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安侯 第480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七零國醫(yī)無雙、九零跨界女法醫(yī)、本想搞事業(yè)的我卻搞上了大佬、我能制造副本、網(wǎng)游無限屬性、被魅魔纏上的性冷淡女子gb、有人暗戀顧法醫(yī)2、不完全退火、給時裝界一點中式震撼、分手可以,兩次不行
“快去打酒菜來,咱倆好好喝一頓。” 他這會兒興奮不已,全然沒有了任何困意。 蔣勝“欸”了一聲,連忙一路小跑下去,替沈毅安排酒菜去了。 沈老爺走到了自己的書房里,點了燈,又把那封信掏了出來,端詳了一遍,看著這封字跡俊秀的家信,沈毅忍不住浮想聯(lián)翩。 如果當初,另外一個他沒有來到這個世界,沒有與江都府沈毅合而為一,成為現(xiàn)在這個沈毅……沈家的局勢又會如何? 自家這個弟弟,會不會像今日這樣,同樣高中進士,進入官場? 要是那樣的話,說不定還要沈恒替他報仇…… 想到這里,沈毅深呼吸了一口氣,低語道:“真要是如此,小弟受我這個殺人犯牽連,科考的資格都未必會有……” 他眼珠子轉(zhuǎn)了轉(zhuǎn),又想道。 如果陸夫子肯幫忙的話,沈恒未必沒有機會參與科考。 正在胡思亂想的時候,蔣勝已經(jīng)拎著酒菜回到了杏園,沈老爺起身走出了書房,跟蔣勝一起在院子里找了亭子坐了下來,兩個人一邊喝酒,一邊說著沈家的事情。 沈老爺興致勃勃,跟蔣勝一起喝到了后半夜,直到蔣勝喝的人事不省,他才讓人把蔣勝抬回了屋子里去。 而他自己,可能是因為過度興奮。還是毫無睡意。 于是乎,他回到了書房里,給沈恒回了封信。 一封信寫完之后,外面的天色也已經(jīng)亮了。 沈毅走出書房,讓手下的人把自己的書信通過邸報司的渠道送往建康,而他自己,也是洗了個臉,換了一身干凈衣裳,坐著馬車,去了巡撫衙門。 到了巡撫衙門之后,程撫臺正在會見其他的客人,沈毅一個人在巡撫衙門里轉(zhuǎn)悠了差不多盞茶時間,一身二品常服的程廷知,才親自走出書房,遠遠的對沈毅拱手笑道:“子恒這么早就來了?” 沈毅笑著還禮道:“昨天上午收到中丞的書信,馬不停蹄就趕回來了,回到福州之后天已經(jīng)黑了,就沒有來打擾中丞,今天一早,就趕來見中丞了?!?/br> 程廷知看了一眼兩只眼睛里都有血絲的沈毅,若有所思,然后笑了笑:“看來子恒昨天晚上沒有睡好?!?/br> 提起這個事情,沈老爺?shù)哪抗?,又變得興奮了起來。 “別提了。” 他擺了擺手,一副無奈的樣子:“本來可以睡個好覺的,收到了一封家信,便怎么也睡不著了?!?/br> 聽到是“家信”,程廷知很識趣的沒有去問內(nèi)容,只是笑呵呵的說道:“賢弟就不要在這里站著了,咱們書房里說話?!?/br> 沈毅有些憋悶。 他還等著程廷知問他家信的內(nèi)容,好跟這小老頭炫耀一番呢,但是這廝問話只問半句,讓他心里頗有些難受,于是乎只能勉強一笑道:“中丞帶路就是?!?/br> 兩個人很快到了巡撫衙門書房里,程撫臺親自給沈毅倒了杯熱茶,也給自己倒了一杯,然后坐了下來,看向沈毅:“子恒,袁少卿差不多四天前離開了福州,南下泉州去了,這件事子恒你知道么?” 沈毅抿了口茶水,搖頭道:“中丞,我只管沿海都司衙門和監(jiān)督五個市舶司建造,這三法司的人是中丞您請旨請下來的,我可管不了?!?/br> “不是管不管得了的問題。” 程廷知有些郁悶的吐出了一口濁氣,道:“三法司在福州,抓了二十多個官員,但是三司的主官沒有動,下面府縣的官員也基本上沒有動?!?/br> “如果這些人在暗中使壞。” 程撫臺低眉道:“那福建的兩個市舶司即便落成,恐怕也很難像溫州市舶司那樣,兩個月入賬四十萬兩?!?