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安侯 第467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七零國醫(yī)無雙、九零跨界女法醫(yī)、本想搞事業(yè)的我卻搞上了大佬、我能制造副本、網(wǎng)游無限屬性、被魅魔纏上的性冷淡女子gb、有人暗戀顧法醫(yī)2、不完全退火、給時裝界一點中式震撼、分手可以,兩次不行
孫復(fù)聞言,默默的離席,往角落處走去,杜仲連忙跟了上去,站在他身后,卑躬屈膝。 孫撫臺閉上眼睛,吐出一口濁氣。 “中平啊?!?/br> 杜仲,字中平。 孫尚書語氣也充滿了無奈:“老夫這一次是調(diào)任工部,而且還沒有上任,這些年都在地方,朝廷里三法司的官員固然認識幾個,但是三法司一起到福州來,明顯是有皇差的?!?/br> “你且配合朝廷的公差。” 孫復(fù)拍了拍他的肩膀,面色嚴肅道:“中平你放心,你這個級別的官員,要想定罪,得先檻送京師,老夫明日就離開福州,趕去建康替你走動,老夫的車馬快一些,你到建康之前,老夫一定早到了?!?/br> “老夫在京里,同鄉(xiāng)同年都不少,如今中書的五位相公,老夫也認得兩個,你……” 他拍了拍杜仲的肩膀,寬慰道:“你安心去配合三法司的官員,該說的說,不該說的不要說?!?/br> 杜仲咽了口口水,低頭道:“遠圖公放心,下官知道什么該說什么不該說……” “中平你不要誤會?!?/br> 孫復(fù)嘆了口氣,開口道:“老夫既然調(diào)任建康,這福建的事情就跟老夫沒有關(guān)系了,你說什么對老夫來說,無關(guān)緊要,主要是的保住你自己。” “十幾二十年寒窗辛苦,不能就這么化為煙塵了?!?/br> 杜仲感激涕零,低頭道:“多謝遠圖公,多謝遠圖公!” 兩個人正說話的時候,房門外又傳來了一陣急促的敲門聲。 “三法司辦案!” 孫復(fù)皺了皺眉頭,走到門口,打開了房門。 門口站著兩個漢子,兩個漢子身后,是一個一身長袍的讀書人,看起來四十許歲。 這讀書人見到房門打開,看到里面走出來一個老者,先是辨認了一番,然后笑著拱手道:“可是新任尚書孫遠圖孫少保?” 孫復(fù)默默走了出來,拱手道:“老夫?qū)O復(fù),閣下是?” 中年人笑著說道:“少保貴人多忘事,不記得下官了?!?/br> “下官大理寺少卿袁檀?!?/br> 大理寺少卿,正四品京官了。 聽到這句話,即便是孫復(fù),臉色也微微一變。 這已經(jīng)是大理寺卿的副手了! 或者說,是大理寺的二把手,或者是三把手。 因為大理寺少卿有兩個人。 這個級別的人下來,多半就是這一次三法司“專案組”的領(lǐng)頭之人,而這個級別的下來領(lǐng)頭查案,一定不是只來查一個福州知府杜仲的! 整個福建官場,都要有大動靜了! 孫撫臺拱了拱手,卻沒有低頭,只是面色平靜道:“兩年沒有進京了,上一次進京,袁少卿似乎還不是……” 袁檀微笑點頭:“是,兩年前下官還是大理寺丞,去年年底才被圣上擢為少卿,那時候下官還不起眼,只是在朝會上遠遠的見過幾次遠圖公?!?/br> “一代新人勝舊人。” 孫復(fù)感慨了一句,問道:“剛才聽外面喊,袁少卿要找我們福建的杜知府?” 袁檀看了孫復(fù)一眼,微微搖頭道:“遠圖公,您已經(jīng)不在福建了,您故鄉(xiāng)也不在福建,‘我們福建’這種說法,似乎不太合適罷?” 孫復(fù)心里有些無奈。 他這四個字,不是說給眼前這個大理寺少卿聽的,而是說給身后的杜仲聽的,眼下被駁了回來,他還不能反駁。 因為這位袁少卿,也是為了他好。 孫撫臺緩緩說道:“在福建久了,一時半會還沒有改過來?!?/br> 袁檀微笑道:“我等三法司官員奉命巡查沿海諸省,有人舉發(fā)杜知府貪贓枉法,橫行地方,因此我們前來請他回去。” 孫復(fù)無話可說了。 他讓開身子,露出了身后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杜知府。 杜仲上前,看了眼前這位袁少卿一眼,深呼吸了一口氣,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他開口道:“袁大人,可否告知是誰構(gòu)陷下官?” “你我同為四品,這一聲下官,袁某可當(dāng)不起。” 袁檀淡淡的說道:“舉發(fā)之人自然是要保密的,杜知府是自己跟我們走一遭,還是袁某讓人請杜知府走?” 身為朝廷的四品官,杜仲自然是要體面的,他深呼吸了一口氣,開口道:“袁兄帶路罷?!?/br> 袁檀對著孫復(fù)微微彎腰,拱手道:“遠圖公,今日公事纏身,將來建康再會,下官再向遠圖公請教學(xué)問?!?