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安侯 第106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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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慶宮鐘響,宮門緩緩打開,姜簡抬頭看了看殿門,又回頭看向沈毅:“你這小子太沒有良心,這幾年老夫在朝廷里怎么也幫了你不少,家里的大孫子都跟你一起到前線出生入死,平日里卻沒有見你登門一次,只在這德慶宮外和兵部衙門里,才跟老夫說上幾句話?!?/br> “現(xiàn)在還沒說上幾句,殿門便開了?!?/br> 沈老爺兩只手?jǐn)n在袖子里,笑著說道:“這不是怕打擾了堂尊嗎?等今天散了朝會,我就去堂尊家里蹭一頓飯,順便看看我那個大侄子在家是個什么模樣?!?/br> 姜簡一邊朝著德慶宮里走去,一邊長嘆了一口氣:“他帶了一身傷回來,老夫那大兒媳,看到之后哭的死去活來,一頓吵鬧,弄得家宅不寧?!?/br> 沈毅跟在他身后,這會兒已經(jīng)進了大殿。聞言想了想,然后開口說道:“姜明頗有將氣,從軍或許更適合他,將來未必不能成為鎮(zhèn)守一方的大將?!?/br> 姜尚書張口欲言,卻還是嘆了口氣,沒有說出口。 沈老爺看出了他的心思,笑著說道:“不就是覺得武將不如文官么?被壓著打了七十年,這種觀念早該變變了,再不重視武事,難道還想要重演七十多年前的舊事么?” 說話間,二人已經(jīng)走進了大殿里,姜尚書把沈毅拉到兵部所在的位置,讓沈毅站在自己旁邊,開口道:“老夫倒是看得開,就是家中的那些婦人……” 他還要繼續(xù)說下去,有一個身材高大的武官,走到二人面前,對著沈毅抱拳道:“沈侯爺,請您站到那里去罷?!?/br> 說罷,他微微側(cè)身。 沈毅順著他的目光看去,赫然是天子右首第一排。 也就是武將最前列。 沈毅抬頭看了一眼這人,認出來是五軍都督府的都帥之一,似乎是姓李,他對著這位都帥笑了笑,開口道:“李都帥,我還是兵部的官員,身上也沒有武職,站在那里不太合適,我就在兵部這里就是了。” 這位李都帥神色恭謹(jǐn),輕聲道:“侯爺,兵部這里都在第四第五排了,太委屈您了?!?/br> 聽到這話,姜簡臉色有些不太好看,悶哼了一聲:“李將軍什么意思?” 沈毅咳嗽了一聲,輕聲道:“李將軍且回去罷,等陛下到了再說?!?/br> 李都帥猶豫了一下,對著沈毅低頭抱了抱拳,轉(zhuǎn)身離開了。 姜簡看著他的背影,忽然笑了笑:“你剛才還說不會給你調(diào)到五軍都督府去,這不,人家就來找你來了?!?/br> 沈毅神色平靜:“武官被壓的太久了,想找個人給他們出頭,這不奇怪?!?/br> 姜尚書似笑非笑:“焉知不是陛下的意思?” 沈老爺啞然一笑:“堂尊你妄自揣摩圣意,當(dāng)心下官在陛下面前告你一狀,將你罷官奪職,然后取而代之。” 姜尚書臉上的笑意一下子收斂,無奈搖頭:“你小子,連嘴上的虧都不愿意吃。” 他還要再說話,孫謹(jǐn)已經(jīng)站了出來,高聲唱道:“陛下駕到~” 沈毅若有所思的抬頭看了看孫謹(jǐn),等到皇帝進了德慶殿,坐到了帝座上的時候,他跟著文武百官一起,對著皇帝跪拜。 皇帝陛下高高在上,看了一眼下面的群臣,在人群里找了一會兒,才找到了沈毅的身影,看到了沈毅之后,皇帝才笑了笑,開口道:“都平身罷?!?/br> 百官謝了一聲皇帝,這才起身。 等到大家都站起來,皇帝清了清嗓子,這才說道:“今天,是年前的最后一次大朝了,年內(nèi)沒有理清楚的事情,今天都要在這里理清楚?!?/br> “因此,時間可能會長一些。” 說到這里,皇帝看向沈毅,話鋒一轉(zhuǎn),笑著說道:“沈卿怎么站到那里去了?” 沈毅出列,低頭道:“陛下,臣是兵部侍郎,正應(yīng)該站到這里。” “兵部侍郎……” 皇帝微笑道:“今后就不是了,正好圣旨已經(jīng)準(zhǔn)備發(fā)下去,就在朝會上念罷,孫謹(jǐn)?!?/br> 孫太監(jiān)恭敬低頭,應(yīng)了聲是。 很快,有太監(jiān)一路小跑,將一份圣旨遞到了孫謹(jǐn)手里,孫太監(jiān)手捧圣旨,高聲道:“山東巡撫,兵部侍郎沈毅接旨?!?/br> 這份圣旨的內(nèi)容,沈毅早已經(jīng)心知肚明,沒有任何驚喜可言,他神色平靜,跪地接旨。 “臣沈毅接旨。” “制曰……” “……” “著即,加太子太保,兵部尚書,依舊留山東巡撫職,總領(lǐng)北伐諸軍事?!?/br> “欽此?!?/br> 沈老爺?shù)皖^謝恩:“陛下隆恩,臣萬死無以相報!” “起身罷?!?/br> 皇帝伸手虛扶,然后笑著說道:“暫時只能給沈卿一人嘉賞,其余淮安軍諸將,等兵部議功之后,再行獎賞?!?