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安侯 第62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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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皺著眉頭說道:“我們女兒家,就算生氣了,也就是互相不理睬對方,你們男人就在心里憋著壞,不定什么時候就下黑手?!?/br> 沈毅啞然失笑,開口道:“夫人莫要胡說,朝廷自有法度,怪不得旁人,再說了……” “論起爭斗,朝堂政斗,可遠不如后宮爭斗那么兇狠?!?/br> 夫妻倆說了會閑話之后,便已經到了下午,沈老爺趴在陸若溪肚皮上,聽了聽孩子蹬肚皮的聲音之后,便坐著自家的馬車,一路離開了沈宅,進到了宮里。 今天下午,朝廷上下,大部分衙門都已經休沐了。 不少官員匆匆趕回家沐浴更衣,換了身新衣服之后,就都趕到了宮里,等待著皇帝陛下賜宴。 不過與朝會一樣,有資格到場的官員,都是五品以上的京官,與平時朝會不同的是,今天太后娘娘與皇后娘娘,會在坤德宮宴請建康的命婦們,也就是說,各位大人的正妻,也能進宮參與團建。 這個時候,這些夫人們就會聚集在一起,說一些八卦。 而皇帝陛下,則是在德慶宮宴請文武群臣。 雖然是晚宴,但是皇帝陛下宴請,朝廷里的這些官員們自然不敢怠慢,還沒有到傍晚,基本上就已經到齊了七七八八。 此時,德慶宮里,已經擺了一張張矮桌,一個個太監(jiān)來回穿梭忙碌,準備著晚上的宴席。 而早到的諸位大臣們,則是三五成群,一起說著一些衙門里或者是朝廷里的事情。 比較火爆的話題,就是工部左侍郎程彬被天子下旨罷職抄家的事情,理由是這位左侍郎在負責給宮里修殿宇的時候,從修大殿的款項里上下其手,占了皇帝陛下不少便宜。 皇帝陛下龍顏大怒,下令撤職抄家,把程侍郎占皇家的便宜,統(tǒng)統(tǒng)給“要”了回來。 這是建康最近一個月的熱門事件。 因為…… 處罰有些嚴苛了。 畢竟已經是六部侍郎級別的官員,不是什么小人物,按照從前的規(guī)矩,通常也就是貶官到地方上當知縣知府了事。 而皇帝陛下直接下令抄家,讓工部自己朝廷上下的官員,心里都有一些害怕。 畢竟誰能不貪? 不貪,家用都未必夠用! 這些人正在嘰嘰喳喳聊八卦的時候,沈老爺老神在在的走進了德慶宮,他四下看了看,找到了兵部的位置,自己找了個矮桌坐了下來,開始閉目養(yǎng)神。 此時的沈老爺,一身緋紅色的官服,再加上又如此年輕,在德慶宮十分顯眼。 不過,大家在知道了他的身份之后,也沒有人過來跟他搭話。 因為不熟。 跟他比較熟的兵部姜尚書,戶部趙尚書,都是大九卿級別的人物,現在都還沒有到。 沈老爺坐在矮桌后面,閉目養(yǎng)神,靜等開飯。 片刻之后,天色漸暗。 沈老爺閉著眼睛,昏昏欲睡。 直到一個近在眼前的聲音,把他從睡夢之中驚醒。 “沈大人?!?/br> 這聲音很年輕,而且并不熟悉。 沈毅緩緩睜開眼睛,看到自己這張矮桌對面,跪坐著一個年輕人。 一個身著杏黃色四爪蟒袍的年輕人。 很年輕,看起來二十歲都不到。 沈老爺愣了愣,才慢慢清醒過來。 他默默的看了一眼這個年輕人。 年輕人見沈毅醒了過來,臉上露出笑容,對著沈毅拱手行禮:“沈大人,小王……” 沈毅沒有等他說完話,二話不說,直接站了起來。 因為跪坐了太久,現在的沈老爺,兩只腿已經有些麻了,他猛地站起來,只覺得腳底板如有針扎。 沈老爺飛快的掃視了一眼整個德慶宮。 試圖找到一個熟人。 一個讓那年輕人,不敢接近的熟人。 很快,沈老爺就鎖定了目標,他強忍著疼痛,一瘸一拐的,朝著目標走去。 很快,他走到了目標面前。 這個“目標”,也身著杏黃色四爪蟒袍,面色平靜,不怒自威。 沈老爺連忙拱手,微微低頭:“晉王爺,借您寶地避一避?” 晉王李睿,看了一眼沈毅身后不遠處那個年輕人,然后似笑非笑的看了看沈毅,指了指對面。 “客氣,沈郎中請坐?!?/br> 沈毅小心翼翼,坐在這位晉王爺對面,然后眼觀鼻鼻觀心,開始“入定”,時不時深呼吸一口氣。 見他這個模樣,晉王爺笑呵呵的給他倒了杯酒,推到他面前,笑著說道:“來,喝杯酒,壓壓驚?!?/br> 沈毅接過這杯酒,低頭道謝:“多謝王爺?!?