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安侯 第109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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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你父子二人,將麾下兵馬,交由太子太保沈毅節(jié)制,并協(xié)助整編,事后你父子二人立刻南下建康陛見?!?/br> 周世忠回頭看了看自己的兒子,隨即恭敬低頭,叩首謝恩:“外臣,叩謝皇……叩謝陛下恩德,陛下隆恩,周家萬死難以報償。” 李穆滿臉笑容,上前拍了拍周世忠的肩膀,笑著說道:“恭喜周侯爺,這可是咱們大陳為數(shù)不多的世侯?!?/br> 他扭頭看了看沈毅,開口道:“便是沈太保,至今也不過是這個爵位?!?/br> 李穆的這話,明顯是避重就輕了。 此時此刻,雖然周世忠與沈毅爵位類同,但真正的權(quán)柄地位,可以說是云泥之別。 說句張狂一些的話,就算是晉王李穆自己,與沈毅如今的權(quán)柄相比,也差了不知道多少。 周世忠這才看向沈毅,低頭道:“不敢與沈侯爺相提并論?!?/br> 沈老爺全程冷著個臉,聞言才瞇了瞇眼睛,看向這父子二人:“日后就是同朝為官了?!?/br> “賢父子好自為之?!?/br> …… 幾乎同時,燕都城里,昭武皇帝也收到了一封信。 是周元朗寄來的。 信中字字泣血。 “戰(zhàn)勢日危,軍中漢將,生有異心與賊勾聯(lián)者,不計其數(shù),隨之沈賊日益北進(jìn),而局勢日難控制,以臣父子之能,堅持至今,實已艱甚?!?/br> “又值此天下大局變動之際,軍中不能妄動軍法,以免生出嘩變,臣父左支右絀,已絕難支撐?!?/br> “又驚聞臣之妻小,落于敵手,哀嚎哭嚷,實難忍心?!?/br> “臣今委身敵朝,心中痛苦,實萬倍于刀兵,欲自盡報國,又前顧圣上,后顧家小。” “臣至微至賤之身,一死無足輕重,如能潛伏偽朝,日后尚有襄助陛下之日?!?/br> “臣之苦心,天日可鑒……” “臣周元朗,泣血拜上……” 昭武帝看完之后,面孔都扭曲了。 他看著面前的清凈司祝通,憤怒的說道:“將這封周元朗的信,立刻投到建康去!” “給朕公布天下!讓這兩面三刀的畜生,死無葬身之地!” 祝通接過書信,低頭只看了一眼,就深深低頭道:“皇上,這……” “不是周元朗的筆跡?!?/br> 昭武帝一愣,隨即憤怒的拍了拍桌子:“這畜牲!這個時候還跟朕耍心眼!” 祝通低頭道:“而且即便是,南朝皇帝五年之內(nèi),多半不會動他們家?!?/br> “皇上,更重要的是,這封信……” “未必是出自誰人之手?!?/br> 昭武帝目光兇狠。 “不是他還能有誰?” 祝通低頭回答。 “沈毅……沈子恒。” 第一千三百七十章 互相算計 這一次受降,相對來說還是很順利的。 不管是周世忠還是周元朗,都不是什么蠢物,他們不會在這種事情上耍心眼。 更重要的是,周元朗很清楚的知道,沈毅本人對于受降是不以為然的,因此他們就更不能被沈毅挑出毛病來借題發(fā)揮。 因此,上午受降儀式之后,下午整個征南軍就全部放下了甲胄兵器投降,開始接受周懷所部的整編。 這恐怕是百年以來,第一次一萬多人的軍隊,反向收編五萬多近六萬軍隊的事情了。 就連沈毅,也不得不跟著忙活了一整天,到了晚上,他才把征南軍的名單給大致統(tǒng)計完畢,然后著手進(jìn)行改編。 這支軍隊,想要使用的話,一定要全部打散,編入淮安軍各軍,不然就沒有辦法使用,但是這也是一個漫長的工作,沒有幾個月乃至于半年的時間,都很難做到。 也就是說,征南軍投降這件事,就目前而言,對于沈毅來說最大的作用是讓他的后方少了一支五六萬人規(guī)模的兵力,而不是給他添了五六萬的人手。 而在沈毅整編軍隊的過程中,李穆一直在陪著周家父子說話,周世忠與周元朗對李穆很是恭敬,一口一個王爺,就差卑躬屈膝了。 到了晚上,沈毅終于忙的差不多了之后,才回到了中軍大帳歇息,這會兒,李穆已經(jīng)在他的中軍帳里等著他了。 見沈毅走進(jìn)來,晉王爺起身,對著他笑了笑:“子恒辛苦,今天差事辦的如何?” “別提了?!?/br> 沈毅對著晉王爺拱了拱手之后,有些惱火的坐在了椅子上,搖頭道:“紛亂繁雜,要不是我把幕僚全帶來了,靠我自己,十天半個月恐怕都理不出頭緒,還有……” 沈老爺握拳道:“周元朗那賤人……” 晉王爺伸手給沈老爺?shù)沽吮?,笑著說道:“能夠順利收降征南軍,明明是一件天大的好事,子恒怎么這樣惱火?” 沈老爺兩只手接過茶水,低頭喝了口之后,嘆了口氣:“王爺,我白天就已經(jīng)給山東寫信,讓山東往這里調(diào)糧了?!?/br> 晉王爺愣了愣,這才反應(yīng)了過來,低頭也喝了口水,緩緩說道:“滄州沒糧了啊?!?