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安侯 第59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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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件事情,雖然目前還沒有公諸于眾,不過藏不了太久。 因為事情已經(jīng)在燕都高層之中傳開。 不少燕都的大人物,還在剩下談?wù)撨@件事,大家一致的看法就是,這位皇子的做法不怎么明智。 因為燕都的皇帝,已經(jīng)病到數(shù)年不視朝了,說句難聽的話,指不定什么時候,就嘎嘣一下沒了,到時候皇位在兩三天時間之內(nèi),就可以塵埃落定。 在淮河,是怎么也不可能趕的回去的。 因此,在這個節(jié)骨眼離開燕都,大家基本上就默認(rèn),這位皇子已經(jīng)主動放棄了對皇位的爭奪。 不過這件事情,對沈毅影響不太大,畢竟不管是北齊誰來,他都是要苦戰(zhàn)一段時間的。 在淮安知府衙門,跟張簡了解了一些這幾天發(fā)生的事情之后,沈毅打了個呵欠,對著張簡微笑道:“師兄,我連天加夜趕回來的,這會兒有些困了,既然這幾天沒有出什么大事,我便回行轅睡覺去了?!?/br> 他頓了頓之后,開口道:“下午睡醒之后,我便趕去洪澤湖那里看看戰(zhàn)況,淮安府這邊,還有那些傷兵,都要拜托師兄費心了?!?/br> 張簡點頭,笑著說道:“放心,我來淮安,就是幫你做這些雜事的,你安心打仗,我這個做師兄的沒有什么別的本事,做個地方官,給你打理打理后方,是沒有什么問題的?!?/br> 沈毅點頭,繼續(xù)說道:“這幾天,戶部可能會押送一批錢糧過來,就暫存在淮安的府庫之中,師兄你看著一些,如果有人手不干凈,往軍糧軍需里伸手?!?/br> 說到這里,沈毅悶哼了一聲,冷聲道:“師兄直接跟我說就是,不管是軍中的人還是地方的人,小弟直接一劍斬了,決沒有半句廢話!” 聽到沈毅這話,張府尊愣了愣,然后對沈毅豎起大拇指,笑著說道:“子恒這句話,說的霸道?!?/br> “已經(jīng)有一些總督的風(fēng)范了?!?/br> 總督,總攬轄地一切軍政大權(quán),手持王命旗牌,先斬后奏。 而沈毅,現(xiàn)在雖然沒有總督的品級,也沒有總督的名頭,但是在淮安這片地界上,他與總督其實沒有什么太大的分別。 沈老爺微微搖頭,開口道:“師兄莫要取笑?!?/br> “只是我治軍,最見不得蠹蟲?!?/br> 說著,沈毅對張簡拱了拱手,微笑道:“不打擾師兄,我先回去了?!?/br> 張簡微笑點頭,把沈毅送到了府衙門口,師兄弟兩個人拱手作別。 沈毅離開了府衙之后,回到自己的欽差行轅里,補了個覺。 到了中午接近下午,他才起床帶著一眾隨從離開欽差行轅,然后又離開了淮安城,一路朝著淮安西線大營奔去。 淮安防線二百多里,按照沈毅的布局,一共有六個大營,洪澤湖附近的大營,是淮安防線最西邊的大營,也是最近幾天,打的最激烈的地區(qū)。 所幸距離不遠(yuǎn),天色暗下來的時候,沈毅已經(jīng)趕到了大營里,并且在大營門口,被淮安西線的主將凌肅,給迎了進(jìn)去。 凌肅把沈毅迎進(jìn)了帥帳里,請沈毅落座,然后微微低著頭,開口道:“沈公,末將無能……” 他還要繼續(xù)往下說,沈老爺就皺著眉頭打斷了他的話,而是開口道:“戰(zhàn)報我已經(jīng)看過了,咱們折損近二百,殺傷齊人三百多人,雖然戰(zhàn)損不太好看……” 說到這里,沈毅看了凌肅一眼,繼續(xù)說道:“但無論如何,也不能用無能兩個字來形容?!?/br> 凌肅臉色有些漲紅,直接半跪在地上,低著頭說道:“末將自從在臺州府跟隨沈公至今,打仗從來沒有打的這么難看過,請沈公責(zé)罰!” 凌肅現(xiàn)在,心里的確有點難受。 因為他本來是抗倭軍毫無疑問的主將,即便是后來升級成了沿海都司,他身為福州府的指揮使,也比薛威隱隱高上一些,但是這一次,沈毅把淮安防線一分為二,他跟薛威,就算是平起平坐了。 本來這也沒有什么,大家都守在淮河邊上,各憑本事打仗就是,但是前段時間,薛威在東線打的那么辛苦,幾乎數(shù)次用命去拼,最艱難的時候,戰(zhàn)損也沒有他在洪澤湖這里打的這么難看! 要知道,他們是守方,天生占據(jù)地利。 這種戰(zhàn)損,如果是野戰(zhàn)碰到,是要吃大虧的。 見凌肅跪在自己面前,沈毅下意識要伸手去扶,但是很快,就把手給縮了回來,他坐在凌肅面前,靜靜的看著眼前的這個三十多歲的大漢。 “從前在東南的時候,我就跟你提過一些練兵的事情,凌將軍你這個人,本事是有的,韜略也不輸別人,就是有些太寬仁,訓(xùn)練的時候不舍得下狠心,不舍得說重話。” 這是凌肅的一個毛病。 