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安侯 第50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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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記在心里?!?/br> 張簡深深低頭,聲音沙啞。 “孫兒記下了……” …… “顧師近來身體可好?。俊?/br> 大義坊里,已經(jīng)回過家換下官服的沈老爺,手里拎著酒菜,笑呵呵來到了私塾里,見到頭發(fā)白了大半的顧老頭。 顧老頭瞥了一眼沈毅,然后示意讓沈毅稍等一會兒,他走進(jìn)課堂里,吩咐里面數(shù)十個孩童認(rèn)真溫書,這才回頭看向沈毅。 “什么時候回的建康?” “才回來沒有多久?!?/br> 沈毅先是笑著回答了一句,然后瞥了一眼課堂,笑著說道:“顧師這里的學(xué)生,似乎越來越多了,好事?!?/br> 當(dāng)年沈毅來尋顧老頭的時候,課堂里也就十幾二十個孩童,所得的束脩估計也就勉強(qiáng)夠老頭在建康生活,現(xiàn)在學(xué)生的人數(shù)恐怕翻了一倍有余,有一部分學(xué)生還沒有桌椅,只能站著聽課。 “還不是因為你那個兄弟?” 說起這個,老頭氣不打一出來,沒好氣的說道:“也不知是哪個殺千刀的傳出來的消息,說什么今科的探花郎常出入老夫這里,是在老夫這里蒙的學(xué),以至于老夫這里的人越來越多?!?/br> 他氣呼呼的說道:“老夫一個人,如何忙得過來?” 沈毅瞥了一眼課堂,微笑道:“這樣罷顧師,學(xué)生回頭先去東市街找個木匠鋪,讓他給你送一些桌子板凳過來,至于您一個人忙不過來……” “嗯……學(xué)生去給您找一兩個秀才過來幫忙?” 老頭有些疑惑的看了沈毅一眼:“秀才這么好找?” 沈毅微笑開口:“顧師,京畿諸府的鄉(xiāng)試都在建康,這建康什么都缺,落榜的落魄秀才,可是最不缺了,去文廟附近轉(zhuǎn)悠一圈,一抓一大把。” 聽到這句話,顧老頭頓時就不高興了。 他氣的吹胡子瞪眼,怒聲道:“罵誰落榜書生呢!” 沈毅一拍腦門,這才想起來,眼前這個如同世外高人一般的老頭,當(dāng)年也是因為落榜,才流落街頭。 沈老爺連忙賠了個笑臉,開口道:“顧師您是舉人,跟那些秀才自不一樣?!?/br> 顧老頭低哼了一聲,然后看著沈毅手里拎著的酒菜,開口問道:“難得你沒有還嘴,怎么,脾氣好了?” “顧師這是什么話?!?/br> 沈毅咳嗽了一聲:“學(xué)生向來尊師重道?!?/br> 老頭撇了撇嘴,沒有答話。 當(dāng)年沈毅在他這里學(xué)時文策論的時候,碰到不同意見,的確會跟他爭兩句,而且有時候也會開開玩笑,逗逗這個老頭。 說話的功夫,兩個人走到空房間的桌子上,沈毅在桌子上擺好酒菜,然后站了起來,對著老頭規(guī)規(guī)矩矩的作揖行禮,面色嚴(yán)肅。 “沈七代舍弟,代江都沈家,多謝顧師!” “用不著謝老夫。” 顧老頭撇了撇嘴:“你家那個老九,本來稟賦就很好,不在老夫這里讀書,自己讀個幾年也是能中的?!?/br> “老夫?qū)λ麕椭淮?。?/br> 說到這里,顧老頭瞥了一眼沈毅,意味不明的呵呵一笑。 “老夫?qū)δ闵蚱?,倒是幫助很大?!?/br> 沈老爺尷尬一笑,沒有接這個話。 因為老頭說的很對。 他當(dāng)年的學(xué)問,距離二甲進(jìn)士的確差上很多,不是老人家的“魔鬼訓(xùn)練”,他很難能中進(jìn)士。 中了也是三甲同進(jìn)士。 沈毅咳嗽了一聲,很快轉(zhuǎn)移了話題。 “顧師,您在臺州府的家人……” “學(xué)生查到一些蛛絲馬跡了?!?/br> 第七百一十六章 封賞來了! 老頭終于變了臉色,他加菜的筷子甚至都rou眼可見的抖了一下,這位形如世外高人的老人家默默放下了手里的筷子,抬頭看著沈毅,默默吐出了一口氣。 “說罷。” 沈毅點了點頭,默默說道:“臺州府有邸報司,我給他們留了顧師的姓名,吩咐他們留心打聽顧師的家里。” 他看向顧先生,問道:“顧師當(dāng)年離家的時候,家里是一兒一女罷?” 