/br> 沈毅“嗯”了一聲,還是有些惱火:“我早該想到的,滄州本就不大,他們又是臨時進(jìn)入的滄州,不可能提前準(zhǔn)備糧食,進(jìn)入滄州之后,左路軍切斷了他們與北齊之間的聯(lián)系,身后又有周懷看著,他們已經(jīng)沒有地方弄糧食了。” “一連幾個月下來,自然糧草耗盡。” 沈毅有些無奈的吐出了一口濁氣:“我這段時間在忙著北伐,一門心思都在考慮燕都,全然沒去著眼滄州,才被周元朗這廝給擺了一道?!?/br> 他放下茶杯,悶哼了一聲:“滄州城里的所有糧食,都被他們搜羅到了軍中,現(xiàn)在城里已經(jīng)開始鬧饑荒了,城中的百姓們,小半家里斷了糧,要是我不答應(yīng)收降他們,最多十天。他們就得被逼著出城,而且只能南下山東搶奪糧食,連北上的機會都沒有!” “周元朗那個時候,掐準(zhǔn)了日子今天投降,也是算到,他們的糧食只能支撐到這幾天,糧食耗盡,征南軍中即便有人不愿意降,也沒有辦法,他們父子的壓力,就會小上很多。” “早知道這樣,跟周元朗談的時候?!?/br> 沈老爺握拳道。 “就可以再強勢一些,甚至都不用派內(nèi)衛(wèi)的人冒險去救出他的家里人。” 一旁的晉王爺給沈毅添了杯茶水,笑著說道:“這些都是小事情,征南軍真的投降了才是大事,子恒消消火,不必往心里去。” 沈毅嘆了口氣:“我倒不是惱自己被人擺了一道,是惱火咱們付出了一些原本不必要的代價?!?/br> 李穆會意點頭,輕聲道:“不錯,早知道滄州已經(jīng)這樣艱難,周家的世侯,其實都不用給?!?/br> “不過不管怎么樣,平白賺了五六萬兵馬,這樁買賣也是穩(wěn)賺不賠的。” “而且是大賺特賺。” 沈老爺“嗯”了一聲,深呼吸了一口氣,釋然一笑:“他擺了我一道,我也在暗處插了他一刀,算是抵平了。” 說到這里,他抬頭看著李穆,開口道:“這父子倆,過幾天就得送建康去,王爺要不要也跟著回一趟建康?一來押送他們回去,二來也跟陛下請示請示行宮的事情?!?/br> 李穆開口笑道:“即便是我跟著他們回去,也不能用押送二字,他們父子如今與咱們,已經(jīng)是同朝為官的同僚了?!?/br> 沈毅笑了笑:“就算是同僚罷?!?/br> 晉王爺也低頭喝茶,開口道:“行宮的事情,我的確要回去一趟,既然子恒你開口了,我就跟他們父子一道回去就是了,順便也蹭一蹭這次納降的功勞?!?/br> 沈毅啞然一笑:“這一次受降,王爺應(yīng)該算是主事,說起來,是我蹭了王爺?shù)墓诓艑??!?/br> “我是什么主事?” 李穆?lián)u頭道:“不過是投了個好胎,才占了點便宜?!?/br> 他看著沈毅,問道:“子恒你,要在滄州待幾天?” “嗯?!?/br> 沈老爺開口道:“這么多人,想要理清楚,再分出去,編入其他軍隊,有些困難,周懷這里又只有一萬多人,不可能直接押著這些人到各個軍中去,因此我要在這里,多留幾天。” “這幾天里,還需要他們父子,尤其是周世忠的配合?!?/br> 如果沈毅現(xiàn)在手里有十萬人,這會兒就不用這么麻煩,可以直接將這些征南軍將士們編入自己軍中,然后慢慢消化掉,現(xiàn)在,就需要一點一點慢慢吃下去。 第一步,是要讓這些將士們,主動去到淮安軍各個軍中去,防止他們要沿途逃跑,或者生亂。 這就需要一點耐心。 首先要做的就是,將征南軍原有的編制先行打散,然后分成一個個部分,送到左路軍或者右路軍中去。 然后剩下的一部分,可以交給周懷帶領(lǐng),讓淮安軍的這一支偏師,也跟著壯大起來,到時候可以承擔(dān)一路方向的主攻。 在這之后的整整五天時間里,沈毅一直在辦這件事,好在周世忠周大將軍還算配合,再加上這些征南軍將士們絕大多數(shù)都是漢人,沈毅在跟他們說了淮安軍的福利待遇之后,這些人大多還是愿意繼續(xù)從軍打仗的。 畢竟這個時候從了淮安軍,將來到了新朝,就可以說自己是淮安軍人。 如果這個時候撂挑子不干了,等天下大定之后,別人說不定就會指著自己的鼻子罵一聲齊狗。 五天之后,滄州的征南軍只剩下了一萬人,其他人都已經(jīng)上路,發(fā)往各軍。 剩下的一萬人,也已經(jīng)是打散整編之后的,由周懷慢慢編入自己這一路軍中。 也是在這一天,李穆“押”送周家父子一起南下,返回建康。 沈毅送了送他們。 主要是送一送晉王爺,順帶送一送周家父子倆。 與晉王爺告別之后,周元朗主動上前,對著沈毅拱手道別,然后低頭道:“恭喜侯爺,北伐蓋世之功,已經(jīng)十成七八了?!?/br> 沈毅神色平靜:“一日沒有歸還舊地,北伐就一日未成,沒有什么七八分的說法。” 周元朗笑了笑,沒有再說話。 周世忠上前,眼眶微紅:“侯爺,征南軍將士發(fā)都是漢人,懇請侯爺善待他們。” “放心?!?/br> 沈毅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