/br> 孫復(fù)微微點頭:“袁少卿自便?!?/br> 袁檀揮了揮手,兩個漢子就站在了杜仲身后,不過他們還是給了杜知府體面的,沒有動他,只是跟在杜仲身后而已。 一行四個人,慢慢離開了茗香樓。 孫復(fù)一個人在雅間門口站了許久,然后才回到了雅間,淡淡的看了眾人一眼:“你們已經(jīng)聽到了,三法司的官員已經(jīng)到了福州,諸位還是趕緊回家去,有什么不干凈的地方盡快處理干凈,免得被三法司的人捉住把柄。” 在場一共十來個福州的官員,有福州知府衙門的,有三司衙門的,當(dāng)即紛紛對著孫復(fù)拱手告辭,沒一會兒,便走了個干干凈凈。 孫尚書一個人走下了茗香樓,回頭看了這座常喝酒的地方,然后微微搖頭,嘆了口氣:“看來,是時候離開福建了?!?/br> 他終于下定決心,盡早離開這個是非之地,趕往建康赴任。 至于他到了建康之后,到底會不會為杜仲杜知府去奔走跑關(guān)系,那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 次日,福州知府杜仲被三法司查明貪贓枉法,縱容子侄在福州為非作歹,三法司的官員停了他的福州知府一職,準備擇日檻送京師問罪。 而也在同一天,原福建巡撫孫復(fù),交接完了巡撫衙門的差事,帶著家小離開了福州。 福州城里的大小官員,有半數(shù)都出城相送。 而另外一半沒有來的,則是知道新舊兩個巡撫不合,擔(dān)心被新巡撫記小本本,因此才沒有過來。 當(dāng)然了,新任巡撫程廷知,也沒有來送。 讓孫巡撫意外的是,穿著一身雪白衣裳的翰林院侍讀學(xué)士沈毅,也騎馬到城外送他離開。 見到沈毅之后,已經(jīng)跟門生故吏告別了的孫復(fù),特意下了馬車,迎上了沈毅,對著沈毅微笑道:“難得,沈?qū)W士出城送老夫,老夫心情舒暢了許多?!?/br> “少保能及時抽身,晚輩為少保開心?!?/br> 沈毅笑呵呵的說道:“等東南的差事忙完了,晚輩也會回到建康,到時候再去拜訪少保。” 程廷知跟孫復(fù)有仇,但是沈毅跟孫復(fù)是沒有仇的。 而且他還清楚的知道,皇帝短時間內(nèi),不會動這位孫尚書。 既然如此,能不得罪自然是不得罪的,畢竟這也是一個正兒八經(jīng)的朝廷大員,比起沈毅抱著的大腿趙昌平,也只差了…… 嗯……差了兩線而已。 孫復(fù)臉上露出了感慨的表情:“老夫在福建多年,這些福建的官員,大多還不如沈?qū)W士真心?!?/br> “將來有緣在建康再見,一定與沈?qū)W士把酒言歡?!?/br> 沈毅微笑點頭,然后開口道:“杜知府的事情,少保聽說了罷?” 孫復(fù)點頭。 “聽說了?!?/br> “這是福建官場動蕩之始。” 沈老爺面帶微笑:“晚輩建議,少保到了建康之后,兩耳不聞福建事,一心只讀工部書……” “此乃沈某好意提醒,少保聽則聽之,不聽亦勿著惱?!?/br> 沈毅跟孫復(fù)說這句話……并不是出于什么善心。 甚至他跟一位封疆大吏說這種話,有賣弄之嫌。 但是,他想要徹徹底底的按死杜仲,這種話就不得不說! 因為沈老爺清楚,這些老家伙在朝廷里的能量都不小,萬一真的被孫復(fù)把杜仲給保下來了,到時候只罰酒三杯,貶官個兩三級,沈毅要惡心死! 最少也要罷官,抄沒家產(chǎn),永不敘用才成! 孫尚書若有所思,然后捋了捋胡須,緩緩點頭。 “多謝沈?qū)W士提醒?!?/br> “老夫……記下了?!?/br> 第六百七十五章 五衛(wèi)的雛形 福州知府被“停職”之后,知府衙門的同知,暫且接手了知府衙門的事務(wù)。 這位同知在上任之前,被新任的巡撫程廷知叫去談了會話,剛回到知府衙門,就給城外的抗倭軍……或者說福州衛(wèi)批了一塊地,而且比沈毅原先報上去的地要大上不少。 這塊地,位于福州府臨海的瑯岐鎮(zhèn)。 而瑯岐這塊地批下來的第二天,沈毅的三個千戶營,就陸續(xù)開到了福州城外。 沈毅讓他們在瑯岐鎮(zhèn)扎營,原地休整。 而這里,也將會是將來福州衛(wèi)的所在地,同時福州市舶司,大概也會建在這里。 雖然這里距離福州城不算太近,但是這里是閩江入海口的分流之處,市舶司建在這里,可以說是再合適不過了。 所有從閩江入海的船只,都要經(jīng)過這里,也都要經(jīng)過將來的福州市舶司。 就連沈毅,也是親自到瑯岐看過的,而他遞給福州知府衙門的三塊地,也都在瑯岐鎮(zhèn)。 抗倭軍抵達瑯岐鎮(zhèn)之后的第二天,沈毅便又去了一趟瑯岐鎮(zhèn),在瑯岐鎮(zhèn)抗倭軍的軍營里,見到了薛威。 此時的薛威,已經(jīng)開始動員手下兩個千戶營,準備南下廣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