/br> 沈毅放下茶杯,笑著說道:“中丞也不用對市舶司要求太高,市舶司一年二百萬兩的收入,只是最高預估,像福建這兩個市舶司,今年能夠徹底落成……明年兩個市舶司加在一起,能夠給朝廷供給二百萬兩銀子,陛下那里應該就不會多說什么了?!?/br> “中丞還有大半年的時間,來掌握福建,至于明年市舶司能收入多少,就看中丞你自己的本事了?!?/br> 沈毅看向程廷知,想了想之后,繼續(xù)說道:“不過這市舶司,也有一個底線,中丞心里要清楚?!?/br> 程廷知放下已經(jīng)端起來的茶杯,看向沈毅:“賢弟請說?!?/br> “福建這兩個市舶司的收入,最次也要能養(yǎng)活福州衛(wèi)與泉州衛(wèi)這兩個衛(wèi)所,如果連這兩個衛(wèi)所都養(yǎng)活不了,陛下那里是要生氣的?!?/br> 市舶司創(chuàng)立的初衷,就是在朝廷的開支之外,替朝廷養(yǎng)活五個衛(wèi)所,養(yǎng)一支兩萬五千人規(guī)模的水師出來。 至于給朝廷“創(chuàng)收”,算是額外加分了。 而浙江的溫州市舶司,去年表現(xiàn)的就很好。 只一個溫州市舶司,去年年底那兩個月的收入,就可以輕松養(yǎng)活溫州衛(wèi)一整年時間,也就是說,如果今年溫州市舶司還能像去年那兩個月那么給力,只一個溫州市舶司,就能給朝廷創(chuàng)收一百多到兩百萬兩! 這也是周義山,為什么能夠最早安然無恙返回浙江當巡撫的原因。 能給皇帝搞錢的官員,就是大陳的好官,至于兒子犯不犯事,那都是細枝末節(jié)! 程廷知也是第一次聽到市舶司的具體標準,他抿了口茶水之后,嘆了口氣:“去年浙江的市舶司搞得很好,如果福建的市舶司不成樣子,只能養(yǎng)活兩個衛(wèi)所而沒有盈余,陛下心里自然是會不高興的?!?/br> “所以中丞要多多努力?!?/br> 沈老爺微笑道:“我覺得,三法司這一次分寸拿捏的不錯,福州這些官員被查之后,新任的官員不會懷疑中丞的權(quán)柄,中丞可以更快的掌握福建官場,至于三司的主官……” “他們跟中丞不合,估計在福建待不了太久,中丞只要實心任事,把福建打理好,想來市舶司辦得也不會太差?!?/br> 沈老爺想了想,開口道:“我可以跟中丞保證,最起碼今年,福建這兩個衛(wèi)所,都可以盡力配合中丞?!?/br> 沈毅拍著胸脯說道:“哪怕中丞讓我們跟臬司衙門官兵或者是都司衙門官兵干仗,小弟也絕對沒有二話!” “起沖突倒不至于?!?/br> 程廷知微微搖頭道:“就怕市舶司辦起來之后,這些人縱容商販走私……” 他吐出一口濁氣道:“不過子恒既然這么說了,那么老夫心里也有了底氣,無非是跟他們慢慢周旋就是。” 兩個人又說了一些關(guān)于市舶司的細節(jié)問題,說了會話之后,沈毅打了個哈欠,問道:“對了,中丞不是說過兩天就是五十大壽了么?怎么巡撫衙門連一點動靜都沒有?不說張燈掛彩,至少也該請點人過來,開始布置了才對?!?/br> “不然當天cao辦,要來不及的。” 程廷知搖了搖頭:“就不cao辦了。” “老夫剛?cè)胃=ㄊ讘?,這會兒cao辦壽宴,人家以為我來搜刮來了,到時候自家辦一辦,請一些要好的同僚來家里吃頓飯,也就是了?!?/br> 沈毅啞然一笑:“中丞在福建,有要好的同僚么?” “有一兩個。” 程廷知也跟著笑了笑:“干了三年布政使,還是認識了一些同僚的,延平知府精于農(nóng)事,與我關(guān)系不錯,這一次除了子恒之外,便只請了他一個人過來?!?/br> “三年認識一個精于農(nóng)事的知府。” 沈老爺感嘆到:“中丞真性情也。” 程撫臺沒有接話,而是看向沈毅,見沈毅哈欠連天,程廷知有些好奇:“子恒昨天真一宿沒睡?” 