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安侯 第65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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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這東西,對于三品以及三品以下的官員來說,那可真就是稀罕物事了! 尤其是在沈毅這個年紀。 除了宗室勛貴,皇親國戚之外,絕少有人還能拿到蟒袍。 或者說的再直接一些,就只有沈毅這么一個。 加兵部侍郎,這個并不奇怪,在沈老爺的預料之中,不過賜蟒袍卻是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很顯然,皇帝很高興。 因為兵部侍郎,是要跟大臣們吵架才能吵來的,但是賜蟒袍,屬于皇帝的個人行為,皇帝想給誰就給誰,外廷臣子是管不到的。 不過歸根結底,不管是兵部侍郎銜還是賜蟒袍,都是虛的,都是類似于榮譽頭銜或者是勛章之類的東西,沒有實質上的好處。 沈老爺磕頭謝恩之后,兩只手接過了圣旨,然后拍了拍膝蓋上的塵土,對著杜懷擠出了一個笑容:“杜公公一路辛苦,進大帳喝茶。” 杜懷對著沈毅拱了拱手,笑著說道:“沈侍郎的茶,咱家自然是要喝一口的,嘖,沈侍郎這個年紀,便當了侍郎,穿了蟒袍,我大陳一百多年,真是見所未見?!?/br> 沈毅微微搖頭:“公公是熟人,我與公公說句實話。” “這兩條,未必有我那武選司郎中的位子值錢?!?/br> 沈老爺嘆了口氣,問道:“如今,我加了兵部侍郎銜,那我回建康之后,還能回武選司做我的郎中么?” 杜懷一愣,然后眨了眨老眼,沒有說話。 沈毅自己搖頭:“怕是不能的。” “那朝廷,能當真把兵部的兩位侍郎攆走一個,再把我安在侍郎的位置上么?” “怕也是不成的?!?/br> 說到這里,沈毅笑了笑,開口道:“說白了,就是面子上光燙一些?!?/br> 杜懷搖了搖頭,開口道:“沈侍郎這話可不對,大陳歷來巡撫地方的封疆大吏,出京赴任的時候,若無戰(zhàn)事,便掛御史臺左右副都御史,若地方上有動亂戰(zhàn)事,便掛兵部侍郎銜?!?/br> “沈侍郎現在便掛兵部侍郎銜,雖無實職,卻已經與封疆大吏平級了,將來回了建康,即便不能實任兵部侍郎,隨便平調一個位置,那也是清貴無兩的?!?/br> 沈毅啞然失笑,開口道:“古往今來,哪有二十許歲的巡撫?杜公公莫要說笑?!?/br> 杜懷也跟著笑道:“古往今來,還沒有二十許歲的侍郎呢?!?/br> 兩個人一前一后,進了漣水大營的帥帳,而凌肅薛威等人,則是跟在二人身后,卻沒有進大帳,只在外面守著。 此時的凌肅,雖然直挺挺的站在大營門口,但是目光閃動,不知道在想什么。 而薛威與蘇定兩個人,目光里則是帶著興奮。 過了差不多盞茶時間,沈毅才跟杜懷一前一后,從帥帳里走了出來。 沈老爺對著杜太監(jiān)拱了拱手,開口道:“本來應當留公公住兩天的,但是沈某現在不在城里,軍營簡陋,不敢怠慢公公,就不多留公公了?!?/br> 杜懷微笑道:“哪里哪里,沈侍郎公事繁重,咱家不敢打擾?!?