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安侯 第613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七零國醫(yī)無雙、九零跨界女法醫(yī)、本想搞事業(yè)的我卻搞上了大佬、我能制造副本、網(wǎng)游無限屬性、被魅魔纏上的性冷淡女子gb、有人暗戀顧法醫(yī)2、不完全退火、給時裝界一點中式震撼、分手可以,兩次不行
“沈郎中所奏,就這么多,后續(xù)的傷亡還沒有完全報上來,不過內(nèi)衛(wèi)另有密奏送上來?!?/br> 高太監(jiān)低著頭,深呼吸了一口氣,緩緩說道。 “周橋一戰(zhàn),沈郎中為了鼓舞士氣,親至戰(zhàn)陣,持刀與敵人廝殺近一個時辰,擊殺擊傷齊人七八人,戰(zhàn)后,沈郎中后背中刀,血浸里衣,昏厥在了戰(zhàn)場上,子夜時分方醒。” “都司指揮使薛威,沖陣數(shù)次,斃殺齊人不計其數(shù),身中數(shù)刀,血透衣衫,亦是昏死在戰(zhàn)場上……” 說到這里,高明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皇帝陛下,皇帝陛下靠在椅背上,閉目一言不發(fā)。 高太監(jiān)大著膽子,繼續(xù)說道:“不過陛下放心,內(nèi)衛(wèi)密奏的時候,沈郎中已經(jīng)醒了過來……” 皇帝依舊閉上眼睛,沉默不語。 不知道過了多久,他才緩緩睜開雙目,狠狠握拳。 “又是淮安,又是淮安!” 他憤怒的捶了一下桌子,幾乎把桌子上的飯食,統(tǒng)統(tǒng)震落在了地上。 發(fā)了一通脾氣之后,皇帝陛下癱坐在椅子上,情緒低落了下來,喃喃低語…… “沈七他一個文官……” 皇帝陛下寬大衣袖下的手,都在微微顫抖,可見心中已經(jīng)憤怒至極。 “被逼到親臨戰(zhàn)陣……” 不知道過了多久,皇帝陛下才冷靜了下來,他扭頭看了看高明,冷聲道:“沈七在奏書里,有沒有跟朝廷要什么?” “有?!?/br> 高太監(jiān)低頭,兩只手把沈毅的奏書遞了上去,開口道。 “沈郎中,要戰(zhàn)船……” 皇帝陛下一邊接過奏書,還沒有翻開,便毫不猶豫的開了口。 “給他!” 第八百三十七章 趙楷的捷報 皇帝很快,就把沈毅的密奏看完,緊接著又把內(nèi)衛(wèi)的密奏看完,然后這位皇帝陛下,坐在椅子上,默默出神思考了很久,都沒有動彈。 一直等到辰時,高太監(jiān)才小心翼翼的低著頭,開口道:“陛下,今日早間,新任廣西巡撫要進宮面圣……” 皇帝這才慢慢回過神來,然后他皺眉道:“讓他等著?!?/br> 高太監(jiān)這才低著頭,不說話了。 皇帝思考了不知道多久,然后看向高明,開口道:“你一會親自去兵部,問問姜老頭,兵部還有多少戰(zhàn)船,給朕一股腦都送到淮安去?!?/br> “如果不夠,就讓兵部去新造。” 皇帝陛下揉了揉腦袋,繼續(xù)說道:“前線不少傷兵,從建康附近的藥局藥庫,調(diào)一些傷藥過去。” 說到這里,皇帝陛下苦思冥想,再也想不到還有什么可以幫助沈毅的地方,他想了半天想不出,便有些惱火的抬頭看了看高明,開口道:“上一次朕讓你給沈家找一處大宅子,你是不是至今沒有給沈家換?” “耳聾了,還是沒有把朕的話當一回事!” 高明嚇得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低頭叩首道:“陛下,奴婢已經(jīng)物色好了一處新宅子,并且掌握了證據(jù),只等御史臺上報,朝廷罰沒了他的宅子,奴婢立刻就派人整理……” 皇帝深呼吸了一口氣,這才冷靜了下來,他閉上眼睛,又想了一會兒,然后冷冷的說道:“傳朕的命令,內(nèi)衛(wèi)給朕死死地盯著安平侯府?!?/br> “自今日起,沒有朕的命令,安平侯府上下所有人,包括下人仆婢在內(nèi),任何人不得出建康城半步!” 安平侯府,內(nèi)衛(wèi)自然是一直在盯著的,但是從來沒有這么光明正大的盯著。 高太監(jiān)低著頭,小心翼翼的說道:“陛下,這么做會不會讓趙家人提前警覺……” “就是要讓他們警覺!” 皇帝陛下有些憤怒的說道:“趙祿做事情,越來越張狂了,沈七到淮安才多長時間?淮安打了多少仗了?他的淮河水師,又打了多少仗?” “洪澤湖大營的事,朕睜一只眼閉一只眼,裝作沒有看見。” “淮安周橋大營遇襲,淮河水師可動彈了一兵一卒?” “哪怕不救援,往北打一打,打給朝廷看一看呢?” 說到這里,皇帝陛下憤怒的悶哼了一聲,然后扭頭看向高明,聲音低沉:“你去,傳禁軍的統(tǒng)領(lǐng)進宮,朕要跟他商議大事?!?