聽到這個提問,沈毅精神一振,困意都消散了七七八八。 這老小子,終于問我這個問題了! 他看向程廷知,微微抬起頭,笑著說道:“家中幼弟春闈放榜了,寄了封信過來告知我?!?/br> “沒有怎么考好?!?/br> 沈老爺裝模作樣的嘆了口氣。 “因此一晚上沒有睡好覺。” 第六百八十八章 大方向與小成果 見沈毅這個表情,程廷知這個做了幾十年官的老油條,如何不知道他心中所想,這位巡撫老爺微微搖頭道:“子恒賢弟,內(nèi)人剛到福州的時候,擺弄了一些花草,現(xiàn)下已經(jīng)全開了,昨天老夫去看了一眼,開的頗為漂亮,咱們?nèi)ズ笤嘿p賞花如何?” 沈老爺正在喝水,擺出一副云淡風輕的模樣,聽到這句話,嘴里的這口茶水差點就噴了出來,他抬頭看了看程廷知,眨了眨眼睛:“中丞怎么突然要去賞花了?” “令弟不是沒有考好么?” 程撫臺嘆了口氣:“老夫雖然年紀大了,但是早年也是考學過來的,知道在科場求功名是個什么滋味,既然沒有考好,那子恒心里一定是不好受的。” 程巡撫微笑道:“不過也不妨事,令弟想來還很年輕,再等三年也就是了,我?guī)ё雍闳ズ笤嘿p賞花,散散心?!?/br> 沈老爺心中郁悶,起身對著程撫臺拱了拱手道:“中丞,小弟一宿沒睡,現(xiàn)在困的厲害,就不打擾了,等老哥哥壽宴那天,小弟再來。” 說罷,他就要起身離開,卻被程廷知一把捉住衣袖,這位福建巡撫笑呵呵的看著沈毅:“聽你的語氣,便知道你要賣弄了,說罷,令弟會試到底考的如何?” 沈毅這才停下腳步,回頭看著程廷知,臉上露出由衷的笑容。 “也不是很好,會試第五而已。” “第五……” 即便連這位封疆大吏,此時也忍不住深吸了一口氣,他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上,看著滿臉笑容的沈毅,低頭抿了口茶之后,才緩緩說出了一句話。 “了不得。” 程撫臺撫掌感嘆道:“江都沈家,要一門兄弟雙翰林了?!?/br> 沈毅也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上,擺手道:“會試而已,殿試還沒有考,未必就能進翰林院?!?/br> 按照往年的規(guī)矩,翰林一般是取前十名,也就是從一甲第一名到二甲第七名。 說到這里,沈毅也忍不住笑出聲音:“不過我家弟弟很是爭氣,這一次即便進不了翰林院,一個二甲進士還是穩(wěn)穩(wěn)的?!?/br> 會試前五名,殿試只要不發(fā)揮失常,名次最少也會在前二十,在二甲進士里名列前茅。 程撫臺看了看沈毅,笑著說道:“子恒你圣眷正隆,殿試的時候,令弟說不定能取個三鼎甲?!?/br> 聽到這句話,沈毅有些不高興了。 他皺眉道:“中丞,你也是兩榜進士出身,說這種話,既看小了陛下,也看小了舍弟!” 見沈毅不高興了,程廷知連忙擺手,苦笑道:“老夫失言了?!?/br> “老夫沒有看輕令弟的意思,令弟學問自然是夠的,到時候陛下說不定會成人之美。” 沈毅也只是反駁一句,沒有真的生氣,聞言低聲道:“這都要看他自己的造化,不過會試能有這個名次,我這個做兄長的很替他高興?!?/br> 沈老爺喝了口茶,感慨道:“想起洪德七年放榜的時候,我會試是中的一百三十五名,我這個弟弟,在做學問上,比我強的多?!?/br> 程廷知聞言,笑著給沈毅添了杯茶水,微笑道:“做學問孰強孰弱,老夫沒有見過令弟,暫時不好下結(jié)論,不過論起做官,令弟絕對是不如子恒你的?!?/br> 沈毅啞然一笑:“中丞又捧殺于我。” “這絕非是捧殺?!?/br> 程廷知淡淡的說道:“子恒不妨想一想,跟你同科同榜的進士們,不要說別人,就說洪德七年的狀元郎,現(xiàn)今在何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