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安侯 第44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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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老爺坐在車廂里,閉上了眼睛,許久沒有說話。 蔣勝在外面等了許久,然后問道:“公子,咱們這是要去哪?” “我在想?!?/br> 一向溫和好脾氣的沈毅,睜開了眼睛,語氣里帶了一點(diǎn)情緒:“我在想應(yīng)該去哪里……” 雖然他這句話聲音不大,但是卻把蔣勝嚇了一跳,蔣勝連忙縮了縮脖子,一句話也不敢說了。 沈毅一個人,靜靜的坐在馬車?yán)?,閉目想了很久,然后開口道:“去皇城?!?/br> 蔣勝連忙應(yīng)了一聲,駕著馬車朝著皇城奔去。 沈家距離皇城不遠(yuǎn),很快沈毅就在皇城城門前下了車,他回頭看了一眼蔣勝,緩緩說道:“你回去罷,告訴家里人,不必等我吃晚飯了。” 說完這句話,沈老爺轉(zhuǎn)身進(jìn)了皇城,一路來到了宮門口,對宮門口值守的內(nèi)衛(wèi)通報:“翰林院沈毅,有事求見高公公?!?/br> 出了這種事情,見皇帝有點(diǎn)不太合適,而見高明,可能用處還要大一些。 沈老爺現(xiàn)在的品級雖然不算高,但是地位已經(jīng)不低了,很快就有兩個小太監(jiān)把他請進(jìn)了宮里的內(nèi)侍省,在一間偏廳坐了一會兒,喝了半杯茶之后,一身紫衣的大太監(jiān)高明,才攏著手走了進(jìn)來。 沈毅站了起來,對著高明拱手,但只是微微低了低頭:“高公公。” 高太監(jiān)面色平靜,對著沈毅拱手道:“沈?qū)W士?!?/br> 這位大太監(jiān)在主位上坐了下來,然后示意沈毅也坐下,等到沈毅落座之后,高明低頭喝茶,問道:“這都天黑了,沈?qū)W士有什么急事進(jìn)宮見咱家?” 沈毅不假思索的說道:“公公,今天在東市街……” “那件事情咱家已經(jīng)知道了?!?/br> 高太監(jiān)放下手里的茶盞,淡淡的說道:“事情咱家已經(jīng)替沈?qū)W士壓下來了,沈?qū)W士不必?fù)?dān)心,就當(dāng)這件事情沒有發(fā)生過。” 沈毅一怔,問道:“高公公,事情壓下來了是什么意思?” 高明看了一眼沈毅,面色平靜:“人已經(jīng)放了,齊人那邊咱家讓人去打了招呼,讓他們不要惹事,齊人不鬧事,御史臺就不會有人找沈?qū)W士的麻煩?!?/br> “事情就算是壓下來了?!?/br> “沈?qū)W士就當(dāng)作沒有發(fā)生過這件事,安安心心過年就是?!?/br> 沈毅從椅子上霍然站了起來,他右手在袖子里握拳,黑著臉說道:“那個齊人,當(dāng)著我的面,以我妻小相脅!” “內(nèi)衛(wèi)把他放了?!” 沈毅聲音有些憤怒了:“內(nèi)衛(wèi)憑什么把他放了!” 高太監(jiān)也是第一次見到神情激動的沈毅,當(dāng)下也不生氣,只是淡淡的笑了笑:“沈?qū)W士,你的心亂了?!?/br> 他低頭喝了口茶,饒有意味的笑道:“不過說起來,咱家還是第一次見到沈?qū)W士這樣失態(tài),咱家還以為,沈?qū)W士生來老成?!?/br> “永遠(yuǎn)把事情藏在心里呢?!?/br> 沈毅深呼吸了好幾口氣,才讓自己冷靜下來,他咬牙道:“高公公,下官替朝廷做事情,可以不畏生死,哪怕是齊人多次刺殺,下官也愿意為陛下分憂,但是如果禍及家人!” “沈某還怎么能安心替朝廷辦事?” “咱家剛才說了?!?/br> 高明抬頭看了看沈毅。 “沈?qū)W士你的心亂了,有些話,你要想明白了再說。” “從來沒有人求著你替朝廷辦事?!?/br> “尤其是現(xiàn)在?!?/br> 高太監(jiān)微微低頭,看著自己的腳尖,淡淡的說道:“現(xiàn)在,東南倭寇大抵平定,抗倭軍也已經(jīng)建成,沈?qū)W士明年如果不想去東南了,有的是人想去。” “甚至前幾天,還有將門的人到宮里來,要占了沈?qū)W士你的位置,摘了東南的果子?!?/br> “所以……” 高太監(jiān)語氣平靜:“有些話沒有想明白,就不要說出來,不然就算陛下想要拉你一把,都拉不動你?!?/br> “再有就是這個齊人的事情?!?/br> 高太監(jiān)繼續(xù)坐在椅子上,緩緩說道:“那人是北齊使團(tuán)的使者之一,來給太后娘娘祝壽的?!?