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安侯 第22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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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按照裴元跟北齊簽下的那個最終版的條件,朝廷花費(fèi)不會超過一百萬兩,而且名義上只是“聘禮”,不會太丟朝廷的臉面。 況且齊人嫁女兒,多少也會陪襯一些回來。 雙方結(jié)親之后,總是能夠消停幾年時間的,只要能夠和平幾年時間,一百萬兩銀子對于朝廷來說,只能算是小錢。 所以雖然皇帝陛下心里很不滿意,但是在幾位宰相以及太后娘娘的壓力下,皇帝還是同意了這些條件,因此裴元才能在燕都成功談成這樁“婚事”。 從這個層面上來說,裴元并沒有做錯什么,反倒是有些功勞的。 不過皇帝陛下心里憋著一股氣,自然不愿意見他。 “沒有人說裴郎中有罪?!?/br> 高太監(jiān)對著裴元笑了笑,開口道:“裴郎中不止無罪,反倒有功,裴郎中還沒有回來,朝廷里就有許多人向陛下上書,給裴郎中請功了?!?/br> “萬不敢當(dāng)……” 裴元擦了擦腦門上的汗水,苦笑道:“陛下不降罪于我,我便心滿意足了?!?/br> “放心,陛下不會怪罪裴郎中?!?/br> 高太監(jiān)看著裴元,輕聲笑道:“今天肯定是見不到陛下了,裴郎中先回家里去,哪天陛下得了空,咱家讓人請裴郎中進(jìn)宮。” 裴元猶豫了一下,對著高明恭敬行禮,千恩萬謝的離開了。 高太監(jiān)目送著裴元離開,等到裴郎中走遠(yuǎn)之后,這位大太監(jiān)才微微彎下身子,走進(jìn)了甘露殿里。 皇帝陛下正在看書。 但是他手上的書本一直沒有翻頁,很顯然心思全然不在書上。 高太監(jiān)微微低著頭,開口道:“陛下,裴元走了?!?/br> 皇帝“嗯”了一聲,放下了手中的書卷。 “以后沒事,就不要讓他進(jìn)宮來了,朕想起他就覺得心里不舒服?!?/br> 高太監(jiān)嘆了口氣:“這件事其實(shí)與裴郎中,干系并不大……” “朕知道?!?/br> 皇帝陛下怒哼了一聲:“朕是看這些軟骨頭文官,心里覺得惡心,覺得窩囊!” “這裴元,是楊敬宗的學(xué)生!” “朝廷上下還有許多人,都是楊敬宗帶出來的,這些人有一個算一個,包括現(xiàn)在議事堂的那幾個老頭,統(tǒng)統(tǒng)沒有骨頭!” “還有臉上書,要朕給裴元獎賞封官!” 皇帝深呼吸了好幾口氣,平息了一下心中的怒火,然后低眉道:“去讓內(nèi)衛(wèi)查一查,這個裴元有沒有什么污點(diǎn),查到了之后送到邸報司,等邸報司刊印出來……” “讓他自己辭官。” 高明低著頭,恭敬道:“奴婢遵命。” 提起邸報司,皇帝陛下突然想起了有些日子沒見的沈毅,他伸手敲了敲桌子,開口問道:“對了,沈七前些日子不是從內(nèi)衛(wèi)借了人去邸報司培養(yǎng)探子么?幾個月時間過去了,他現(xiàn)在弄得怎么樣了?” 高明微微低著頭:“據(jù)說弄得不錯,現(xiàn)在邸報司已經(jīng)有一些可以做事的探子了,奴婢聽說……” “沈司正正在讓這些邸報司的人,去查范家……” “范家……” 小皇帝瞇了瞇眼睛,然后呵呵一笑:“他還挺記仇,在雞鳴寺被范家打了之后,至今還念念不忘?!?/br> 高太監(jiān)微笑道:“恐怕不止于此,據(jù)奴婢所知,沈司正以前在江都的時候,與范家也有過一些矛盾?!?/br> “記仇是好事情?!?/br> 小皇帝敲了敲桌子,淡淡的說道:“畢竟當(dāng)初在雞鳴寺打了他的,不止一個范家。” “他如果有什么需要,你盡量幫一幫他?!?/br> 皇帝悶聲道:“朕需要一些有骨頭的文官?!?/br> 高明恭敬應(yīng)是。 這位大太監(jiān)看著皇帝,猶豫了一下之后,開口道:“對了陛下,坤德宮早上來送信,說讓陛下下午去坤德宮一趟?!?/br> 坤德宮是太后居所。 聽到這句話,皇帝皺了皺眉頭,有些不耐煩:“朕不去?!?/br> 高明張了張口,還想說些什么,就看到皇帝陛下從袖子里摸出了一把黃銅鑰匙,放在手里把玩。 “朕今天心情煩悶,要出去散散心,坤德宮的人來問,便跟他們說朕去雞鳴寺敬香了?!?/br> 太后敬佛,皇帝去雞鳴寺她便不會多說什么了。 高太監(jiān)不敢反駁,只是看著皇帝手中的鑰匙,若有所思。 “奴婢遵命……” 第三百五十九章 反甘泉聯(lián)盟 小皇帝還很年輕。 他雖然受了最頂尖的皇家教導(dǎo),也知道仁孝二字,但是在這個年紀(jì),多少會有點(diǎn)少年人的叛逆與執(zhí)拗。 比如說他就很反感太后給他安排的婚事。 不管是皇后,還是那位北齊的貴妃,他都不是很喜歡。 