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安侯 第356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七零國醫(yī)無雙、九零跨界女法醫(yī)、本想搞事業(yè)的我卻搞上了大佬、我能制造副本、網(wǎng)游無限屬性、被魅魔纏上的性冷淡女子gb、有人暗戀顧法醫(yī)2、不完全退火、給時裝界一點中式震撼、分手可以,兩次不行
李穆這一路,至少抄了二十多家大戶,到底斷了多少文官老爺?shù)呢斅罚呀?jīng)沒有辦法計量。 這正是最得罪人的地方。 也是因為這個原因,建康城里的晉王爺很反對李穆在南邊干什么欽差,多次寫信讓他回建康去。 可是這位世子殿下還是非常熱血,把事情辦完了才選擇回京,甚至去歲過年,他都沒有回建康,只是托付沈毅給家里帶了一封家信。 在樂清跟沈毅待了一個上午之后,到了下午,聲音帶著這位名義上的抗倭軍指揮使,去了一趟船塢,參觀了已經(jīng)下水的第一艘大船。 李穆看了這艘大船之后,激動的幾乎手舞足蹈,上了戰(zhàn)船之后便賴著不肯下來,硬生生在船上睡了一夜,到了第二天早上,他才離開了船塢,同時也向沈毅告辭,收拾行李回健康去了。 沈毅一路送他出了樂清城十里,兩個人才依依惜別,沈毅對著李穆拱手道:“世子一路保重?!?/br> 李穆則是伸手拍了拍沈毅的肩膀,頗為感慨的說道:“我保重不保重?zé)o關(guān)緊要,倒是子恒你,一定要保重才是?!?/br> 世子殿下微笑道:“異日建康再見,我請子恒在十八子樓好好吃一頓?!?/br> 兩個人在官道分別。 告別了沈毅之后,李穆便馬不停蹄回建康去了。 因為他此時身邊只有一二十個王府的護(hù)衛(wèi),再加上人人騎馬,輕車簡從,因此趕路的速度極快,一千多里路,一行人只走了五天時間,便趕到了建康城。 到建康的時候,已經(jīng)是傍晚,李穆便沒有急著進(jìn)宮,而是先回了一趟晉王府見了父母,在家里吃了頓好的,又好好的補了個覺,第二天一早,他才換上了一身紫色的世子服,進(jìn)宮面圣。 畢竟他出的是皇差,既然回了京城,無論如何也是應(yīng)該去一趟宮里見見天子的。 李穆的身份極高,進(jìn)宮自然是沒有什么問題,事實上他幾乎沒有什么阻礙的便進(jìn)入到了甘露殿,見到了皇帝陛下。 見到了皇帝之后,李穆恭恭敬敬的下跪,叩首道:“臣李穆,叩見陛下?!?/br> 因為今天沒有朝會,皇帝陛下正在甘露殿里練字,似乎是練字練得入神了,并沒有發(fā)覺李穆進(jìn)來,一直到李穆出聲行禮,皇帝陛下這才如夢初醒,他丟下了手里的毛筆,親自走下御階,伸手把李穆扶了起來,嘆了口氣:“又沒有外人在,王兄這是做什么?” 李穆笑了笑,微微低頭道:“禮不可廢?!?/br> 皇帝陛下微微搖頭,然后走到了李穆身后,看向了李穆的后背,問道:“聽說王兄在臺州府,被倭寇砍傷了,傷在那里,重是不重?” “傷在了肩膀上……” 李穆苦著個臉,嘆息道:“陛下,臣這趟回建康,就是因為這件事情,臣本來能夠為國出力,為陛下出力,應(yīng)當(dāng)肝腦涂地,死而后已,只是近些天不知道為什么,去年已經(jīng)大好的傷勢又重新復(fù)發(fā),有些時候肩上疼痛難忍?!?/br> “臣的些許疼痛,自然不算什么?!?/br> 世子殿下微微低頭,沉聲道:“只是朝廷的剿倭大業(yè)不可停歇,因此臣特意趕回建康來,向陛下請辭,請陛下速派新欽差南下,繼續(xù)剿倭大業(yè)!” 皇帝聞言,下意識的皺了皺眉頭。 