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安侯 第9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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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這些開玩笑的聲音之外,還有一些家境不是很好的學(xué)生,心里微微松了口氣。 因為這酒樓一看就不便宜。 哪怕十幾個人平分,對于條件有限的人家來說,也是一筆不小的開銷了。 本來有些人還在擔(dān)心這個,但是聽到沈毅要請客之后,這個疑慮自然煙消云散。 于是乎,這天晚上,醉月樓二樓雅間里,十幾個十六七歲到二十余歲的年輕人,推杯換盞,觥籌交錯。 這些年輕人,大多數(shù)是江都本地人。 大多數(shù)是第一次參加院試,第一次來到建康京城。 而這場不怎么起眼的“同學(xué)聚會”上,沈毅沈某人毫無疑問的大出風(fēng)頭,成為了這些人里最耀眼的一個。 因為都是學(xué)生,酒量不會太好,喝了兩三輪之后,大部分人都晃悠悠的,快要站不穩(wěn)了。 沈毅從椅子上站了起來,高高的舉起酒杯,爽朗一笑:“師兄們,十五年前甘泉七子名動建康,今番輪到我等了!” 這句話,對于這些立志科考的年輕讀書人來說,簡直可以說是熱血沸騰。 眾人紛紛站了起來,與沈毅碰杯,豪情萬丈。 有人仰頭一飲而盡,大叫道:“今年,我等就是甘泉十三子!” 府試案首陳長明,也喝的七葷八素,他站了起來,與沈毅碰了一杯,眼神已經(jīng)有些恍惚了。 “沈師弟,為了春風(fēng)不知玉顏改,為……為兄敬你一杯!” 沈毅這會兒還算清醒,他舉起酒杯,跟陳長明碰了碰。 “聽了師兄這句話,我又想起一句詩?!?/br> 陳長明一飲而盡,看向沈毅,暈乎乎的問道:“什么詩?” “春風(fēng)又綠江南岸?!?/br> 沈毅看向北方,仰頭將杯中酒一飲而盡。 “明月何時照我還……” 第一百四十五章 得罪不起? 沈毅的家在江都,在建康的東邊,自然不可能在北方。 因此他說的那個照“我”還并不是指他本人,而是指整個大陳,或者說當(dāng)初跟隨世宗一起難渡的那一批人。 說的再精準(zhǔn)一點,可以直接說李陳宗室。 畢竟當(dāng)初跟隨世宗南渡的臣子里,還有一部分是南方人,但是陳國的皇室,已經(jīng)在北方燕都住了一百來年,然后硬生生被趕到建康來的。 毫不夸張的說,李家剛“搬”到建康的時候,頭兩個皇帝做夢都想回燕都,臨死之前最大的夢想就是埋回燕都去,以至于死的時候都沒閉上眼。 而這一句“明月何時照我還”,雖然用在這里有些曲解了介甫公的原意,但是無疑會引起很多陳國人的共鳴。 不過這首詩,并不是沈毅計劃好的,他是聽到陳長明的話之后,靈機一動,有感而發(fā)。 陳長明喃喃的重復(fù)了幾遍沈毅的這兩句詩,手中的酒杯跌落在了地上。 酒杯掉在地上,摔得粉碎,陳案首淚流滿面:“我家便是南渡而來的,我祖籍燕趙啊……” 沈毅伸手拍了拍陳長明的肩膀,微微嘆了口氣,但是并沒有出言安慰,只是緩緩說道:“長明兄,今天是高興的日子,咱們喝酒!” 陳案首用袖子抹了抹眼淚,自己走到桌邊,給自己倒了杯酒,然后兩手捧著酒杯來到沈毅面前,對著沈毅微微躬身。 “我敬師弟一杯!” 他很痛快的仰頭一飲而盡。 “但愿這天上明月,能照耀大陳,歸復(fù)故地!” 沈毅沒有說話,只是端酒,默默陪了一杯。 這一天,甘泉書院的十三個學(xué)生,除了沈毅之外,其他十二個人幾乎全部喝的酩酊大醉。 好在沈毅酒量不錯,他有意識,他迷迷糊糊的掏出了一錠十兩銀子,遞在了醉月樓掌柜的手里,讓掌柜的給這些同學(xué)安排住處。 醉月樓這種酒樓,肯定是有留宿房間的。 收了沈毅的錢之后,掌柜的笑瞇瞇的看向沈毅,低聲問道:“諸位公子要暖床的姑娘么?” 這會兒已經(jīng)三月天,天氣早已經(jīng)暖和了起來,哪里還用得著暖床姑娘? 沈毅沒好氣的瞪了這個掌柜一眼。 “我只請吃飯住店,再說了,我這些同窗都喝多了……” 掌柜的微笑點頭,開口道:“那好,公子有需要,隨時招呼……” …… 這天晚上,沈毅也在醉月樓睡了一晚上,不知道是不是喝了假酒,頭有點疼,強忍著頭痛的沈某人,在醉月樓門口與諸位同學(xué)分道揚鑣。 離開了醉月樓之后,沈毅也沒有回晉王府。 事實上,他最近一段時間,并沒有每天住在晉王府,甚至院試之前晉王府做事的老爹沈章想要來考場送考,都被他拒絕了。 倒不是說與刻意回避晉王府,而是因為這段時間出了不少事情。 二月底的時候沈毅為了備考,就跟老爹說暫時不住晉王府了,然后剛到三月初,沈某人的鋪子就被那個北齊的娘們給砸了,之后沈毅簡單收拾了一下鋪面,就開始準(zhǔn)備考試了,實在是沒有空回晉王府。 離開了醉月樓之后,沈毅揉著自己的額頭,來到了許復(fù)租住的小院子里,沈毅剛走進(jìn)院子,就聞到院子里一股湯底的味道,他扭頭看向給他開門的許復(fù),問道:“還準(zhǔn)備去東市街開小吃鋪子?” 許復(fù)低著頭,沉默了一會兒之后,開口道:“公子,不是我非要賣吃食不可,實在是閑著也沒有什么事情,我跟老三……” “我跟老三想替公子多少做些事情,不至于成公子的累贅?!?/br> 說話間,沈毅已經(jīng)來到了正堂坐下,他提起桌子上的茶壺喝了口水之后,抬頭看向許復(fù),緩緩說道:“那個被齊人砸的鋪子,暫時就不要動了,也不用去收拾,說不定還會有些用處,如果你們想擺攤……” 他頓了頓,開口道:“就去找張德祿,跟他打個招呼,讓他在秦淮河畔給個攤位,你們?nèi)デ鼗春幽抢镔u,不過……” 沈毅瞥了一眼許復(fù),開口道:“不過我提醒你一句,小吃這東西,現(xiàn)在你看起來雖然賺錢,但是以后利潤會越來越小,都是些蠅頭小利,賣吃食這東西,盡量讓丁滿去賣,至于賣東西得的錢……” 沈毅低頭想了想,開口道:“付完攤位的錢之后,剩下的錢你們倆去分,就不必分給我了,如果你們兩個人都去賣了,就五五分,如果是他自己去賣,可以考慮讓他自負(fù)盈虧?!?/br> 不是每個人都目光長遠(yuǎn),像丁滿這種人,自小在街頭流浪,剛吃飽飯沒有多長時間,見小吃能掙錢,便一門心思撲在了這個東西上面,沒有個三年五年,很難把目光從小吃攤上挪開。 這與聰明不聰明無關(guān)。 只能說丁滿的出身以及經(jīng)歷,死死地限制住了他的眼界,而一個人想要從他的原生環(huán)境中超脫出去,不僅需要機遇,也需要時間,更需要一顆野心。 至于擺攤賣小吃得的錢,對于現(xiàn)在的沈毅來說已經(jīng)不怎么瞧得上眼了,畢竟賣方子的大頭都被他拿了,剩下的這些辛苦錢,他也就沒必要再去抽成。 