看北齊不爽呢,如果這會兒沈毅被齊公主的護(hù)衛(wèi)打了一頓,那么小皇帝就有可以發(fā)火的由頭和借口了。 連嚴(yán)東雷站在原地,腳步遲疑不肯動作,沈毅又冷笑道:“今天你不打我,你就是我孫子!” 嚴(yán)東雷再也忍耐不住,嗷嗷叫了一聲,揮著拳頭就要沖上來,正在這個時候,一個清脆的女子聲音從一旁傳來。 “住手!” 也是北齊口音。 北齊校尉嚴(yán)東雷聽到了這個聲音之后,已經(jīng)揮起的拳頭硬生生收了回去,然后他與幾個北齊漢子,規(guī)規(guī)矩矩的跑到了鋪面門口,齊刷刷半跪了下來。 “見過公主!” 這幾個齊人一聲喊,眾人的目光立刻放在了那個女聲身上,只見一個身穿淡紫色裙子的女子,在一個小丫鬟的陪同下,越過眾人,來到了沈毅的鋪面里。 這個年輕女子身材曼妙,但是臉上掛著兩層白紗,只能朦朧的看見模樣,并不能看的十分真切。 但是僅憑著這朦朧的模樣,就已經(jīng)勝過世間不知道多少女子。 這個年輕女子先是左右看了看店里被打砸的情況,微微皺眉之后,吩咐身邊的丫鬟掏出幾片金葉子,放在了鋪面唯一幸存的一張桌案上。 這個年輕女子抬頭看了一眼沈毅,然后微微低頭,語氣輕柔:“今日有些饞了,因此讓下人們出來買點吃食嘗鮮,誰知道他們一時沖動辦了壞事,這些錢就當(dāng)補償給公子了?!?/br> 沈毅這會兒,正上下打量著這個年輕女子。 他兩只手?jǐn)n在袖子里,開口問道:“北齊的公主?” 年輕女子微微搖頭,又點了點頭,嘆息道:“算是罷。” “可惜?!?/br> 沈毅淡然道:“你剛才不攔住他們,說不定我的前途就有了?!?/br> 說完這句話,不等這位齊公主反應(yīng),沈毅看了看跪在門口的嚴(yán)東雷,又看向這個女子,瞇了瞇眼睛:“這里剛出事沒多久,公主就到了,想必公主本就在附近。” “那么……” 沈毅指了指自己被砸的一片狼藉的鋪面,緩緩說道:“派他們在城里鬧事,恐怕是出自公主授意罷?” 第一百四十二章 時移世易 今天這件事,從頭到尾都透露著怪異的味道。 因為這些齊人,驕橫到了沒有道理的地步。 按理說,這些齊人,尤其是齊人軍官,如果不愿意插隊買東西,正常情況下應(yīng)該是他們蠻橫一點,插個隊,然后其他排隊的人敢怒不敢言,等這些齊人買了東西走人之后,被插隊的人往地上吐幾口唾沫,罵幾聲娘,這件事也就過去了。 但是沈毅到現(xiàn)場的時候,這些齊人已經(jīng)與排隊的人起了沖突,并且打傷了幾個人。 而當(dāng)沈毅出面阻止,并且亮明自己店主的身份之后,沈毅可以明顯看出嚴(yán)東雷幾人目光里的興奮之色。 當(dāng)時沈毅就懷疑,這幾個人可能是故意找茬生事,故意在建康城里找麻煩。 只是當(dāng)時局勢太復(fù)雜,沈毅一時半會也不能確認(rèn)。 直到這位北齊的公主殿下出來“平事”的時候,沈毅才確認(rèn)了自己心里的想法。 嚴(yán)東雷在建康城里鬧事打人,多半就是這位北齊的公主指使的。 至于她的目的,也并不難猜。 最直接的目的就是發(fā)泄自己在建康被晾了幾個月的憤怒,而更重要的目的是通過在建康城里鬧事,從而讓陳國朝廷頭疼,進(jìn)而把她“驅(qū)逐”出建康,從而將她送回北齊去。 這個推斷合情合理。 這個時代女子嫁人的年齡都不大,沒有那么多時間可以耽擱,繼續(xù)留在建康不僅當(dāng)不了南陳的皇后,妃子,甚至可能連嫁人都嫁不出去,這位本就是被迫“遠(yuǎn)嫁”的齊人公主,自然要想方設(shè)法把自己弄回北齊去。 不過在兩個國家的利益面前,一位公主實在是太過微不足道了,她沒有任何渠道來表達(dá)自己的訴求,給北齊寫信不行,想要見陳國的天子也做不到。 因此,鬧事就成了最廉價的手段。 只不過當(dāng)這位北齊公主發(fā)現(xiàn)鬧事鬧到了沈毅頭上之后,覺得事情很有可能會鬧大,鬧到她沒有辦法收拾的地步,于是才出面平息這件事情。 聽到了沈毅這句問話之后,這位齊人公主低頭沉默了一會兒,沒有承認(rèn),也沒有否認(rèn),良久之后,她抬頭看向沈毅,緩緩說道:“剛才聽公子說,你一個月前被皇帝嘉獎,如果我猜的不錯的話,你應(yīng)該就是沈毅沈公子罷?” 