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安侯 第65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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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郎將軍,如果被南朝人肆意進出我大齊國境,還被他們占了便宜!” 衛(wèi)王殿下背著手,大步離開,余音傳來。 “那本王這個督軍,非向朝廷,參你們征南軍一本不可!” 第八百八十四章 傷亡慘重 入夜。 準(zhǔn)確來說,時間還沒有到晚上,天色剛剛暗下來一些。 只不過這會兒還是春天,沒有入夏,天黑的不算太晚,很快,天色就會慢慢黑下來。 整整一天時間,沈毅都坐在自己的大營門口,目光一直看著海州的方向。 他麾下的斥候,也一直在盯著海州。 天色剛剛黑下來,沈老爺長松了一口氣,立刻把張猛叫了過來,沉聲道:“傳我軍令,立刻拔營后撤!” “朝著西南方向撤!” “再有,給凌肅傳我的軍令,不管宿遷那邊現(xiàn)在打成什么模樣,不可戀戰(zhàn)!” “立刻朝著淮河邊上靠攏,準(zhǔn)備后撤!” 直到此時此刻,沈毅一直都不知道,征南軍留在海州的兵力有多少人。 因此,他心里一直有些緊張,擔(dān)心真的被征南軍圍了起來,包了餃子。 張猛不敢懈怠,立刻傳令拔營后撤。 這個時候,一直跟在沈毅身邊的薛威卻有些急了,他看了一眼沈毅,問道:“沈公,咱們就這么后撤了?” 他撓了撓頭,開口道:“連齊人的毛都還沒有摸到,末將以為,要有一場激戰(zhàn)呢。” 沈毅靜靜的看著他,開口道:“我們從登陸的時候,便殲滅了齊人近千人,凌肅他們攻宿遷,不管打的下打不下,應(yīng)該也不會太吃虧,怎么也能有個兩千以上的戰(zhàn)果,這么算起來?!?/br> 沈老爺背著手,靜靜的說道:“這一次北進,已經(jīng)不比上一次東線的戰(zhàn)果,差到哪里去了。” 薛威無奈一笑:“話是這么說,不過末將這一趟,算是白來了?!?/br> 沈毅微微搖頭,他看著薛威,緩緩說道:“咱們這一邊一直沒有碰到齊人,是因為齊人優(yōu)柔寡斷,但凡他們能夠果斷一些,我們這一邊的戰(zhàn)斗,將會比宿遷激烈數(shù)倍不止?!?/br> “好在,這些齊人的心很大?!?/br> 說到這里,沈老爺笑了笑,開口道:“讓咱們有了從容撤退的時間?!?/br> 薛威也打了好幾年仗了,自然能夠想明白這其中的前因后果,他看向沈毅,嘆了口氣:“末將也能夠想的明白,就是還沒有見到齊人就要撤,心里難免有些憋屈?!?/br> “咱們的兵力少,就只能這么打,敵進我退,敵退我進?!?/br> 說到這里,沈毅四下看了一眼附近的土地,靜靜的說道:“不過現(xiàn)在,我已經(jīng)摸清楚了齊人的成色,終有一天,咱們會重新踏上這片土地,把齊人給趕出去。” 從前的沈毅,對于齊人的具體作戰(zhàn)能力,作戰(zhàn)風(fēng)格,一直有一些模糊。 所以,他不敢太冒進,基本上每一次都是在小心翼翼的試探,淺嘗輒止。 不過這一次北進,他對齊人的了解又加深了一些。 不止是戰(zhàn)斗力方面,還有戰(zhàn)術(shù)思想方面。 設(shè)身處地,如果沈毅站在海洲主將的位置上,海州與宿遷同時遇敵人,沈毅可能想都不會想,會立刻發(fā)兵救援宿遷,把進攻宿遷的那一坨敵人給吃掉。 但是海州守軍,一動不動。 他們的心太大,想要兩邊都吃掉。 薛威在一旁笑道:“要我說,朝廷就該把整個淮河防線都交給沈公,這樣一來,沈公手底下能用的兵力多了,帶咱們打過淮河去,搶了徐州城也不在話下。” 