許復(fù)沉默了一會兒,點頭道:“那好,這段時間我跟老三一起去秦淮河擺攤,如果公子有別的事情交給我去辦,那就讓老三自己去擺攤?!?/br> 沈毅因為頭痛,又喝了兩口水,吐出了一口酒氣之后,一邊揉著太陽xue,一邊說道:“留在江都的小妹他們幾個,有沒有看得懂字的?” 許復(fù)搖頭。 “公子,除了我之外,他們五個都不識字,現(xiàn)在雖然認(rèn)識字,但是恐怕認(rèn)識的也不多。” “那……” 沈毅看了看許復(fù),開口道:“那你這段時間如果沒有什么大事情,可以回江都看看,看看他們在江都的生意怎么樣了,如果賺不了多少錢,在他們自愿的前提下,可以再帶兩個人到建康來。” “這里的機會多一點,將來咱們做事情也需要人手?!?/br> 許復(fù)再一次低頭應(yīng)是。 他應(yīng)了沈毅的話之后,抬頭看向沈毅,問道:“公子,聽說昨天院試,您考試還算順利罷?” “沒有發(fā)案之前,誰也說不準(zhǔn),不過大概率不會有問題?!?/br> 說完這句話,沈毅臉色有些陰沉。 “不過到今天為止,我想起來那幾個齊人,還是心里有氣?!?/br> 許復(fù)無奈低頭,開口道:“公子,那些人是齊人,那天我都聽到了,還有一個人是公主,咱們得罪不起的……” “公主……” 沈毅再一次低頭喝水。 “又不是我大陳的公主,有什么得罪不起的?” 第一百四十六章 依依北望 對于沈毅來說,生意或者說賺錢,是將來幫助他做事的工具,雖然現(xiàn)在起步有些艱難,但是不得去不做。 因為沒有人比沈毅更清楚錢的重要性。 古往今來,上到歷朝歷代無數(shù)朝堂大事件,下到普通商家的興衰起伏,背后都有一條名為經(jīng)濟的隱線。 而沈毅想要在這個世界做點事情,同時做成事情,自然也就離不開錢,而且是需要大量的錢。 做官需要錢,治國需要錢,練兵打仗無一不需要錢。 當(dāng)然了,后面的那幾樣現(xiàn)在跟沈毅沒有什么關(guān)系,但是沈毅以后想要做官,同時在自己的任上做出一些政績出來,也離不開錢,所以他才會在這個時候,就開始做經(jīng)濟積累。 不過不管什么時候,做生意這種事情都只能是輔助,因此沈毅也不可能吧所有心思都放在許復(fù)等人身上,他跟許復(fù)交代了幾句重要的事情之后,就回晉王府見老爹去了。 之后的幾天時間里,沈毅在晉王府的客房里美美的睡了幾天大頭覺,沒有出門。 因為這段時間實在是太累了,再加上考試很費精神,需要好好休息幾天。 而晉王府客房里,不管是床還是被子,都是建康城里最上乘的東西,睡起來自然舒服。 到了第四天早上,睡足了三天神完氣足的沈毅剛伸著懶腰起床,就聽到自己的客房外面一陣喧鬧聲,離得近了,才聽到是王府的一眾下人,在對著世子李穆行禮。 聲音離得近了,晉王世子李穆自然就不會太遠(yuǎn),沈毅推開房門之后,就看到李穆距離自己的房門口只有十來步遠(yuǎn),他整理了一番衣裳,上前對著李穆躬身拱手行禮:“見過世子殿下?!?/br> 李穆伸手把沈毅扶了起來,神色有些復(fù)雜:“自家人,不必客氣?!?/br> 沈毅也沒有打算客氣,他起身之后,先是抬頭看了看李穆,然后再一次微微低頭:“殿下有什么事情,派人過來喊我一聲就是,何敢勞動殿下親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