他是在衛(wèi)所里長大的,自小跟軍戶打交道,因為衛(wèi)所到了他這一代,已經(jīng)有些糜爛了,因此,哪怕凌肅這個人相比較于衛(wèi)所里的其他人,已經(jīng)足夠上進(jìn),但是對待起麾下將士,依舊管的比較松。 總結(jié)來說,就是四個字。 得過且過。 說到這里,沈毅頓了頓,然后繼續(xù)說道:“不過……” “戰(zhàn)報我看了,攻淮河水師的齊軍,突然分出來一部分,進(jìn)攻我軍?!?/br> “出其不意,吃了個小虧?!?/br> 沈老爺這才伸手把凌肅扶了起來,開口道:“因此,這件事情我不怪你,咱們可以揭過去不提?!?/br> 凌肅低著頭,神色羞愧:“屬下讓您失望了?!?/br> 沈毅指了指對面的椅子,示意他坐下,開口道:“這件事可以揭過去,但是以后的事情,不得不說?!?/br> “齊人久攻東線不下,這一次突然進(jìn)攻咱們,多半是有心試探,如今這里露了怯,齊人今后一段時間,應(yīng)該還會再來。” “后面的仗,一定要打好。” 沈毅沉聲道:“練兵,要能夠狠的下心,用兵,要合乎時宜?!?/br> “今后,你西線這里的壓力,將會越來越大?!?/br> “我與你交個底?!?/br> 沈老爺緩緩說道:“從現(xiàn)在,一直到年底,北岸的齊人,人數(shù)可能會翻倍,甚至更多?!?/br> 他看著凌肅,問道:“凌將軍,有沒有信心守好西線?” 凌肅抱拳,深深低頭,大聲道:“沈公,末將要是再吃這種虧,隨您處置!” “好,這是你說的?!?/br> 沈老爺瞇了瞇眼睛,開口道:“今后半個月,我就住在這里,要是打起來,我便親臨戰(zhàn)陣,看看凌將軍是怎么打的。” “咱們占據(jù)淮河天險,各方面的裝備,我都是給你最好的,我的要求很簡單,咱們死一個兄弟?!?/br> “齊人最少要死兩個才成。” 沈毅靜靜的看著凌肅,開口道:“當(dāng)然了,要是吃了虧,一次兩次沒有關(guān)系,如果三次四次……” 凌肅跪在地上,低頭叩首:“末將愿立軍令狀!” “任沈公處置!” 沈毅再次伸手,把他扶了起來,笑著說道:“凌將軍剿倭,是有大功的,我怎么會處置你?” “不過,淮安這邊,你要是實在打的不好……” 沈毅臉上的笑意收斂,淡淡的說道:“那你就回福州去,繼續(xù)當(dāng)你的指揮使?!?/br> 聽到這句話,凌肅渾身一顫。 如果在這種時候,回到福州去,哪怕是不奪他的職位,讓他當(dāng)指揮使,那么他的前程也就算是到此為止了。 而且不止如此。 沿海都司里,那些他一手帶起來的,現(xiàn)在還在他麾下做事情的將官,說不定也有可能受到牽連。 凌肅又驚又懼的抬頭看了一眼面無表情的沈毅,咽了口口水。 他心里明白,眼前這個平日里笑呵呵的年輕人,并不是什么爛好人…… 他一定說到做到。 于是,凌肅再一次單膝下跪。 這一次,沈毅沒有去扶他。 凌將軍深深低頭。 “屬下……遵命!” 第八百一十八章 衛(wèi)王楷 凌肅這個人…… 不能說他能力差。 當(dāng)初臨海衛(wèi)一共有五個千戶營,另外四個都已經(jīng)爛到不成樣子的,甚至臨海衛(wèi)的指揮使,都已經(jīng)去臨安府睡女人享福去了,根本不在臨海。 只有凌肅麾下的千戶營,幾乎保持了一千人的滿編! 雖然這個滿編的千戶營,戰(zhàn)斗力的確很一般,但是在那種環(huán)境下,能夠保持滿編,就已經(jīng)非常不容易了。 因為保持滿編,就意味著最起碼凌肅這個千戶,沒有吃空餉。 至于戰(zhàn)斗力…… 沒錢沒糧,軍隊沒有士氣,給誰來也沒有太好的辦法。 所以,當(dāng)沈毅進(jìn)入東南,給了凌肅一些條件之后,他就能很快的以舊臨海衛(wèi)一百多個人為框架,幫著沈毅把抗倭軍的雛形給拉起來,并且很快形成一定的戰(zhàn)斗力。 這就是他的能力表現(xiàn)。 但是也是因為臨海衛(wèi)的經(jīng)歷,導(dǎo)致凌肅這個人,練兵一直不夠嚴(yán)苛,可能在他看來,相比較于臨海衛(wèi)時期,自己已經(jīng)嚴(yán)苛了十倍百倍,但是比較于薛威他們,還是相對比較“軟”的。 更重要的是,凌肅這個人雖然有能力,但是能力不算很強,不能說非常出眾。 就相軍事能力而言,他在很長一段時間里,相較于同僚薛威,是有很明顯優(yōu)勢的,這也是他能夠一直在軍中坐穩(wěn)主將的原因。 不過隨著薛威逐漸成長…… 兩個人之間的能力差距,已經(jīng)慢慢不存在了。 更重要的是,沈毅手底下現(xiàn)在有了另外一個可用之人。 蘇定。 單純就軍事能力而言,蘇定這個人不管是布局謀篇,還是臨陣指揮,能力都非常出眾,算是沈老爺在兵部工作的大半年時間里,撿到的寶貝。 有了蘇定,沈毅才能跟凌肅說這種“重話”。 因為凌肅身上的“不可替代性”,已經(jīng)不存在了。 不過凌肅這幾年,也立下了不少功勞,算是一個可造之材,沈毅還是可以給他足夠的機會,讓他證明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