/br> 沈毅笑了笑,在身上摸索了一番,卻沒有摸出什么東西,于是扭頭看向薛將軍,問道:“薛威,帶錢了沒有?借我使使。” 薛威一愣,也伸手在懷里摸索了一番,摸出了幾塊碎銀子,還有一塊不怎么大的金子,捧到了沈毅面前。 沈老爺笑罵了一句窮鬼,然后看向凌肅,笑著說道:“凌將軍身上帶錢了沒有?” 凌肅連忙從懷里掏出一塊金子,估摸著有七八兩重,低頭道:“沈公,屬下身上也沒有現錢,要不然您等一等,屬下給您取去?” 沈毅微微搖頭,接過二人手里的兩塊金子,遞在杜懷面前,笑著說道:“杜公公,我這軍中都是窮鬼,這茶錢你先收著,不要嫌少,等我哪天回了建康,請公公吃酒。” 杜太監(jiān)看了看這兩塊有點埋汰的金子,似乎是有點嫌棄,猶豫了一下之后,還是從懷里掏出了一塊手帕包住,小心翼翼的放進懷里,對著沈毅低頭,笑著說道:“要是旁人給錢,咱家是萬萬不收的,不過今天沾沾沈侍郎的喜氣,這錢無論如何,咱家也要收下?!?/br> 顯然,杜太監(jiān)有些看不上這么點錢。 不過前兩年在東南的時候,這廝跟在沈毅身后管賬,吃的是滿嘴流油,眼下倒也不在乎這些小錢了,也就捏著鼻子收下。 算是給沈老爺一個面子。 沈毅微笑道:“我送公公。” 一行人送杜懷離開了漣水大營,等杜懷的車馬走遠之后,凌肅和薛威等人,才有些激動的半跪在地上,對沈毅恭敬低頭:“屬下等,恭喜沈公高升!” 六部侍郎啊! 已經與朝廷的小九卿平級,再登一步,便是大九卿了! 沈老爺很是謙虛,面帶微笑,擺了擺手道:“虛名而已,不必大驚小怪?!?/br> “既然大家都到齊了,那就升帳議事。” 很快,眾將領在帥帳之中齊聚。 沈毅還沒有說話,薛威忍不住開口道:“沈公,朝廷賜您的蟒袍是什么模樣?您穿出來給大家伙看看威不威風……” 沈老爺瞥了他一眼,有些無奈的說道:“蟒袍要針工局訂制,方才杜太監(jiān)身邊跟著的小太監(jiān),才給我量了身,哪里這么快就能做好?” “半年之內能制好,便不錯了?!?/br> 薛威這才恍然,笑著說道:“末將還以為是早就做好,一并送來的呢。” 見他與沈毅說笑,一旁凌肅不由有些眼熱。 但是沒有辦法,他雖然也算是沈毅的嫡系,但沒有特別親,兩個人的關系,始終像是上下級。 一旁的蘇定笑著說道:“從前,末將去建康兵部,莫說是見到侍郎老爺,就是各司衙門的主事,也要托關系走門路,才有可能見到?!?/br> “如今沈公做了兵部的侍郎,末將等再進京,也不用去尋其他門路了?!?/br> 沈毅瞇了瞇眼睛,開口道:“我這個兵部侍郎,又沒有實任,說不定以后在兵部的說話,還不如從前聲音大?!?/br> 沈毅從前是武選司的郎中,用俗話來說,他就是兵部的“四老爺”。 而現在,他如果回兵部,大概率也還是四老爺,畢竟朝廷雖然沒有明說罷了他武選司郎中的職位,但是再回去任司官,有些不太合適了。 那以后沈毅在兵部的話語權,還要看武選司那位鄭員外認不認帳了…… 出神了一會兒之后,沈毅回過神來,他看了看在座的眾人,咳嗽了一聲之后,開口道:“諸位,朝廷的圣旨里已經明說了,這一次咱們都司的將領,都在兵部記功一次?!?/br> 沈毅頓了頓,開口道:“前番雖然是東線立功,但是西線拖住了齊人,也是有功勞的,在我這里,會一視同仁?!?/br> “我都司在淮安,是守兩年時間,現下已經過去了大半年,一年半之后,我保證在座諸位,人人官升一級。” 