/br> “再有……” 皇帝聲音沙啞,開口道:“讓孫謹,去一趟淮安,替朕見一見沈七,問他現(xiàn)在還缺什么,要什么?!?/br> “報給兵部,再通知沈毅,淮安防線,周橋一戰(zhàn)的所有將士,統(tǒng)統(tǒng)記功一次?!?/br> 高太監(jiān)聞言,心中感慨。 那位人不在建康的朝堂紅人,怎么…… 似乎在陛下這里,越來越紅了? 不過當下,不是考慮這些的時候,高太監(jiān)畢恭畢敬的低著頭。 “奴婢遵命……” …… 淮河北岸,征南軍大營。 帥帳里,一身紫衣的年輕人,正坐在周大將軍下首,一個人低頭,自顧自的喝著面前的茶水。 周大將軍,坐在主位上,手里拿著一卷書,正在一頁一頁的翻看。 帥帳里,沒有一個人敢說話。 陷入了寂靜而又非常壓抑的狀態(tài)。 不知道過了多久,才有人小心翼翼的進入到了帥帳里,這人看了看帥帳里的人之后,便直接來到了紫衣年輕人面前,微微低著頭,開口道:“殿下,事情辦好了?!?/br> 征南軍軍中,能被稱為殿下的,自然沒有旁人,只有衛(wèi)王趙楷了。 聽到了這句話之后,這位衛(wèi)王殿下?lián)]了揮手,淡淡的說道:“知道了?!?/br> “你退下去罷?!?/br> 這人這才恭敬彎身,退出了帥帳。 等這人離開之后,趙楷才扭頭看了看正坐在主位上翻書的周世忠,他站了起來,走到了周世忠面前,微微欠身道:“大將軍,這些腌臜事你不愿意辦,孤派人去辦了,現(xiàn)在事情已經(jīng)辦好,大將軍可以向朝廷報功了?!?/br> 聽到他這句話,即便是久經(jīng)戰(zhàn)場的周世忠,也忍不住深深皺眉。 因為他心里清楚,趙楷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已經(jīng)有不知道多少無辜百姓,莫名慘死在了這位天潢貴胄手中。 周世忠沉默了一會兒,抬頭看向趙楷,聲音有些沙啞道:“殿下……” “您太偏激了?!?/br> “朝廷不會無所察覺?!?/br> “所以本王才花了兩天時間,讓下面的人去殺一些山賊匪寇?!?/br> 周世忠面色平靜,靜靜地說道:“恐怕不止是山賊匪寇。” “剩下的,無非就是一些流民?!?/br> 趙楷滿不在乎。 “殺了也就殺了,反正都是漢民?!?/br> “就算偶爾有幾個在戶籍的百姓,推脫到山匪逆賊頭上就是?!?/br> 他瞇了瞇眼睛,淡淡的說道:“漢人做什么都不成,就是能生,過個幾年,就都生回來了,不礙事?!?/br> 見周世忠臉色不太好看,趙楷也有些不太高興,開口道:“大將軍,你嫌這件事臟,孤可沒有動用你們征南軍的人手,再說了,這件事情本王是為大將軍你擦屁股?!?/br> 衛(wèi)王殿下有些不高興了。 他皺眉道:“八千人打兩千人,還是借著霧天偷襲,幾乎奇襲登陸的情況下,竟然被那兩千南朝人,硬生生擋了兩個時辰!” “若是大將軍能成功登陸南岸,不要說打下淮安城,哪怕只是吃掉了周橋那兩千人,那么報到朝廷里去,也不算太難看?!?/br> “本王何至于,再從別處找補?” 周世忠放下書卷,皺眉道:“殿下,如果您非說這件事是為了征南軍,那么周某只能據(jù)實上報了,周某帶兵不力,大不了被朝廷責罰,不做這個征南大將軍,回燕京養(yǎng)老就是!” 聽他這么說,趙楷心里就有些發(fā)虛了。 因為他自己也知道,之所以從別處找補,是因為他這個“督軍皇子”,決不能第一戰(zhàn)就告負。 哪怕是強行勝利,他也必須要勝! 不然的話,戰(zhàn)敗的文書一到燕京,他那些有志于帝位的兄弟們,就會想方設(shè)法的上書參奏他,把他從這場奪嫡游戲中給踢出去。 于是乎,衛(wèi)王殿下擠出了一個笑容,笑著說道:“大將軍莫要生氣,近一段時間,淮河沿岸的戰(zhàn)事,打的都不怎么漂亮,就連父皇,也派了援軍過來?!?/br> “用不了多久,朝廷的十多萬援軍,就都能到淮河沿岸,供大將軍指揮了?!?/br> “朝廷上下,難得一心南征,這個時候,咱們不能喪了朝廷的氣,您說是不是?” 周世忠閉上眼睛,有些無奈的嘆了口氣:“那殿下覺得,周橋一戰(zhàn),應(yīng)該怎么報?” 趙楷摸著自己下巴上已經(jīng)略有規(guī)模的胡須,低頭想了想之后,看向周世忠,問道:“報我軍陣亡兩千,殺敵五千?” 周世忠眼皮子跳了跳,有些憤怒:“為了跟殿下胡鬧,這一次我軍八千人南渡,至少陣亡了四千二百多個人,報兩千,剩下陣亡將士的撫恤,又該如何發(fā)放?” 趙楷揉了揉自己的眉頭,開口道:“那這樣罷,報被南人埋伏,我軍奮勇殺敵四千余人,傷損近三千人,如何?” 見周世忠還要說話,趙楷拍著胸脯說道。 “剩下的撫恤,本王來出?!?/br> 周大將軍看著眼前的年輕王爺,默默嘆了口氣之后,微微搖頭。 沒有再說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