/br> “在北朝,地位也不低?!?/br> 他看向沈毅,開口道:“今天他只是言語相激,并沒有說半句要對沈家不利的話,沈?qū)W士就讓內(nèi)衛(wèi)拿了他,這件事齊人隨時可以鬧起來,能夠壓下來,已經(jīng)不是一件容易事?!?/br> “咱家是費(fèi)了力氣,才幫沈?qū)W士平了這件事?!?/br> “至于這個齊人……” 高太監(jiān)閉目道:“沒有任何證據(jù)能夠辦他?!?/br> 他睜開眼睛看著沈毅,緩緩說道:“沈?qū)W士,古人云,胸有激雷而面如平湖者,可拜上將軍?!?/br> “你今天……” “有點(diǎn)不似平常了。” 沈毅坐在椅子上,沉默了一會兒,然后緩緩說道:“高公公,我不在建康的時候,內(nèi)衛(wèi)要保證我家小安全!” 高明說得對。 有些事情,碰上了就是碰上了,著急上火沒有用,大吵大鬧更沒有用。 只會平白跌了身份。 北朝也是大國,一個大國,對沈毅這種個人,用出了威脅家人這種下作的手段,正說明沈毅現(xiàn)在做的事情,讓他們心生畏懼了。 而如果沈毅現(xiàn)在丟了大陳朝廷的身份,齊人也不一定會放過他,到時候失去了朝廷的力量,沈家上下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為今之計,只有繼續(xù)去做該做的事情! 去做讓齊人畏懼的事情! 有朝一日,他沈子恒踏平燕都,去一個一個清算這些胡虜?shù)臅r候,今日的憋悶之氣,便能一掃而空了! 高太監(jiān)站了起來,走到沈毅面前,親自給沈毅到了杯茶水,微笑道:“沈?qū)W士放心,這建康是大陳的建康,齊人在這里翻不出浪花。” 沈毅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下官失態(tài)?!?/br> “不妨事?!?/br> 高太監(jiān)倒完了茶水,微笑道:“今天,咱家才在沈?qū)W士身上看到了一些煙火氣,從前見到沈?qū)W士,雖然是少年人模樣,但是身上總少不了幾分暮氣?!?/br> “今天,沈?qū)W士在咱家心里,才像是一個活人了?!?/br> 沈毅沒有接話,而是開口問道:“高公公,今天東市街那個齊人,叫什么名字?” “周元垂?!?/br> 高太監(jiān)淡淡的說道:“北齊名將周晉安之孫,算是將門之子?!?/br> 他看向沈毅,問道:“沈?qū)W士要做什么?” “不做什么?!?/br> 沈老爺深呼吸了一口氣,語氣平靜了下來。 “只是要記住他的名字而已?!?/br> 第六百四十六章 快意恩仇! 天完全黑下來之后,沈毅才離開了皇宮,回到了自己家里。 回到了家中之后,沈老爺在自己的書房里枯坐了許久。 老實說,郁氣難平! 沈毅現(xiàn)在非常想把那個姓周的齊人給弄死! 哪怕他知道,這一次開口威脅他的,并不是這個周元垂本人,而是北齊的清凈司,或者說是整個北齊朝廷。 可是即便如此,沈毅還是想要弄死他。 因為這個姓周的,踩到了沈老爺?shù)耐刺?,還是當(dāng)面踩到的。 在書房沉思許久之后,他還是提筆寫了一封信。 寫給樂清的。 準(zhǔn)確的說,是寫給薛威的。 他需要一點(diǎn)人手,能做事情的人手。 寫完信之后,沈毅在書房坐到子夜時分,沈毅才回到臥房休息。 這一覺睡醒,就是第二天天光大亮,穿著一身厚棉襖的沈家小公子,有些不太穩(wěn)當(dāng)?shù)呐艿缴蛞忝媲?,伸出小手薅了薅沈毅的頭發(fā),奶聲奶氣。 “嗲嗲,起……起床過年啦?!?/br> 沈毅這會兒迷迷糊糊剛醒,睜開眼睛看到兒子之后,他揉了揉眼睛,臉上露出笑容:“小家伙,誰讓你來喊我的?” “爹爹讓來的?!?/br> 小家伙想了想,繼續(xù)說道:“爹爹說,過年不許睡懶覺?!?/br> 江都話里的“爹爹”,是指爺爺?shù)囊馑肌?/br> 小家伙雖然是在建康出生,但是家里從母親,到爺爺叔叔,基本上都是江都人。 除了青兒萍兒之外,基本上都是江都人。 因此他現(xiàn)在雖然剛會說話,但是已經(jīng)有一些江都方言的感覺了。 當(dāng)然了,江都話與建康話分別不大,都是可以互相聽得明白的。 被小家伙這么一鬧,沈毅憋悶在心里的郁氣消散了一些。 他從床上起身,披上衣服,抱起小家伙親了一口,然后把小家伙放在地上,笑著說道:“去與爺爺說,我馬上起床了?!?/br> 小家伙應(yīng)了一聲,非常努力的爬出臥房的門檻,一路小跑離開了。 沈老爺這才起身,把衣服穿好之后,又披了一件襖子在身上,這才走出房門,在院子里洗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