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安侯 第219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七零國醫(yī)無雙、九零跨界女法醫(yī)、本想搞事業(yè)的我卻搞上了大佬、我能制造副本、網(wǎng)游無限屬性、被魅魔纏上的性冷淡女子gb、有人暗戀顧法醫(yī)2、不完全退火、給時裝界一點中式震撼、分手可以,兩次不行
更重要的是,這個裴元也是楊敬宗的學(xué)生。 裴侍郎在上一次沈毅事件里觸怒了皇帝,丟了禮部侍郎的位置,現(xiàn)在被貶官數(shù)級,在建康一處清閑衙門里待用。 聽到兒子的話之后,楊相抬頭瞥了一眼他,然后默默站了起來,抄起手邊一個癢癢撓,狠狠地打在楊蕃的頭上。 楊蕃痛呼了一聲,癢癢撓也一斷兩截。 楊相國目光里是止不住的憤怒,他強忍著怒意,喝道:“我與你不止一次的說過,讓你莫碰兵事!你身上雖然也有恩蔭,但是連個實職都沒有,誰給你的膽子,讓你對兵事指手畫腳的!” “狗膽!” 楊老頭氣的咬牙切齒:“你這個孽子,現(xiàn)在建康城里所有大家族,都把目光放在了皇后娘娘的位置上,獨獨你想著控制前線戰(zhàn)事!你給楊家留點根須罷!” 楊蕃跪在地上,抬頭看了看老爹一眼,剛想說些什么,但是看老爹生氣,他還是直接跪在了地上,打不還口罵不還手。 孝順,是這個時代最基礎(chǔ)的道德標(biāo)準(zhǔn),不管是楊蕃這種四處作惡的中年二代,還是范東成那種為禍一方的年輕公子,乃至于那些行走江湖動輒殺人的游俠兒,對長輩的態(tài)度都不會太差。 “父親莫要生氣,孩兒不說了就是……” 他小聲嘟囔道:“皇后娘娘……不還是得看太后娘娘的心思么?” 楊敬宗緩緩看了一眼自己的兒子,然后冷聲道:“你現(xiàn)在回家去,什么也不要做,靜靜的等待消息,其他的事情老夫去辦,明白了么?” 楊蕃心中一喜,連忙低頭:“孩兒明白?!?/br> 說完,他對老爹再拜了幾次,千恩萬謝的去了。 等到楊蕃離開,楊老相國一個人癱坐在椅子上許久,最終默默的看向了皇宮方向,老人家喃喃自語。 “陛下想要敲山震虎……” “想看看我這只虎,老到了什么地步,還能不能動彈,能不能吃人……” 說完,老頭又把目光放在了邸報上,默默吐出一口濁氣:“應(yīng)笑笑……” “邸報司……” 念叨了幾句之后,老頭背著手,佝僂著身子,回屋里睡覺去了。 而次日朝會,便有十幾名御史聯(lián)名上書皇帝。 上書的內(nèi)容很簡單,請取締邸報司。 理由是邸報司沒有御史臺風(fēng)聞奏事之權(quán),只有刊印新聞實事文章之權(quán),如今邸報上刊印莫須有之事,已經(jīng)不僅僅是風(fēng)聞奏事,而是風(fēng)聞傳謠了。 這嚴(yán)重威脅到了御史臺的地位。 與此同時,已經(jīng)罷相半年有余的老相國楊敬宗,也上書朝廷,請求朝廷立刻派人拿辦楊蕃,并詳查十來年前楊家小妾潘氏入門的前因后果,如有罪責(zé),請朝廷依律問罪。 一時間,壓力驟然來到了皇帝這邊。 第三百四十七章 同喜?! 楊敬宗會有反應(yīng)很正常。 畢竟老頭子在陳國這個鋪子里里當(dāng)了這么多年掌柜的,照拂了“少東家”這么多年,如今雖然少東家成年,并且接管了鋪子,但是楊相國這個老掌柜,在鋪子里還是有些人脈的。 如今他雖然退了下來,但是卻不不是任何人都能挑釁,任何人都能拿捏的。 因為如果這件事情開了頭,他全無反應(yīng),這些年他做“掌柜”的,治人罷人不知道多少,得罪的人自然也不少,如果楊相國退下來之后便全無脾氣了,用不了多久,參他的奏書就會像雪片一樣,飛到皇帝的桌案上,飛到中書諸位宰相的桌案上。 面對十幾位御史要求取締邸報司的奏書,皇帝陛下只是看了一眼,便留中不發(fā),沒有理會。 邸報司雖然是沈毅在主事,但是明眼人一眼就可以看得出來,邸報司代表的是皇帝本人的意志,因此邸報上寫的內(nèi)容,也都是皇帝想要看到的內(nèi)容,甚至是皇帝想要表達(dá)的內(nèi)容。 至于楊敬宗本人的奏書,皇帝陛下拿過來看了一眼之后,便丟在了一邊,起身伸了個懶腰。 “這老家伙,對外軟趴趴的,對內(nèi)倒是強硬得很,只是說他兒子幾句,便像踩著了他的尾巴一般,直接跳起來了。” 大太監(jiān)高明垂手站在皇帝身后,笑著說道:“這說明邸報司這文章寫的不錯,讓楊相國心虛了?!?/br> 小皇帝回頭瞥了高明一眼。 “你拿沈七銀子了?” 高明連忙搖頭,嚇得跪在了地上:“陛下,奴婢覺沒有拿邸報司一分一厘的銀子,為邸報司說話,一來是邸報司的確做的不錯,二來辦邸報司也有我們內(nèi)侍省的一份力……” “好了,起來罷?!?