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安侯 第94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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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定一一低頭應(yīng)是。 然后突然笑了笑,問道:“沈公,現(xiàn)在朝廷應(yīng)該收到咱們破濟南的消息了罷?” 沈毅微微搖頭:“兩天前送出去的,六百里加急,這會兒應(yīng)該到建康府了,但是未必能送到陛下手里?!?/br> “不過這事不著急,文書總是會送到建康的?!?/br> 沈老爺背著手,淡然道:“打掃完濟南城之后,留五千人守城,你們各自領(lǐng)兵出城,將整個山東,最好是包括大名府在內(nèi),所有地方的齊軍,統(tǒng)統(tǒng)清掃出去。” 說到這里,沈毅目光里,隱隱帶著殺氣。 “要是碰到齊人主力了,不妨跟他們好好打一架?!?/br> 蘇定興奮低頭:“末將領(lǐng)命!” 他抱了抱拳之后,大踏步轉(zhuǎn)身離開。 而沈毅,又叫來了駱勇,吩咐道:“濟南已定,派人去尋張師兄,讓他盡快到濟南來,主持濟南政事?!?/br> 駱勇先是點頭,然后笑著問道:“司正,葉姑娘要不要一并請來?” 沈毅白了他一眼。 “一并接來就是?!?/br> 駱勇面露微笑,恭敬低頭:“屬下遵命!” …… 建康,大朝會。 北齊使者章先,正在大朝會上,慷慨陳詞。 他對著洪德天子弓手,開口道:“陛下,南北兩國已經(jīng)并存七十年,先前我大齊強盛之時,本可以輕易馬踏江南,但是念在一百多年前曾有君臣之義,我太祖太宗皇帝,俱是到淮河便止,不再南下!” “如今,南朝一意興兵北上,禍亂蒼生,我皇帝陛下極力忍耐,此時更是愿意將山東一省,割給陛下,陛下為何還不愛惜民力,一味窮兵黷武?” 洪德天子面無表情,閉著眼睛,一句話不說。 皇帝不說話,德慶殿里自然也是寂靜無聲,沒有人敢在這個時候插話,整個朝堂上,除了這個北齊使者的聲音之外,落針可聞。 這個時候,高太監(jiān)匆匆上臺,在皇帝耳邊說了句什么。 洪德天子聞言,終于睜開眼睛,他兩只手,都止不住有些顫抖。 但是眼角,是隱藏不住的狂喜。 不過這位大陳皇帝,臉上還是沒有露出什么表情,只是看著這個北齊使者,聲音平靜。 “你繼續(xù)說?!?/br> 第一千一百九十九章 洪德中興! “陛下?!?/br> 章先見洪德皇帝終于說話了,他精神一振,覺得自己的話,終于打動了這位南朝天子。 他低著頭,有些興奮的繼續(xù)說道:“陛下,圣人說,名不正則言不順,言不順則事不成。” “兩國承平七十年,兩自相安,甚至屢有通婚,我大齊出云公主,如今正是陛下的貴妃娘娘。” “如今南朝北上,驟然動兵,引得尸山血海,血流漂杵,徐州以及山東的百姓,都跟著飽受兵禍,連帶著河南一帶,百姓們都不得不從軍出征,死傷累累?!?/br> “這是不義之師!” “如今,我大齊天子,愿意摒棄前嫌,與貴國交好,甚至愿意割讓山東一省,請陛下您下令罷兵,貴我兩國,就此和談,從此兩相交好,永為兄弟之邦?!?/br> 趙相公聽到這里,眉毛直跳,他也沒有忍著,直接站了出來,怒聲道:“我王師收復失地,竟成了不義之師了?那七十年前,胡人南下的時候,難道便是仁義了?” 章先昂著頭,對著趙昌平拱手道:“昌平公,東北真龍入關(guān),七十年前的事情了,可以說是命中注定,南陳憲宗皇帝之后,貴我兩國已經(jīng)交好并且通婚,也就是說,貴國已經(jīng)承認,兩國以淮河為界,二分神州。” “既然已經(jīng)承認,突然興兵來犯,自然就是不義?!?/br> 章先深吸了一口氣,繼續(xù)說道:“而且,貴國非止一次興不義之師,在我大齊的永平二十八年,也就是貴國的洪德七年,貴國便莫名興兵,犯我疆界?!?/br> 這位北齊使者侃侃而談:“不過,這些都已經(jīng)是過去的事情了?!?/br> “義與不義,千秋之后,史書與后人,自有評說。” 趙昌平有些生氣,還要再說,帝座上的皇帝陛下突然笑了笑,開口道:“趙相不必跟他吵,且讓他繼續(xù)說就是?!?