畫完了餅之后,沈毅終于開始說正事,他咳嗽了一聲,繼續(xù)說道:“今天,請諸位到這里議事,議的什么事,大家心知肚明,我不多說了?!?/br> “現在,擺在我們面前的問題是,要不要趁齊人攻淮河水師的時候,趁機北上碰一碰齊人?!?/br> 說到這里,沈老爺環(huán)視眾人,定下了調子。 “我的意見是,還是要去打一打,碰一碰。” “跟齊人打的越多,咱們的經驗就越多,打的多了,我們也能打精,打強?!?/br> “即便一時半會,不能全面北上伐齊,但是我想把握住一切機會,讓咱們都司將士變強,總不會是錯的?!?/br> “不過具體怎么打……” 他敲了敲桌子,緩緩說道:“咱們還要一起,議一個章程出來?!?/br> 他看向凌肅,繼續(xù)說道:“西線的將士,還沒有正面跟齊人打過,再加上上一次薛威他們立了功,西線的將士難免心里不舒服,那么這一次進攻的主攻,就落在西線頭上。” “凌將軍,你有沒有問題?” 凌肅看了一眼眾人,又看了一眼沈毅,低頭道。 “末將,沒有問題!” 第八百八十章 一個口袋 從入仕以來,沈毅就是一個鷹派。 他是力主北伐,建功立業(yè)的。 既然是鷹派,那么有機會打仗的時候,他自然不會眼睜睜的看著機會溜走。 雖然淮安受到北齊攻擊的時候,隔壁的趙大將軍選擇冷眼旁觀,但是此時淮河水師受到攻擊,沈毅卻不能就這么看著。 為未來的北伐軍積攢北伐的經驗也好,為了取到聲名地位也好,這會兒沈毅都要再去試一試。 帥帳之中,一張大地圖被掛了起來。 值得一提的是,這張地圖,是沈毅花錢找淮安編撰地理圖志的文人,讓他們沿著淮河重新走了一遍,再結合舊的書譜地圖,畫出來的新地圖。 這張地圖上的內容,詳細的畫著淮河兩岸的地形圖。 當然了,主要是淮安以及淮安北邊的地圖。 淮安的正北是海州。 六十多年前,神州歸一的時候,海州是淮安府的轄州,當年神州陸沉,半壁江山歸于敵手的時候,大陳朝廷退守江南,不得已以淮河為界限,淮安也因此被一刀兩斷。 如今的淮安府,約莫只有從前淮安府的一半境地。 掛起地圖之后,沈毅指了指淮安北邊的地圖,靜靜的說道:“淮安的北邊,是海州?!?/br> “如果北上攻齊,最直接方便的,自然就是去攻海州?!?/br> 說到這里,沈老爺頓了頓,開口道:“不過,我們能想到,齊人不可能是傻子,再加上上一次,他們在我軍手底下吃了虧,不會全無防備?!?/br> 沈毅頓了頓,繼續(xù)說道:“說不定,這些齊人會算計到我們可能會北上,在海州設下埋伏。” 沈老爺指了指地圖上,海州西邊的一個縣城,輕聲道:“所以,我的意見是打這里?!?/br> 宿遷縣。 原名宿豫縣,后因避帝諱,改名宿遷。 這里,也是原屬淮安府的縣,神州陸沉之后,此縣歸屬海州轄屬。 沈老爺靜靜的說道:“如果是尋常時候,齊人在宿遷的兵力,差不多駐扎了四千余人,而且并不駐扎在城里,如果咱們動作足夠快,不讓他們逃進城里,是來得及全殲的。” 蘇定看著這張掛起來的地圖,他揉著太陽xue想了想,開口道:“沈公,如果齊人在海州州城設伏,那么海州的兵力肯定不少,說不定還留有一兩萬人?!?/br> “咱們去攻宿遷,要派出去多少人?如果還像上次那樣五千人,恐怕打下宿遷之后,便逃不回來了?!?/br> 沈毅面色平靜,開口道:“所以如果這一次渡河,整個西線的將士,就全部要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