/br> 小皇帝揮了揮手,開口道:“與你說笑的?!?/br> 高明兩條腿都軟了,顫巍巍的站了起來。 小皇帝起身走了兩圈,活動了一下筋骨之后,又坐回了自己的椅子上,微微思索了一番之后,開口道:“御史臺的奏書,朕可以裝作沒看見,但是楊老頭的奏書,朕卻不好不處理,這樣罷……” 他看向高明,開口道:“你替朕跑一趟楊府,一來是替朕探望一下老相國的身體,二來也是讓他寬心,告訴他……” 小皇帝的目光看向桌子上的邸報,淡淡的說道:“告訴他,邸報上寫的事情,未必就是真事,也未必就是寫的楊蕃,宮里會讓邸報司核查此事,如果不是楊蕃,邸報司下一期邸報會再寫一篇邸報出來替楊蕃解釋此事的?!?/br> “嗯……” 小皇帝想了想,繼續(xù)說道:“再有,你去楊府之后,再去見一面沈七,告訴他,文章寫的不錯……” “讓他再寫幾篇出來?!?/br> 高明眨了眨眼睛,看著自家年輕的皇帝,低眉道:“陛下,是不是有些急了……” “不急?!?/br> 小皇帝悶哼了一聲:“楊老頭這些年主政,親戚故交不知道多少,也不知道跟多少人結(jié)了親家,朕那個皇姑不就被父皇嫁給了他家的小兒子?” “最近幾個月時間,不知道多少建康的婦人進(jìn)宮面見母后,要母后把楊家的女兒立為皇后了?!?/br> “就連朕的那個皇姑,也進(jìn)宮了好幾次?!?/br> 小皇帝有些惱火的說道:“楊老頭這些年,的確有些守成的功勞,但是朕很不喜歡他,更不喜歡楊家人。” 說著,皇帝看向手邊的邸報,臉上露出笑容:“一會兒朕就拿著這份邸報去坤德宮見母后,好好跟她老人家說一說楊家人干得事情?!?/br> “讓沈毅再寫幾篇類似的文章,朕要統(tǒng)統(tǒng)拿給母后看?!?/br> 說到這里,小皇帝似乎想起了什么,又叮囑道。 “記得給他弄個假身份,不要讓楊家人遷怒于他?!?/br> 高太監(jiān)連忙點頭,下去辦差去了。 他先是從宮里帶了禮物,去了一趟楊府,在楊府待了差不多一個時辰之后,才在楊老相國的相送下,離開了楊府。 老相國對高明的到來千恩萬謝,甚至拉著他的手不肯放他離開。 一番客套話之后,高明好容易離開了楊府,便直奔邸報司,到了邸報司之后他才發(fā)現(xiàn),沈司正早已經(jīng)“下班”了。 這會兒還在未時不到申時,沈毅這是純純的早退了。 但是皇命難違。 于是乎,高大太監(jiān)黑著臉,從邸報司離開,然后直接來到了沈毅的家里。 片刻之后,穿著一身單衣的沈毅,來到了家門口迎接這位黑著臉的大太監(jiān),見到高明之后,沈毅笑著拱了拱手,開口道:“高公公不在宮里辦差,怎么有功夫到我這里來了?” “這句話,應(yīng)該咱家問沈司正罷?” 高明抬頭看了看天色,神色不善,悶哼道:“這會兒天光大亮,邸報司人人都在職,怎么沈司正卻早早的回到了家里,連官服都脫下來了?” 壞了,早退被抓到了。 沈老爺咳嗽了一聲,尷尬一笑:“高公公有所不知,上午的時候我便把邸報司的差事辦完了,正巧下午有點事,我便回家來辦事了?!?/br> 高太監(jiān)瞥了一眼沈毅,問道:“什么事?” 這種問題也能問得出口! 這個皇帝身邊的大秘書,太不懂事了! 沈毅心里吐槽了一句。 然后他對著高太監(jiān)擠出了一個笑臉:“公公有所不知,明天在下便要與父親一起上門提親去了,這會兒正在備六禮,還有一些必須要準(zhǔn)備的東西……” 高太監(jiān)也皺了皺眉頭。 他將信將疑的走進(jìn)沈家的院子里,然后在院子里的確看到了一些掛著紅綢,貼著紅紙的禮物,他的面色稍緩,回頭對沈毅道了一聲恭喜。 沈司正滿面笑容。 “同喜同喜……” 聽到這四個字,高太監(jiān)臉色更黑了。 “同喜?!” 沈毅見他的表情,也知道自己說錯了話。 這位大秘書,因為身體關(guān)系,的確不能跟自己同喜了…… “說順嘴了……” 沈毅連忙拱手,賠笑道:“公公莫怪,說順嘴了……” 好在高明這個人性格不錯,他只是深呼吸了幾口氣,就平復(fù)了心情,然后淡淡的看著沈毅:“沈司正,陛下有差事給你?!?/br> 沈毅連忙上前,低頭道:“公公請說?!?/br> 高明把皇帝說的話大致復(fù)述了一遍,然后看著沈毅,開口道:“沈司正抓緊寫,下一期邸報就要登出來。” 沈毅愣在了原地,喃喃道:“高公公,我明天便要去提親了?!?/br> 高明皺眉:“咱家知道?!?/br> 沈司正苦著個臉:“高公公,我還年輕……” “這差事風(fēng)險太大,您跟陛下商量商量,找別人去辦罷……” 高太監(jiān)怒視沈毅,正要開口說話。 沈司正見高明要生氣,便又咳嗽了一聲,笑著說道:“公公,這差事邸報司也不是不能辦,只是……” “得加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