/br> “不必客氣?!?/br> 晉王爺笑著說道:“你我兩家淵源頗深,你算是本王的半個晚輩,幫你是應當的?!?/br> 說著,晉王爺抬頭,看了看不遠處那個似乎想要過來,但是又不太敢過來的年輕人。 “那倒霉孩子,現在莫說你怕,本王這個親叔叔……” 他自己也低頭喝了口酒,淡淡的說道。 “都有些怕……” 第八百五十四章 簡在帝心 越王是皇室宗親,陛下的親弟弟,哪怕是中書宰輔見到他,也得畢恭畢敬的稱呼他一聲殿下。 朝廷里,能夠稱呼他為孩子的不多,直接叫他倒霉孩子的,更沒有幾個。 眼前這位晉王爺,就是一個。 不過他能這么喊,沈毅卻不能這么接話,畢竟身份懸殊,被旁邊那些壞比御史聽了去,說不定就得告沈老爺一狀。 他對著晉王爺禮貌性的笑了笑,沒有接話,而是開口問道:“王爺,下官這些天事忙,沒有來得及去晉王府拜訪,不知世子回來過年沒有,若是回來了,過兩天下官去尋他,請他吃一頓飯?!?/br> 聽沈毅提起李穆,晉王爺臉色變得有些不太好看,他低頭喝了口酒,悶聲道:“沒有回來?!?/br> “他娘親給他寫了不知道多少封信,就硬是推說身上有職事,不好回來,免得被朝廷責怪?!?/br> 說到這里,晉王爺悶哼了一聲。 “一個空職,也不知道他在那里守著做什么?!?/br> 晉世子李穆,至今還在福州都司衙門里,做都指揮使。 按照朝廷的編制來說,李穆才是現今淮安守軍的最高統(tǒng)領,現在,他的八成下屬都到了淮安,跟著沈毅一起守淮,只剩下他這個光桿司令還有五千人,守著東南的五個市舶司。 聽到晉王爺這么說,沈毅知道,這位“皇叔”心里多多少少有些不滿,沈老爺低頭喝了口酒之后,開口道:“王爺,東南還有五個市舶司,以及五個都司的衛(wèi)所,雖然人數不多,但是畢竟衙門要在那里,說不定世子也是公務纏身……” “什么公務纏身?” 晉王爺撇了撇嘴:“本王派人去過福州,他十天也不見得能去一天都司衙門,在那里亂來,娶了三房妾室,有兩個都懷了身子了?!?/br> 晉王爺瞇著眼睛,悶聲道:“等過完年開了春,他如果再不回來,本王便親自南下,捉他回來了?!?/br> 好家伙! 聽到這里,沈毅也有些愕然。 他已經許久沒有關注過福州那邊的消息了,只是偶爾跟葉嬋通信,看來一年多時間沒見,那位世子爺在福州過的很是快活,頗有些“樂不思家”的味道了。 見晉王爺有些生氣,沈毅也只能賠著笑臉,不時回頭看一眼那個不遠處的年輕人。 那年輕人,似乎是有些怕晉王,猶豫了半天之后,還是沒有敢靠近,有些沮喪的退回了自己的座位上。 沈老爺松了口氣,對著晉王爺拱手道:“多謝王爺庇護,下官就先回自己的位置上去了。” 晉王爺默默點頭,也看了一眼坐在他不遠處的越王李譽,緩緩說道:“那孩子想岔了,你幫不了他,真正能幫他的,是他自己,還有……” 說到這里,他沒有繼續(xù)說下去,只是揮了揮手,讓沈毅離開。 沈毅這才快步走回了自己的位置上,此時天色已經傍晚,晚宴即將開始,沈毅看了一眼李譽,這位越王殿下老老實實的坐在了自己的位置上,沒有再起身的意思。 沈毅這才放下心。 隨著天色黯淡,晚宴很快開始。 皇帝陛下到場之后,文武百官紛紛起身行大禮,隨后向皇帝獻上新年的賀表,皇帝陛下收下賀表之后,笑呵呵的吩咐群臣各自落座。 這位年輕的皇帝陛下,坐在御座上,掃視了一眼下面的群臣,然后緩緩站了起來,舉起酒杯。 文武百官自然不敢怠慢,紛紛起身,向皇帝敬酒。 君臣一杯酒喝完之后,皇帝陛下把酒杯放在了一遍,他再一次看向眾臣,緩緩說道:“朕方才聽到了,許多愛卿,在說工部程侍郎的事情?!?/br> “中書也有宰相,跟朕提過,說朕對于程侍郎的處罰太重,有些太過于嚴苛?!?/br> 皇帝瞇了瞇眼睛,繼續(xù)說道:“程彬此人,從洪德八年到洪德十一年,三年時間里,他掌總替宮里,翻修了三座大殿,其中的崇明殿,是洪德五年著火,直到去年才開始重修?!?/br> “這三座大殿,工部報給戶部,是五百萬兩銀子,分三年給款,戶部在今年七月,把五百萬兩銀子給齊了工部?!?/br> “到年底,便有人舉報程侍郎從中大肆貪墨,朕讓人去查了,結果……” 皇帝痛心疾首道:“觸目驚心!” “程彬在工部多年,從前他做了什么事情,朕懶得追究了,但是只這三座大殿,五百萬兩銀子,其人就貪墨了一百四十萬兩有余!” “這還僅是他一人?!?/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