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安侯 第83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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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真能這么處理,洪德皇帝也是愿意的。 不過…… 皇帝陛下想起了那個與自己同齡的年輕人,在心里微微搖頭。 要是真這么辦了,沈毅多半不會讓自己的下屬去承擔(dān)這些過錯。 那時候,說不定矛盾會更加激烈。 想到這里,皇帝給了高太監(jiān)一個眼神,高明立刻會意,走下御階,把郭祭酒的文書收了上來。 皇帝淡淡的說道:“文書朕收到了?!?/br> 他看向百官,沉聲道:“孔廟被火燒這件事情,到現(xiàn)在雖然還沒有查實(shí),但是有一點(diǎn)可以肯定?!?/br> “孔廟多半是的確被火燒了?!?/br> “圣人之廟,有此大劫,朕也心痛不已。” 皇帝陛下扼腕嘆息,開口問道:“對于此事,眾愛卿還有什么看法?” 皇帝此話一出,朝堂里又熱鬧了起來。 至少有二十個官員跪在地上,上書彈劾。 或者是彈劾沈毅,或者是彈劾淮安軍。 這些官員里,有半數(shù)以上是御史臺的官員,另外小半,也都是朝廷里有頭有臉的人物。 畢竟能進(jìn)大朝會,至少就已經(jīng)是五品以上的官職,放在地方上,已經(jīng)可以稱得上是大佬了。 皇帝神色平靜,讓高明把這些人的奏書統(tǒng)統(tǒng)收了。 然后他又看向幾個宰相,問道:“諸位相公,孔圣乃是天下文宗,兩千年來香火祭祀不絕,如今諸位宰相是文官領(lǐng)袖,也可以稱得上是文壇宗師,可有什么奏書或者想法?” 五個宰相不約而同的看向高明面前擺著的厚厚一沓文書。 多年的政治敏感,讓他們隱隱覺得,有一些不對勁的地方。 于是,大家都沒有說話。 皇帝也不生氣,繼續(xù)說道:“若是孔廟的事情,真的到了無可解決的地步,朕會下詔,急詔沈毅回來,讓他當(dāng)朝分辯?!?/br> 陳靖終于站了出來,拱手道:“陛下,眼下東路軍正在攻打兗州府,西路軍也將要成型,這個時候前線軍情繁重,就不要調(diào)動沈侍郎了?!?/br> 皇帝陛下皺眉道:“只有苦主,沒有原告,這案子要怎么收場?” “你們放心,該說什么說什么,朕不會因?yàn)樯蛞阍谇熬€打了勝仗,就刻意回護(hù)偏袒他?!?/br> “在朕這里,該是什么就是什么?!?/br> 皇帝一臉正氣道:“不要說是沈毅,就是將來的皇子皇女犯了錯,乃至于朕自己犯了錯,諸卿直言上諫,朕絕不加罰。” 他站了起來,看向眾人,問道:“還有沒有人有話說?” 聽到這里,即便是情商再低的人,也隱隱約約察覺到了一些不對勁。 眾人不約而同的將目光,看向了站在勛貴之中的崇圣侯,四十歲出頭的崇圣侯,閉目養(yǎng)神,一副事不關(guān)己的模樣。 皇帝還要說話,忽然,一個小太監(jiān)走到了高太監(jiān)身邊,附耳說了幾句話,高太監(jiān)聞言,臉色微變,立刻微微低頭,低聲道:“陛下……” 皇帝聽他說了幾句話之后,皺眉道:“聲音這么小做什么?朕沒有聽見?!?/br> 高太監(jiān)無奈,這才低著頭開口道:“陛下,內(nèi)衛(wèi)來報,曲阜孔氏家主,偽齊衍圣公孔尚貞,已經(jīng)在淮安軍將士的護(hù)送下,進(jìn)了建康城,這會兒正在奔皇城來!” “報信的內(nèi)衛(wèi)說,這個孔尚貞,是代表曲阜孔家……” “來歸復(fù)大陳的?!?/br> 皇帝陛下聞言,再一次皺眉:“朕的淮安軍才拿下速度多久,孔家的人這就到建康了?” “當(dāng)著朝堂大臣,你不要胡說八道?!?/br> 高太監(jiān)跪在地上,誠惶誠恐。 “奴婢不敢。” 皇帝思考了一會兒,然后瞥了一眼底下大臣們的表情,裝出一副若無其事的模樣,努力把嘴角的弧度給壓了下去,懶洋洋的開口。 “宣進(jìn)來罷?!?