也許是因?yàn)檫@種逆反心理,也許是因?yàn)樗娴耐ο矚g那位顧大家,這幾個月時間里,他已經(jīng)出宮,見了數(shù)次顧大家。 當(dāng)然了,他的身份在這里,注定不可能在宮外過夜。 至于有沒有肌膚之親,恐怕也只有兩個當(dāng)事人以及高太監(jiān)清楚了。 皇帝陛下正籌備出宮的時候,在宮里吃了癟的裴元裴郎中,離開皇宮之后并沒有回家,而是一溜煙來到了楊府,遞上了名貼之后,很快被楊家下人請到了楊家的后宅。 他在楊家后院的花圃里,見到了老相國楊敬宗。 不過此時,楊敬宗并不是一個人在這里,他身邊還坐著另外一個中年人,這個中年人裴元是認(rèn)得的。 裴郎中猶豫了一下,還是邁步上前,對著老相國恭敬作揖,持弟子禮:“學(xué)生裴元,拜見恩師。” 楊老頭這會兒正在跟旁邊的中年人說話,聞言笑了笑,指著旁邊的椅子說道:“博之回來了,快坐快坐。” 裴元并沒有落座,而是對著一旁的中年人拱手行禮:“范侍郎也在?!?/br> 范侍郎起身拱手還禮,笑著說道:“許久未見老相國了,心里很是想念,因此來這里探望探望老相國?!?/br> 兩個人對視了一眼,彼此的目光里都帶了一些思索。 裴元落座之后,自嘲一笑:“范兄取笑了,裴某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是什么侍郎,只是禮部的一個郎中而已了?!?/br> 老相國放下了手里的花灑,看了一眼裴元,笑著說道:“博之這趟差事辦的很好,聽說議事堂的幾位宰相都很滿意,老夫這個做老師的,臉上也有光彩?!?/br> 楊敬宗捋了捋自己的胡須,頗有些感慨:“博之一張三寸不爛之舌,卻能替朝廷止戈,這便是難得的武功,今番北齊能夠休戰(zhàn),博之的功勞還要勝過淮河水師?!?/br> 裴元搖了搖頭,想要開口說些什么,但是顧忌范俢在場,便沒有開口。 楊相國低眉道:“季明是自己人,有什么說什么,不必忌諱?!?/br> 范俢字季明。 裴元這才嘆息道:“幾位相公滿意有什么用?陛下那里很不高興,弟子上午去宮里見陛下復(fù)旨,連陛下的面都沒有見到……” “陛下……” 楊相國說了這兩個字之后,便住口不說了,老人家嘆了口氣,開口道:“為人臣子,想要替國家做事,便不能怕陛下誤會,哪怕陛下一時受jian人蒙蔽,早晚也能體會到我等的良苦用心?!?/br> 他看向裴元,寬慰道:“等過些年,陛下體會到我等的忠心之后,自然就會明白博之今日的功勞了,到時候博之入中書拜相,也就是順理成章的事情?!?/br> 一旁的范俢,見師徒倆聊的開心,也不太好意思繼續(xù)留在這里了,他默默起身,對著楊敬宗拱手道:“老相國,裴侍郎既然來了,您師徒倆慢慢聊,下官改日再來拜會老相國?!?/br> 楊敬宗微笑點(diǎn)頭:“我送季明?!?/br> “不敢不敢。” 范俢連忙擺手道:“老相國您坐著就是,下官有空了一定再來?!?/br> 楊敬宗也沒有堅(jiān)持,只是看向裴元,咳嗽了一聲:“博之你代為師送一送季明?!?/br> 裴元連忙起身,把范侍郎送出了楊府,期間兩個人都摸不準(zhǔn)對方到底想要干什么,因此都沒有說話。 送走了范俢之后,裴元重新回到了楊家的后花園,搬了個椅子坐在楊敬宗旁邊,閑聊了幾句之后,便開口問道:“恩師,范季明來您這里做什么?這人跟江都人,學(xué)生記得他以前跟甘泉書院那幫人之間眉來眼去……” “墻頭野草嘛?!?/br> 楊老頭微笑道:“有些時候,他也是身不由己,他是江都人,天然跟甘泉書院那伙人親近,但是那幫子書院出身的人,抱團(tuán)且排外,范季明畢竟不是甘泉書院出身,跟那些人走不到一處?!?/br> “后來他的侄子與甘泉書院的年輕人起了沖突,兩方就更加矛盾重重了,前些日子,趙昌平甚至已經(jīng)讓御史上書參他了,現(xiàn)在范季明,可以說是與甘泉書院決裂了?!?/br> 裴元還是有些疑惑:“那他來找恩師是?” 這會兒楊老頭正在煮茶,一壺茶煮開,他想要伸手去端茶,一旁的裴元連忙伸手,端起煮沸的茶水,給老恩師還有自己各自倒了一杯。 楊老頭端起自己的那杯茶,吹了吹熱氣,抿了一口:“他是來求為師幫忙的?!?/br> 老人家笑呵呵的說道:“他說建康有人在查他,可能是……邸報司的人。” “邸報司……” 裴元有些愕然:“那不是陛下一時興起,弄出來耍子的么……” “不要小看年輕人。” 楊老頭喝了口水,面色平靜:“這個邸報司很不簡單,原先只是為陛下喉舌,為宮中喉舌,現(xiàn)在似乎已經(jīng)不僅僅是喉舌了,而是要慢慢成為宮里藏在暗處的一只手了?!?/br> “不過……” 楊敬宗呵呵一笑:“不過小孩子畢竟太稚嫩,查誰不好,去查一個二十年的老刑部……” “邸報司,沈毅……” 裴元正是因?yàn)樯蛞悴刨H官,他吃過沈毅的虧,自然對沈毅印象深刻,這位禮部郎中皺眉道:“范季明是刑部侍郎,他想動沈毅,有不知道多少法子……” “這位沈司正可不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