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安侯 第100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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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定若有所思,但是沒有說話。 沈毅神色平靜,又看向負(fù)責(zé)左路軍斥候營的副將商克,開口道:“斥候營那里,可以適當(dāng)?shù)姆乓粌蓚€(gè)齊人的斥候進(jìn)來,讓他們摸到景縣來?!?/br> 冷冰期時(shí)代,大范圍野戰(zhàn)面臨的最大問題,并不是敵人如何如何厲害,或者是敵人如何如何jian詐。 最大的問題是,這么大的范圍,在雙方互派斥候的情況下,其中一方很難摸清楚另一方主力的具體位置。 這有點(diǎn)像是捉迷藏。 你找不到我,我找不到你。 另一段歷史里,就有不少“名將”,在戰(zhàn)場上迷過路。 換句話說,如果主力位置暴露,那么處境可能立刻就會危險(xiǎn)起來。 而現(xiàn)在,沈毅這句話,無疑是要主動暴露左路軍主力的位置在哪里。 在座諸位將領(lǐng),都有些疑惑。 不過沈侯爺?shù)耐?,再加上身為主將的蘇定并沒有表示反對意見,因此也就沒有人站出來說什么。 等到這場軍事會議開完之后,蘇定很自覺的留了下來,他翻找出剛才已經(jīng)收起來的地圖,看著地圖出了一會神,然后緩緩說道:“沈公您是不是想要,用左路軍暴露的消息,勾引北齊邊軍南下景縣?” 沈毅的目光,也落在了這張地圖上,他輕聲笑道:“左路軍急于求成冒進(jìn),派出鐘明在正面迎戰(zhàn),以至于暴露左路軍主力位置,聽起來十分合情合理,不是么?” 蘇定點(diǎn)頭,輕聲道:“這的確沒有什么問題,但是沈公,征南軍跟咱們糾纏了好幾年時(shí)間,他們對咱們太清楚了。” “如今,佯退誘敵這種法門,在征南軍那里,已經(jīng)不好用了,他們雖然一路南下追擊,但是始終打的十分謹(jǐn)慎,我軍面對征南軍,只能做到正面硬碰硬,想要用取巧的法子咬他們一口,有些太過艱難了。” 沈毅輕聲笑道:“征南軍對咱們熟悉,但是北齊的邊軍,卻未必熟悉?!?/br> 蘇定一怔,隨即反應(yīng)過來:“沈公您的意思是,北齊的邊軍,與征南軍不合?” “當(dāng)然不和?!?/br> 沈毅淡淡的說道:“且不說周世忠父子漢人的身份擺在這里,就單說北齊邊軍的行為,他們也不可能合。” 他看著蘇定,輕聲問道:“蘇將軍,我問你,假使現(xiàn)在朝廷的禁軍到你這里來接手戰(zhàn)事,然后禁軍到了之后,卻躲在濟(jì)南府里不動,反過來逼著你們左路軍沖鋒在前,全然不顧左路軍將士的性命,你與禁軍還會合得來么?” 蘇定愣了愣,但是沒有說話。 沒有說話,答案就已經(jīng)很明顯了。 沈老爺啞然一笑,繼續(xù)說道:“現(xiàn)如今,征南軍就是這個(gè)模樣,這個(gè)邊將諾勇到了南方之后,如果能夠放下姿態(tài),跟熟悉南邊的征南軍通力合作,那么的確還真有幾分麻煩?!?/br> “但是如今,他這種行為,別人不敢說,周元朗多半不會忍氣吞聲?!?/br> “當(dāng)然了……” 沈老爺撫掌道:“這也很有可能是周元朗使出來的苦rou計(jì),想讓我對戰(zhàn)局形成誤判?!?/br> “若真是如此,我大不了棄一個(gè)景縣,再往南撤一撤,損失不了太多?!?/br> 沈老爺默坐在自己的位置上,靜靜的說道:“他可能是在試探我,我未嘗不是在試探他。” 蘇定微微低頭,笑著說道:“末將以為,那姓周的,絕逃不出沈公您的掌心?!?/br> 沈老爺?shù)皖^喝茶,搖頭道。 “周元朗,還是很聰明的?!?/br> 說到這里,沈老爺臉露笑容:“只是一個(gè)人,無論如何厲害,都逃不出時(shí)代的束縛,他抵擋不住胡漢撕裂的洪流……” …… 河間府城,大將軍府里。 諾勇與周家父子,隔桌對坐。 諾將軍手里拿著一份文書,語氣頗有些激動。 “大將軍,我方斥候剛傳回來消息,南朝淮安軍左路軍主力,現(xiàn)在就駐扎在景縣!” “周大將軍。” 他笑呵呵的說道:“二位有沒有興趣,去直搗黃龍,斬去沈七一臂?” 周家父子相互對視了一眼,周元朗眼珠子轉(zhuǎn)了轉(zhuǎn),然后面色嚴(yán)肅道:“諾將軍,沈七jian滑,小心其中有詐?!?