他看向李穆,問道:“王兄的傷,何時復(fù)發(fā)的?” “已經(jīng)月余了……” 李穆低著頭說道:“本來,年初臣就準(zhǔn)備回京,只是手里還有一些差事沒有處理干凈,前些日子臣終于將那些通倭的jian賊統(tǒng)統(tǒng)處理干凈,這才趕回建康,向陛下復(fù)命。” “請陛下恩準(zhǔn)……” 皇帝陛下看向李穆,長長的嘆了口氣:“王兄,你與朕說實話,你這趟回京來,是因為巡海的差事干不下去了,還是不敢干了?” 皇帝陛下這會兒已經(jīng)年近二十,說話做事都跟以前的孩童模樣大不一樣,他滿臉嚴(yán)肅的說道:“如果是后者,那大可不必,王兄應(yīng)該知道,朕不是猜忌的性子,建康尹這么重要的差事,朕尚且能放心交給晉王叔,王兄的事情就更不必多說了?!?/br> 李穆連忙低頭道:“陛下,臣萬不敢欺君……” “臣的的確確是舊傷復(fù)發(fā),沒有辦法再肩負(fù)重任,倘若尚能為國出力,便是死!” “臣也會死在南方!” 皇帝陛下沉默不語。 良久之后,他才微微嘆了口氣:“王兄,南邊情況如何?沈七差事辦的怎么樣了?” “這……” 李穆低頭,支支吾吾的一會兒,然后有些磕巴的說道:“陛下見諒,臣……這一路南下,一直在查抄通倭jian賊,對于抗倭軍的事情所知不多,不過去年抗倭軍數(shù)次大捷,前不久聽說在烏沙島也平滅了一支倭寇,應(yīng)當(dāng)是……” “應(yīng)當(dāng)是辦的不錯的?!?/br> “嗯。” 皇帝點了點頭:“烏沙島大捷的事情,朕也聽說了,看起來沈七這個文官,統(tǒng)領(lǐng)軍隊統(tǒng)領(lǐng)的竟然也不錯?!?/br> 說著,皇帝陛下看向李穆,笑著問道:“王兄實在是身子不適,朕也不好逼著王兄繼續(xù)南下辦差,王兄以為,朝廷里還有誰能接任你這份差事?” 李穆連忙搖頭。 “陛下乾綱獨斷,臣不敢置喙……” 皇帝笑了笑:“咱們都是自家人,王兄但說無妨?!?/br> 李穆猶豫了一下之后,微微低頭道:“回陛下,臣覺得,新任欽差的人選,不妨仔細(xì)考量考量……” 這句話的意思是,暫不派新任欽差南下。 皇帝笑呵呵的看了李穆一眼,問道:“看來,王兄跟沈七關(guān)系不錯?” 李穆連忙搖頭。 “陛下,臣所言只為國家,不為私計?!?/br> 皇帝瞇了瞇眼睛。 “好,王兄說的話……” “朕會認(rèn)真考量的?!?/br> 第五百四十章 舉手之勞 李穆在甘露殿待了約莫小半個時辰,才被大太監(jiān)高明親自送出了宮,高太監(jiān)送走了李穆之后,便立刻回到了甘露殿,此時皇帝陛下依舊在書案前寫著什么。 高明近前,飛快的瞥了一眼。 白紙上寫了一個大大的心字。 高明連忙垂手,站在皇帝陛下身側(cè),微微低頭道:“陛下,晉世子已經(jīng)送出宮去了。” “嗯……” 皇帝說話的功夫,手上的毛筆狠狠一刀,在心上拉出了漂亮的一撇。 這個心字,也就變成了個必字。 皇帝寫完這個字,把毛筆放在了筆架上,然后意興闌珊的回到了軟榻上,抬頭看了看高明,問道:“李穆的話,你怎么看?” 高明深深低頭,猶豫了片刻之后,他才緩緩說道:“陛下,奴婢見識淺薄,不敢有什么看法,不過晉世子這一路南下,十分循規(guī)蹈矩,不曾做過任何出格的事情,甚至有些不太像是一個欽差,有關(guān)于抗倭軍的事情,他統(tǒng)統(tǒng)都是丟給沈毅去做……” “可以說是謹(jǐn)小慎微了?!?/br> “朕知道?!?/br> 皇帝面色平靜,淡淡的說道:“朕的意思是,朕這個堂兄與沈毅之間的關(guān)系,你怎么看?” 高明低眉道:“陛下,晉世子如何想的,奴婢不敢妄言,但是沈毅這個人,也是十分謹(jǐn)慎的人,他絕不至于頭腦發(fā)昏,放著朝廷的官不做,去做晉王府的官……” “嗯……” 皇帝低眉道:“朕也是這么想的,現(xiàn)在的沈七,給他一萬個膽子,他也不會對朕有什么二心,不過將來有一天……” 說到這里,皇帝便沒有繼續(xù)說下去了。 