顧老頭臉色通紅,深深低著頭:“家中有老母,兄弟,妻子以及一兒一女……” “那應(yīng)該就是了?!?/br> 他看了一眼老頭,默默嘆了口氣:“顧師母應(yīng)該已經(jīng)故去了?!?/br> “顧師的女兒也嫁了人,這個女兒現(xiàn)在還可以尋到去處,只是顧師的兒子……” 他默默低頭,喝了口酒,開口道:“顧師的兒子長大成人之后,似乎對顧師心懷怨懟之心,于是帶著一家人,搬離了臺州府,現(xiàn)在暫時還沒有尋到去處?!?/br> 老頭仰頭喝了一口烈酒,默默低頭:“那孩子……應(yīng)當(dāng)是不想讓老夫回去之后,再尋到他?!?/br> “算算年紀(jì)……” 老人家滿臉的愧疚,聲音沙?。骸八闼隳昙o(jì),應(yīng)該已經(jīng)四十多歲了?!?/br> 他看向沈毅,問道:“沈七,老夫想跟你要些錢?!?/br> “就當(dāng)……就當(dāng)……” 他沉默了一會兒之后,開口道:“就當(dāng)是你們兄弟倆在我這里讀書的束脩罷。” 沈毅默默點頭,問道:“顧師想要給您的女兒送些錢去?” “嗯。” 老頭默默點頭,自嘲一笑:“旁的也不知道能給她什么了……” 沈毅又問:“顧師想要多少錢?” “你看著給罷?!?/br> 老頭悶頭喝酒:“覺得值多少,就給多少。” “顧師訓(xùn)導(dǎo)無價。” 沈毅笑著說道:“以后我們兄弟給顧師養(yǎng)老?!?/br> “讓老夫自生自滅罷?!?/br> 老人家滿臉痛苦之色,聲音沙啞:“老夫……” 沈毅走到老人家面前,微微搖頭:“顧師固然鑄下大錯,不過歸根結(jié)底,是因為當(dāng)年仗義執(zhí)言,至于沒有歸家……” “也是放不下臉面,一念之差而已。” “三十年愧疚,顧師已經(jīng)受到責(zé)罰了……” 沈老爺默默嘆了口氣,開口道:“顧家?guī)熜值娜ハ?,我會讓他們繼續(xù)打聽,至于顧師姐那里,我會讓人先送一千兩銀子過去,再多……恐受歹人覬覦。” 顧家的女兒,嫁了個尋常人家,過得雖然不窮,但也算不上富裕,一千兩銀子對于她們家來說,已經(jīng)是巨額橫財了。 顧老頭默默點頭,他站了起來,對著沈毅作揖道:“多謝子恒……” 沈毅連忙把他扶了起來,打趣道:“沒記錯的話,顧師還是第一次稱呼我表字。” 從前老頭都是沈七沈七的喊著,的確沒有叫過沈毅的表字。 老頭也不尷尬,叮囑道:“這錢……要給到囡囡手上,不要給她的夫家和子女……” “讓她留著自己花?!?/br> 見到老頭這副模樣,沈毅有些感慨,開口道:“學(xué)生明白。” 老人家抬頭看了看沈毅。 “有生之年,老夫還想去亡妻和父母的墳上磕幾個頭……” “明年開春,我得空便帶顧師去?!?/br> “不用?!?/br> 老人家抬頭看向沈毅,開口道:“明年子恒應(yīng)當(dāng)要在朝廷供事了罷,老夫不能耽擱你的前程?!?/br> 沈恒中試之后,也常常會來探望老頭,會跟他說一些沈毅的情況,因此他倒是知道沈毅目前的處境。 “什么供事不供事的?!?/br> 沈老爺自嘲一笑:“說不定就被丟到太常寺這種衙門,當(dāng)個閑差了。” …… 離開了大義坊之后,沈老爺一個人在建康城里轉(zhuǎn)悠了一圈,臨近傍晚的時候,他又去了一趟趙家,見了趙尚書一面。 趙昌平對沈毅還是十分熱情,拉著他說了半天的話,又留他在家里吃了頓飯,一直到深夜,才放沈毅離開。 之后的幾天時間,沈毅除了出門訪友之外,大部分時間,都在家陪老婆孩子。 主要是的是要好好陪著陸若溪。 其實沈毅考慮過要跟陸若溪提起葉嬋的事情,畢竟這個時代在外面找了個外室不是什么大事情,陸若溪也不會有什么意見,但是沈毅知道陸若溪的性子,一旦她知道了這件事,就一定會讓沈毅把葉嬋接回建康來。 畢竟大婦需要能夠管到小的。 不過葉嬋這幾年還要在福州經(jīng)營福州商會,不太可能能到建康來,因此這件事情還是先瞞著為好。 一轉(zhuǎn)眼三四天時間過去,時間到了洪德十年的臘月二十一,在江都待了許久的沈章,終于返回了建康,沈家一家老小,都出城迎接沈章。 好容易在城門口迎到了沈章之后,沈毅上前,先是行禮,然后笑著說道:“爹再不回來,我便要回江都去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