/br> 趙昌平這才低頭,手捧朝笏,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洪德皇帝臉上露出微笑,繼續(xù)說道:“使者,你我雙方已經(jīng)打了好幾年了,從朕這里說,收復祖地是天經(jīng)地義的事情,如今你在這里說歪理,朕也不駁你,朕只問你一句?!?/br> “所求何事?” “自然是和談?!?/br> 章先連忙低頭道:“陛下,我大齊天子已經(jīng)明言,罷兵之后,不止山東出讓給貴國,河南的事情,也可以在桌上慢慢談?!?/br> 皇帝面色平靜,開口道:“和談倒是可以和談,不過,既然是貴國主動求和,朕也要提個條件?!?/br> 皇帝悠悠的說道:“這兩年打打仗,的確有些勞民傷財了,朕也覺得頗為耗費國力,使者方才說,咱們是兄弟之邦,那么朕也就不跟使者要降書降表了,只需要貴國補償我大陳這幾年所有的軍隊開銷,朕立刻撤兵,罷兵和談?!?/br> 章先眼皮子直跳,咽了口口水:“陛下要多少?” 皇帝看向趙昌平,笑著問道:“趙相跟他說?!?/br> 趙昌平大步邁出,昂著頭說道:“兩年以來,朝廷在北伐一項上,支出了超過兩千萬兩銀子,至于軍糧,更是不計其數(shù)?!?/br> “如果原價賠償,貴國須賠償我大陳兩千五百萬兩現(xiàn)銀?!?/br> 章先聞言,站在原地,臉色鐵青。 過了許久,他才深呼吸了好幾口氣,艱難說道:“陛下,這些事情外臣沒有辦法做主,需要回燕都,請示我大齊天子?!?/br> 洪德皇帝滿臉笑容。 “那使者自行回去就是。” 章先再一次低頭。開口道:“陛下如果真的有心和談,請先罷兵,這樣外臣回去,才好與我朝天子交代?!?/br> 皇帝陛下懶洋洋的說道:“和談未成,為何要罷兵???” 章先咬牙:“先罷兵,才好和談!” 皇帝陛下臉上的笑意收斂,也沒了再逗這人的心思,冷著臉說道:“既然如此,就先不要談了。” “來人,請使者出去。” 兩個金殿上的大漢將軍上前,將章先帶了下去。 章先大聲叫嚷。 “陛下,再打下去,貴我兩國只能兩敗俱傷,屆時要是韃靼南下,神州覆滅,只在頃刻之間!” 再被拽出金殿的那一刻,這使者兀自大叫道:“我不信你們南陳,真就錢糧無盡!” 很快,他被拖了出去。 皇帝陛下坐在帝座上,環(huán)顧左右,淡淡的問道:“今日朝會,還有事嗎?” “沒事就散了罷?!?/br> “陛下?!?/br> 一個頭發(fā)白了大半的老臣,出班低頭。 皇帝看了他一眼,笑了笑:“常師有話要講?” ??N,先帝朝的大學士,也是洪德皇帝的蒙學恩師。 不過他在楊敬宗時期,被楊相打壓,五十多歲就稱病告老,離開朝堂,四處講學,做學問去了,不再朝廷掌事,最近才回的建康。 當然了,即便年輕的時候,他也沒有怎么掌過事,屬于偏學術(shù)的官員,不過因為跟皇帝有師徒名分,屬于正經(jīng)的帝師,他地位很高。 常縉低著頭,開口道:“陛下,老臣想問一問趙相……” 他嘆了口氣,開口道:“朝廷到底還有多少錢糧?” 趙昌平聞言,正要站出來說話,皇帝給了他一個眼神,趙相會意,又退了回去。 皇帝陛下環(huán)顧朝堂,最終把目光落在這位帝師身上,微微嘆了口氣:“常師,這話是您自己要問的,還是別人托您問的?” 常縉低著頭,開口道:“陛下,沈七朗這幾年北伐戰(zhàn)績卓著,因此老臣這幾年,也在注意北伐戰(zhàn)事,正因為關(guān)心國事,才有此一問,并沒有人托老臣任何事,說任何話?!?/br> 洪德天子沉默了一會兒,最終微微嘆了口氣。 “那可以私下里問嘛。” ??N一怔,然后抬頭看了看皇帝,隨即低頭道:“老臣并沒有想太多……” 一旁的趙相公按捺不住了,開口道:“老夫相信沒有人托付常公說話,但只怕有人把戶部的賬目,說給常公聽了罷!” ??N猛地抬頭,看了看趙昌平,又看了看皇帝,已經(jīng)愣住了。 他做學問可以,但是做官…… 實在差太多了。 皇帝本來已經(jīng)站了起來,這會兒又坐回了自己的帝座上,再一次環(huán)顧眾臣。 本來,他面對這個場景,是不太好處理的。 總不能公然處理自己的老師。 不處理??N,就不得不正面回答??N的問題。 哪怕處理了??N,這個問題也不太好回避了。 因為這是很多人都關(guān)心的問題。 如果今年,朝廷的錢糧已經(jīng)打空,那么明年為了維持戰(zhàn)爭。必然對各省加賦。 本來,南方各省就因為北方免賦稅心里不平衡,如果再加賦,一個不好,再加上有些人挑撥,真的就天下大亂了。 但是現(xiàn)在,洪德皇帝的臉色雖然嚴肅,但是眼神卻是輕松愜意。 他揮了揮手,示意讓不知所措的??N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