/br> 本來,諾勇的確將信將疑。 聽到了周元朗的話之后,他十成里立刻信了八成,臉上的笑容也燦爛了幾分。 “這等建功立業(yè)的好機(jī)會,二位不愿去?” 父子倆都搖頭嘆息。 過了一會兒,周元朗才長嘆了一口氣。 “若是諾大將軍下令,我征南軍自然不敢不去。” 諾勇似笑非笑的看著周元朗,似乎識破了他以退為進(jìn)的jian計(jì)。 “既然二位將軍這么勉強(qiáng),我自然也不會強(qiáng)逼?!?/br> 他面帶笑容。 “這事就……” “容后再議罷?!?/br> 第一千二百六十六章 一失足成千古恨 臘月二十四。 天氣愈發(fā)寒冷。 沈毅裹了一身裘衣,站在高處,此時(shí)天上烏云密布,雪花撲簌簌的落下來,很快將沈侯爺?shù)念^冠染白。 蘇定站在沈毅身后,很懂事的給他撐了傘。 沈毅回頭看了看蘇定,笑著說道:“安邦兄,咱們南方落雪的時(shí)候,才要撐傘,我前段時(shí)間聽一個(gè)北方人說,他們這里下雪,是不必?fù)蝹愕??!?/br> 安邦是蘇定的表字。 不過他是個(gè)武人,先前是沒有表字的,如今功成名就,成了朝廷了二品將軍,就找沈毅給他取了個(gè)表字,這樣將來到了朝廷里,互相稱呼的時(shí)候,也會方便一些。 如今,這個(gè)表字已經(jīng)用了一年多,沈毅偶爾也會稱呼一兩聲。 將來,凌肅薛威這些,大概都會取一個(gè)表字,畢竟要在朝廷為官了,大家都要體面一些。 蘇定有些好奇,問道:“這是什么道理?” “北方的雪。” 沈毅用手接了一片雪花,看著它在手心慢慢融化,然后輕聲道:“在冬天似乎是不會化的。” 蘇定聞言,怔了怔,隨即感慨道:“一轉(zhuǎn)眼,末將在北方都已經(jīng)好幾年了,這幾年心思全在打仗上,也沒有注意過這些?!?/br> “說起來?!?/br> 他開口說道:“咱們南邊,幾乎沒有過這樣大的雪?!?/br> “這里的天氣,也遠(yuǎn)比南邊冷的多,不少兄弟們生了凍瘡,刀都握不穩(wěn)了,更不要說拉弓射箭了?!?/br> 沈毅目視北方,默默嘆了口氣:“但是北邊的齊人,現(xiàn)在已經(jīng)急眼了,他們不會在冬天就停歇下來,更不會等到開春,再行戰(zhàn)事。” 他話音未落,便有一騎匆匆趕來,馬匹靠近之后,直接翻身跪在地上,對著沈毅低頭叩首:“侯爺,鐘將軍所部,已經(jīng)跟北齊征南軍交手了!” 沈毅微微點(diǎn)頭,問道:“確定是征南軍么?” “確定?!?/br> 這斥候低頭道:“舉的是周字旗?!?/br> 沈毅這才揮了揮手,開口道:“再探,前線的情況,半個(gè)時(shí)辰匯報(bào)一次?!?/br> “給我詳細(xì)盯著河間府齊軍的動向?!?/br> 這斥候恭敬低頭:“卑職明白!” 說罷,他翻身上馬離開。 他離開之后,沈毅回頭看了看蘇定,微笑道:“安邦兄,如今河間府那邊,大概已經(jīng)知道你主力在景縣了,你猜,他們會不會繞過鐘明,直接來偷襲景縣?” 蘇定微微搖頭:“沈公,末將不知道?!?/br> 沈毅微笑道:“這兩天,大軍不要駐扎在縣城里,放到城外去,大營松散一些,給那些齊人的斥候瞧一瞧?!?/br> “說不定,就能把他們招來。” 蘇定若有所思,問道:“沈公,河間府的征南軍加上邊軍,人數(shù)可能有七八萬人,如果他們南下景縣,咱們?nèi)绾畏磽???/br> “他們沒有可能全動的?!?/br> 沈毅面色平靜,開口道:“別說是七八萬人,就是一萬人動起來,也是聲勢浩大,瞞不了任何人,河間府到景縣還有很長一段距離,他們?nèi)绻笠?guī)模動作,剛一出城,就驚動我們這里了?!?/br> “如果齊人有動作。” 沈老爺輕聲道:“那就只有可能是騎兵。” “而且人數(shù)不會特別多。” 說到這里,沈毅看了看蘇定,輕聲道:“安邦兄還沒有見識過,北齊邊軍的騎兵罷?” “沒有?!?/br> 蘇定搖頭,苦笑道:“事實(shí)上,末將在正面戰(zhàn)場上,還沒有碰過北齊的騎兵?!?/br> 沈毅深呼吸了一口氣,開口道:“那么后續(xù),你可能就要見到了?!?/br> “有把握應(yīng)對嗎?” 蘇定沉默了一會兒,開口回答道:“沈公您在這里,末將心里就有底?!?/br> 沈老爺啞然失笑。 “我又不是神仙?!?/br> “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