他瞥了高明一眼,然后伸了個懶腰:“抗倭軍這一兩年的確干的不錯,李穆給的建議不無道理,朕沒有理由再給沈七派個上司過去拿捏他。” 皇帝陛下自言自語道:“那抗倭軍的事情,就可以先放在一邊,讓沈七自己去折騰折騰?!?/br> 說到這里,皇帝伸手揉了揉自己的太陽xue,繼續(xù)說道:“前些日子,抗倭軍遞上來的捷報,其中竟然有給樂清縣令應(yīng)昭請功的內(nèi)容……” “這個沈七什么都好,唯一不好的就是文官出身,而且是甘泉書院出身,朕幼年時已經(jīng)吃夠了文官的苦頭,現(xiàn)在甘泉書院的那幫人越來越權(quán)重,這沈七將來越爬越高……” 皇帝這番話,完全是自己跟自己說的,在場的任何人,包括高明在內(nèi),都沒有插話的資格,不過高明這種人精,在這種時候,當(dāng)然也不會插話。 皇帝一個人小聲嘀咕了一番后,又回到了軟榻上半躺著,懶洋洋的問道:“今天有沒有誰要來見朕?” 高明連忙低頭道:“回陛下,還沒有安排,不過您年初派去出使北齊裴元裴郎中,上午已經(jīng)回建康了,不出意外的話,他下午應(yīng)該會進(jìn)宮面圣?!?/br> 皇帝皺了皺眉頭,有些厭惡的說道:“他要是來了,就讓他直接去中書,朕不想見他?!?/br> 高太監(jiān)連忙低頭:“奴婢遵命?!?/br> 皇帝低頭想了想,然后開口道:“下午,把兵部的三個堂官召來,朕有一些事情要跟他們商議?!?/br> 高太監(jiān)緩緩低頭:“奴婢遵命……” …… 傍晚時分,秦淮河畔的閉月樓上,一身華服錦衣的工部侍郎楊蕃,兩只手一手摟著一個妙齡女子,看向身邊的中年男子,微笑道:“博之兄這一趟出使北齊辛苦,這里我都打點好了,博之兄今晚就在這里好生歇息一晚上,養(yǎng)足精神?!?/br> 裴元裴博之對著楊蕃道了聲謝,然后長嘆了一口氣:“公子取笑了?!?/br> “公子也知道當(dāng)今的性子,我這一趟出使北齊,又是給齊人送錢去的,可謂是出力不討好,這不,今天回建康來,去宮里求見陛下,陛下都不肯見我,只讓我去中書交差。” 說到這里,裴元長又嘆了一口氣。 “早知如此,當(dāng)初便不應(yīng)該進(jìn)禮部做官,更不應(yīng)該去學(xué)什么胡語,與那些齊人打交道?!?/br> 楊蕃笑了笑,然后揮手屏退了幾個女子,雅間里頓時只剩下他們兩個人,楊公子對著裴元淡淡的說道:“咱們這位陛下,也就是嘴硬一些而已,博之兄你當(dāng)初被貶官,崔煜被罷相,結(jié)果如何?” “博之兄如今雖然沒有恢復(fù)禮部侍郎的職位,但是也依舊掌著主客司,而崔煜……” “不出意外的話,下個月廷議,老宰相王儋也要告老致仕,連帶著還要帶著盧相一起歸養(yǎng),到時候便要一下子空出兩個宰相的位置,崔煜大概率要重回相位了?!?/br> 楊蕃拍了拍裴元的肩膀,笑著說道:“博之兄你看,陛下雖然嘴上不說,但現(xiàn)在是越當(dāng)家越知道柴米貴了,總有一天,陛下還是要重用你裴博之的?!?/br> 裴元被這番話說的一愣一愣的,他抬頭看向楊蕃,微微低頭道:“楊公子,我聽說陛下在沿海搞了一個什么抗倭軍,弄得有聲有色的……” “我在北齊的時候,就有不少齊人問過我這件事,問我……” “是不是陛下用來準(zhǔn)備北伐的軍隊……” 說到這里,裴元苦笑道:“老實說,不是齊人提起來,我都不知道有這么個抗倭軍,不過齊人既然提起這件事,那應(yīng)該不是空xue來風(fēng)?!?/br> “未知公子……” “您知道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