/br> 沈老爺起身道:“臣代前線王師,拜謝陛下圣恩。” 這“王師”兩個字,聽起來就要順耳的多,洪德帝面帶笑容,開口道:“朕不是小氣的人,有功自然要賞?!?/br> “沈卿……” 他想了想,開口道:“就與九卿同列罷?!?/br> 六部尚書與另外大理寺卿,左都御史還有通政司使,并列九卿,站在五位宰相身后。 不過兵部排位低一些,因此站在第三排,沈毅先前是站在一堆侍郎堆里,是在第五排的。 聽到皇帝這句話之后,沈毅猶豫了一下,還是沒有推拒,低頭謝恩。 他走到九卿之中,新任吏部尚書沒有多久的謝憲笑呵呵的拉著他的衣袖,將他拉到了自己左側(cè),然后扭頭對其他幾位尚書微笑道:“幾位大人,咱們給沈侯爺讓一讓位置?!?/br> 沈毅站在他左側(cè),就等于是位列在這位天官尚書前面。 其他幾個尚書,都要往后退一個位置。 聽到謝尚書這句話,另外五個尚書,雖然都很爽快的往后退了一步,但是心里對這位吏部尚書多少有些不痛快。 這種不痛快,并不是因為沈毅占了他們的位置,而是因為謝尚書,拿他們的位置向沈毅賣好。 我們都往后退一步,憑什么你謝憲獨得人情? 禮部常尚書微微一笑,開口道:“沈侯爺功勛卓著,不用謝尚書說,我們也應(yīng)當(dāng)給沈侯爺讓一個位置出來?!?/br> 幾個尚書這才面目舒緩。 姜簡姜老頭,看著站在九卿最前頭,僅次于五位宰相的沈毅,在心中已經(jīng)樂開了花。 我兵部,也有位列六部之先的一天! 好容易站定了位置,皇帝陛下正準(zhǔn)備繼續(xù)說話,御史臺的官員里,右僉都御史手捧朝笏出班,抬頭神色嚴(yán)肅。 “陛下,臣以及御史臺御史嚴(yán)正明,御史陶李,御史錢炳?!?/br> “彈劾太子太保沈毅,貪污軍餉,專權(quán)自重!” 這位四品僉都御史姓田名光祖,看起來已經(jīng)五十多歲,甚至快六十了。 在這個年紀(jì),還沒有做到三品,政治生涯基本上快到頭了。 田光祖深呼吸了一口氣,低頭道:“陛下,臣等已經(jīng)查實,沈侯爺在前線缺少軍餉的時候,讓人在江都老家,買了一座橫跨街坊的大宅,其中花費糜巨,不可計量。” “另外,北伐之中,沈侯爺對于朝廷各部的文書不理不問,甚至對中書的文書,也回復(fù)甚少,已然有居功自傲,擁兵自重之嫌!” “陛下,沈侯雖然功勞卓著,但是畢竟太過年輕,立下大功之后,便有可能誤入歧途,臣等上此奏書,乃為朝廷正風(fēng),為沈侯正路?!?/br> “懇請陛下,下旨罰沒沈侯江都豪宅,并下旨懲處,以將沈侯重新引回正路!” 沈毅有些詫異的看了看這個田御史。 他讓許復(fù)在老家買宅子的事情,是這一次回到建康之后,才跟陸若溪說的,在此之前,連自家夫人都不清楚。 這姓田的小老頭既然早就知道了。 看來,朝廷里的確有人在盯著自己。 皇帝陛下似笑非笑的看著沈毅,問道:“沈卿,這是當(dāng)面彈劾你了,你怎么說?” “純屬子虛烏有?!?/br> 沈毅面色嚴(yán)肅,出班低頭道:“陛下,臣已經(jīng)好幾年沒有回過江都了,家里人也都住在建康,在江都買宅子,有什么用處?” “再有,御史臺參臣居功自傲,擁兵自重,就更加荒謬了,臣從出兵至今,但有戰(zhàn)況,無不上報朝廷,幾位宰相都是知道的,也可以為臣作證?!?/br> 宰相陳靖咳嗽了一聲,出班道:“回陛下,確有此事,中書都有留檔?!?/br> 沈毅對著皇帝拱了拱手,聲音平靜:“陛下,臣分說完了?!?/br> 說罷,他低頭不語。 洪德帝摸了摸下巴,覺得有些無趣,正準(zhǔn)備開口說話的時候,同樣是御史臺里,一位監(jiān)察御史滿臉激憤,站了出來,直接跪在了皇帝面前。 “陛下,沈侯北伐之功,人人可見,田光祖這等小人,分明是借攻訐沈侯,以邀直名,臣要彈劾田光祖!” “哦?” 洪德皇帝來了興致,問道:“你要彈劾他何事???” “洪德八年到洪德十一年,田大人因為老母病逝,回鄉(xiāng)丁憂?!?/br> “洪德十年,就有人在秦淮河,見到過田大人?!?/br> “田大人家中,現(xiàn)在應(yīng)該是有八房妾室,這第八位妾室,是洪德十一年丁憂剛滿之后,就進了門的!” 這位年輕的監(jiān)察御史,咬牙切齒:“臣參田光祖,在丁憂期間蓄妓,有傷孝道人倫!” 這話一出,德慶殿里為之嘩然。 眾人的目光,全部匯集在了這個年輕的監(jiān)察御史身上,隨即又不約而同的看了一眼沈毅。 沈侯高明??! 田光祖求名,而現(xiàn)在,沈侯都不用親自出面,只派了個人出來,輕飄飄幾句,田光祖便立刻身敗名裂了。 田光祖臉色立刻漲紅,漲成了豬肝色。 “你一派胡言!一派胡言!” 沈侯爺摸了摸鼻子,也有些莫名其妙。 這些對手的黑料,他還沒有來得及搜集呢…… 他看了一眼這個年輕的監(jiān)察御史,心中更有些疑惑了。 這人…… 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