/br> “讓朕以及朝堂諸公們,親自看一看真假?!?/br> 第一千零八十二章 朝爭與宗爭 “臣……” 孔尚貞進(jìn)德慶殿之后,畢恭畢敬,跪伏在地上。 “曲阜孔氏第六十四代掌家,孔尚貞,叩拜圣朝天子。” “圣天子……” 他以頭觸地,聲音恭敬無比。 “萬壽無疆?!?/br> 這幾句話,讓皇帝陛下不由得有些飄飄然。 一股得意之情,從腳底涌泉,幾乎直沖天靈蓋。 大陳沒落多少年了? 七十年了! 世宗南渡之初,不要說恢復(fù)故土,就是南朝小朝廷,也有一些搖搖欲墜! 那個時候,不少官員都不怎么愿意出仕,生怕有一天社稷傾倒,引火燒身。 到了憲宗皇帝之時,南朝才算徹底穩(wěn)固了國體,坐穩(wěn)了這半壁江山。 可即便被外人稱之為中興的憲宗一朝,從始至終,也未曾越過淮河半步。 先帝朝雖然終于鼓起勇氣,邁出了那一步,但是結(jié)果卻慘不忍睹,導(dǎo)致整個大陳,又縮頭縮腳二十年! 而現(xiàn)在,洪德朝! 北投了七十年的圣人世家,重新跪在了大陳天子的面前,低下了頭! 這讓洪德皇帝,心中豪氣頓生。 他微微瞇著眼睛,享受了好一會兒這種感覺,才看向撅著屁股跪在自己面前的小老頭,淡淡的問道:“孔先生不遠(yuǎn)千里,南下建康,所謂何來?。俊?/br> 孔尚貞低頭,垂淚不止。 “回陛下。” “七十年前,神州陸沉,曲阜祖地淪落于胡齊之手,傾覆于野蠻之中?!?/br> “臣之先祖,為衍先圣血脈,保全斯文元?dú)?,不得已委身胡齊偽朝,屈降朱人之下?!?/br> “至今,已七十余載。” “闔府上下,未嘗一日不思念圣朝……” “先祖在世時,常南望垂淚,郁郁寡歡?!?/br> 孔尚貞泣道:“先圣有云,微管仲吾披發(fā)左衽矣?!?/br> “吾等子孫,左衽七十年,愧對先圣先祖,時時刻刻祈盼,歸還漢家朝廷?!?/br> “臣生而有幸,盼到了圣天子臨朝,大陳復(fù)興北伐,終于于齊人之手,奪回祖地。” “臣被兗州齊人扣下之后,幾經(jīng)周旋,終于脫困,脫困之后當(dāng)日,臣即按沈侍郎之意,起草北伐文書,負(fù)書南下,朝拜圣天子?!?/br> 他再一次叩首。 “圣天子逾弱冠之年,便大興社稷,慨然有橫掃天下之態(tài),大陳興復(fù),指日可待!” 說罷,他幾乎是五體投地,跪在地上,沒有動彈了。 他這番話說完,在場的文武百官,都神色各異。 有些稍微感性一些的,聽他提起前朝,心里多多少少還有一些感動,但是絕大多數(shù)人,心里都不以為然。 有些還直接撇了撇嘴,對這位孔先生不屑一顧。 因?yàn)樗@種姿態(tài),有點(diǎn)太無恥了。 帝座上的皇帝陛下,聽在耳朵里倒是覺得非常受用,畢竟孔尚貞這番話里,十句倒有八句是在拍他的馬屁。 不過很快,洪德皇帝便清醒了過來。 因?yàn)榭咨胸懍F(xiàn)在在建康,罵齊人罵的這么狠,七十年前,孔家在燕都齊人面前,說不定也是這么說道李陳的。 皇帝陛下臉上的笑意收斂,只是露出了一個淡淡的微笑。開口道:“孔家棄暗投明,朕心甚喜?!?/br> 德慶殿里,文武百官齊齊下拜。 “恭賀陛下,復(fù)得圣人之宗?!?/br> 皇帝對于這些馬屁,并不以為然,只是淡淡的擺了擺手,開口道:“圣人之宗,大陳從沒有失去過,崇圣侯一脈,不是一直在建康為臣么?” 聽到這句話,撅著屁股跪在地上的孔尚貞,身子抖了抖,連帶著屁股,都跟著顫了顫。 他心里清楚,洪德皇帝這么說,孔家到底誰才是正宗,便不太好說了。 不過好在皇帝,并沒有在這個話題上繼續(xù)說下去,他伸了個懶腰,才開口道:“孔先生不必跪了,快起身罷?!?/br> 孔尚貞畢恭畢敬的爬了起來,垂手而立。 “朕自小讀書,心里是十分崇敬孔圣的,如今孔家去而復(fù)返,朕心里也是十分高興。” “不過,在此之間,朕有一件事要請教孔先生。” 孔尚貞垂手而立,低頭道:“皇……陛下請說?!?/br> 在北齊叫皇上叫的慣了,他至今還沒有改過來口。 皇帝也不以為意,淡淡的掃視了一眼百官,開口道:“近來,建康有傳聞?wù)f,曲阜的孔廟被人燒了,是不是確有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