沈毅有些詫異。 詫異這位北齊公主,既然知道自己的名字,不過該有的禮貌還是要有的。 沈七郎對著公主微微低頭,拱手道:“江都沈毅?!?/br> 這位齊公主對著沈毅笑了笑,開口道:“我看過你的詩,秦淮無語話斜陽?!?/br> “寫得很好?!?/br> 她聲音輕柔:“細(xì)細(xì)品讀這幾句詩,有些像是四五十歲中年人憤世之語,不想今日見到公子,竟然是個……嗯……” 她認(rèn)真看了看沈毅,繼續(xù)說道:“竟然是個聰慧的少年人?!?/br> 聽到齊公主這句話,沈毅微微一個愣神,緩緩說道:“事有湊巧罷,或許這首詩,在的確是個某個地方的四五十歲的中年人所寫,只是在秦淮河上被我意外聽來,意外念出?!?/br> “公子謙虛了?!?/br> 齊公主對著沈毅微微一笑,輕聲道:“沈公子,今日這件事既然是個誤會,那么咱們就化干戈為玉帛可好?” “不好?!?/br> 沈毅看了一眼嚴(yán)東雷幾人,面色平靜:“要不然公主還是讓你這幾個手下把我打一頓罷,不然今天這頓氣我咽不下去,晚上回去會睡不著覺?!?/br> “公子這話倒是奇了?!?/br> 這齊國女子雖然帶著北齊的口音,語調(diào)并不是如何輕聲細(xì)語,但是此時語氣輕柔,倒有了幾分江南女子的溫婉:“這世上,哪有人非要挨打不可的?” “挨了打,我才好去禮部告狀啊。” 沈毅低眉道:“公主應(yīng)當(dāng)也知道,命途坎坷是詩人莫大之福,說不定沈某到時候就再寫出一首詩來,再一次名動建康,再一次驚動陛下,挨著一頓打,說不定下半輩子的仕途就有了?!?/br> 沈毅這番話,一半是真的。 因為他想抄幾首熱血的詩并不難。 比如說岳王爺?shù)臐M江紅抄上幾句,來一句壯志饑餐胡虜rou,笑談渴飲匈奴血,立刻就能讓人熱血沸騰,再一次名動長安。 但是靠兩首詩拿到仕途,純粹就是在胡扯了。 這位北齊的公主低頭想了想,然后看向沈毅,微微搖頭道:“公子你還是年紀(jì)太小,心思難免有些天真,不要說你挨了一頓打,就是你現(xiàn)在被嚴(yán)校尉他們打死在這里,也不足以讓陳國對我們大齊做什么,我大齊將士正陳兵兩淮,隨時等候你們南朝北上?!?/br> 沈毅微笑道:“陛下自然不會因為我北進(jìn),可是你們北齊的皇帝,多半也不會因為公主南下,即便公主死在建康?!?/br> 這位戴著白紗的齊國公主,終于有些生氣了。 她看著沈毅,冷聲道:“今日打死了你,沈公子莫不是以為陳國皇帝會因為你一介書生,來殺我這個大齊的公主?” 沈毅呵呵一笑。 “自然不會,所以公主不妨讓那個什么嚴(yán)校尉,來將我打死試一試。” 齊公主狠狠咬牙,低聲道:“嚴(yán)校尉!” 嚴(yán)東雷立刻從地上站了起來,大踏步來到公主面前,恭敬低頭:“殿下?!?/br> 沈毅面色平靜,靜靜的站在這位齊公主對面。 他吃定了她想要惹事,但是不敢惹大事。 因為她想回到北齊,而不是想被一直扣在建康。 齊公主深呼吸了一口氣,緩緩說道:“給沈公子賠不是?!?/br> 嚴(yán)東雷瞪大了眼睛,滿臉詫異。 不過自家公主既然開了口,嚴(yán)校尉還是強(qiáng)忍怒氣,對著沈毅躬身抱拳,漲紅了臉:“沈公子,對不住了……” 沈毅淡淡的瞥了一眼嚴(yán)東雷。 “你們走罷?!?/br> 這些齊人的態(tài)度,包括這位齊公主的態(tài)度在內(nèi),都讓沈毅很不爽。 嚴(yán)東雷只是表面上驕橫,而這位齊公主,非但沒有歉意,反而在話里行間,還帶著那種不可遮掩的傲氣。 這就是齊人的通病,鼻孔朝天。 因此沈毅并不打算接受嚴(yán)東雷的道歉。 他揮了揮手,就要逐客。 齊公主又看了看沈毅,她猶豫了一下,問道:“我不明白,沈公子為什么生氣?!?/br> 她看了看一片狼藉的店面,繼續(xù)說道:“雖然嚴(yán)校尉他們錯手砸壞了你的店,但是該賠的我會賠,沈公子你本人,也沒有收到任何損傷?!?/br> 她看向沈毅的面龐,問道:“為何沈公子似乎怒氣未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