沈毅聞言,瞇了瞇眼睛,沒有接話。 “好了,多說無益,你也下去,把我的東西收拾收拾,帶上之后,咱們馬上撤退。” 薛威抱拳:“是!” 是夜,沈毅的軍隊連夜朝著西南方向退去。 而海州的軍隊,在郎彥的指揮下,也快速向著大伊山方向推進,試圖趁夜把沈毅等人,包在淮河以北。 雙方都有斥候以及探子。 于是乎,約莫在戌時左右,沈毅與郎彥,幾乎是同時收到了消息。 斥候營的千戶找到中軍的沈毅,對著沈毅抱拳行禮,開口道:“沈公,海州齊軍連夜出城,朝著咱們的方向飛奔而來?!?/br> “他們趕路很急?!?/br> 這千戶想了想,還是給出了自己的估算:“按照火把來推算,估摸著有一萬人以上?!?/br> 沈老爺聞言,長笑了一聲:“這會兒才想著追過來,昨天晚上做什么去了?” 他揮了揮手,頗有些霸氣:“傳令繼續(xù)行軍,另外,向我報告凌將軍所部的位置,派人向他們傳令,讓他們立刻有序后退,不得耽擱!” “否則,軍法從事!” 這千戶恭恭敬敬的低頭抱拳:“是!” …… 與此同時,郎彥也收到了斥候的消息。 “郎將軍,前方急報,南人逃了!” 郎彥聞言,臉色都黑了:“逃了?往哪個方向逃了?什么時候逃的?” “回將軍!” 這斥候抱拳道:“根據(jù)大伊山那邊的消息,這些南人天色還沒有完全黑下來,就開始往西南逃了,動的很快!” 郎彥聞言,只覺得渾身上下,都有一些無力。 他不是傻子。 此時此刻,所有的事情已經(jīng)非常明了了。 他的一舉一動,或者說海州的一舉一動,都被人家算計的死死地! 不止是行動,恐怕還有心中所想,都被算計到了! 南人兵分兩路,一股去攻宿遷,另一股佯攻海州,第一天行進速度非常之快,直逼海州而來! 演的像模像樣。 而這一股兵力,從來都沒有想過進攻海州,他們的目的從頭到尾就只有一個,那就是牽制海州的軍隊,給宿遷的軍隊創(chuàng)造機會,創(chuàng)造時間! 而現(xiàn)在,他們的目的,已經(jīng)達到了! 因此,他們非常果斷,想也沒有想的,開始了后撤! 郎將軍臉色非常難看。 他心里明白,距離差了一百里左右,這個距離雙方幾乎是同時動作,根本不可能追得上。 郎將軍坐在自己的坐騎上,沉默了許久,他在夜色里,看向了大伊山的方向。 大伊山的陳軍,從行軍開始,就是掛起了軍旗的。 有一面都司旗,還有一面沈字旗。 郎彥的眼皮子跳了跳。 正是那面沈字旗,誤導(dǎo)了他! “讀書人……” 郎彥吐了口口水在地上,惡狠狠的罵了一句。 “心真他媽的臟!” 郎彥憤怒的罵了一句,然后抬起手,喝道:“傳令兵,傳令兵!” 很快,有傳令兵一路跑了過來,對著他恭敬低頭:“將軍!” “傳我將令,停止追擊!” “轉(zhuǎn)道宿遷,轉(zhuǎn)道宿遷!” 這個時候,只要是個正常人就明白,追擊沈毅那一支軍隊,肯定已經(jīng)來不及了,眼下想要及時止損,或者說挽回損失,就只有想辦法把宿遷的那一支陳軍給吃掉! 于是乎,郎彥所部立刻轉(zhuǎn)道奔襲宿遷。 等他們趕到宿遷的時候,已經(jīng)是次日傍晚。 宿遷城下,一片狼藉。 城墻上,還有火炮轟擊的痕跡。 城門緊閉。 甚至,城墻上連旗幟都沒有了。 郎彥的目光,死死地盯著這個縣城。 沒有旗幟,他不知道宿遷失守了沒有,不知道城里的,還是不是大齊的軍隊。 他陰沉著臉,開口道:“去喊話,讓城中守軍出來說話!” 立刻有軍中的人上前喊話,過了不知道多久,宿遷縣城的城墻上,才緩緩舉起一面旗子。 上面繡著一個“征”字。 雖然有些破破爛爛,但是還能認得出來,是征南軍的軍旗。 郎彥長松了一口氣。 宿遷,并沒有失守。 “告訴他們,本將來了,讓他們出城回話!”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