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安侯 第112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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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某人扭頭看向南邊,默默說道:“不過,陛下大概率不會這么做就是了?!?/br> 薛莽子愣在原地,先是若有所思,然后神色堅定的看著沈毅,鄭重點頭:“末將記住了!” 沈老爺拍了拍他的肩膀,微笑道:“找時間,可以把你那個公主婆娘,還有你的兩房妾室,一雙兒女接到北邊來了?!?/br> 薛威默默點頭:“末將遵命?!?/br> 沈老爺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上,繼續(xù)批閱文書。 人都有私心,沈某人自然也有,不可能真的完完全全一顆公心。 別的不說,就是淮安軍中,沈毅不知不覺中,也是有一些偏私的,他的確有點偏心薛威。 可能正因為如此,薛威成了淮安軍中對沈毅最為忠心的將領(lǐng),而且是極端的忠心。 比如說現(xiàn)在沈某人召集淮安軍將領(lǐng),要揮師南下,攻打建康,凌肅可能會猶豫不決,蘇定估計也要想個兩三天,但是薛威一定毫不猶豫,領(lǐng)兵就奔建康去了。 這種下屬,沒有哪個領(lǐng)導(dǎo)不喜歡。 也是因為這個原因,沈毅直接就把大同邊將的位置留給了薛威。 有薛威在北邊,哪怕凌肅蘇定都有了別的想法,薛威一個人,也足夠與沈毅形成“互保”的局面。 因為薛威所部可能不足以造反,但是沈毅一旦出了什么問題,他在北邊想要毀掉沈毅這幾年的成果…… 再容易不過了。 當(dāng)然了,這是也是沈某人不愿意見到的局面。 他也不太相信洪德帝會做出這種事情,因此留下這根線,只是以防萬一而已。 甚至一直到現(xiàn)在,他才正式跟薛威提起這件事。 “你去罷。” 沈毅淡淡的說道:“看書是好事情,但是不能看死書。” “要活學(xué)活用。” 薛大將軍接嘴一笑:“末將遵命。” …… 數(shù)日之后,新任北直隸布政使來到燕都。 沈總督親自出城迎接。 見到闊別數(shù)月的張簡之后,沈老爺很是高興,上前拉著張簡的手,笑道:“朝廷真是圣明,派了師兄過來,我先前還在擔(dān)心,別弄個討厭鬼過來主政,有師兄在,我就放心了。” 張簡啞然一笑:“真要是被你沈子恒當(dāng)成了討厭鬼,那他在燕都,恐怕也做不長?!?/br> 沈老爺正色道:“瞧師兄你說的,好像我如何如何專橫跋扈一樣?!?/br> 張簡笑了笑,未置可否。 師兄弟兩個人,沿著官道一路走進燕都,走到燕都城下的時候,張藩臺忍不住抬頭看了看這座雄城,然后伸手撫摸著城門的,忍不住淚流滿面,喃喃自語。 “這就是燕都啊?!?/br> 張藩臺幾乎垂淚:“先輩們心心念念幾十年的故土,讓世宗皇帝死不入葬的故土。” 張藩臺心中感慨萬千,長吁短嘆的一番之后,他回頭看著沈毅,開口道:“有生之年,我一定把大父接到燕都來看一看?!?/br> 沈老爺點了點頭。 “張相國看到燕都,應(yīng)該會很高興。” 說完這句話,沈老爺微微一笑。 “這座燕都,之后就交給師兄你打理了。” 第一千四百零五章 一份大禮 張藩臺的情緒,許久之后才平復(fù)了下來,他與沈毅一起進了燕都城,一邊四處觀望燕都城里的模樣,一邊開口道:“老實說,一直到現(xiàn)在,我還覺得有些如夢似幻,在濟南待的好好的,突然接到命令,要來主政北直隸了?!?/br> 他扭頭對著沈毅苦笑道:“北直隸這個省,甚至還沒有建起來。” 沈老爺?shù)恼f道:“這不是正要師兄建一個北直隸出來嗎?” “師兄先是再造山東,如今又再造北直隸,功成之后,將來到中書的路就再沒有什么阻礙了。” “便是中書宰輔,功績也遠(yuǎn)不如你。” 張簡搖頭苦笑:“哪有這么容易?在山東這段時間,我至少短命了十年,再在北直隸忙活幾年,恐怕還沒有熬進中書,自己卻先就熬死了。” 到現(xiàn)在,張簡已經(jīng)不再否認(rèn)他會進中書這件事了。 因為即便是在他自己心中,也默認(rèn)了這個說法,憑借這幾年的功績,再加上老相國張敬留下來的人脈,他只要不犯什么原則性的錯誤,將來的仕途已經(jīng)一片坦途。 師兄弟兩個人,一路走到了京兆府衙門門口,沈老爺扭頭看了看這座京兆府,開口道:“師兄今后,就在這里辦公?!?/br> “這幾天,咱們師兄弟交割一下差事,我南歸之后,燕都的諸事,都要勞煩師兄?!?/br> 張簡聞言,扭頭看著沈毅,苦笑道:“我算是知道,朝廷為什么一定要指派我來燕都了,別人到燕都來,子恒怕不會這么配合?!?/br> 沈老爺哈哈一笑:“師兄這話說的,只要是朝廷派來,盡心盡力為朝廷辦差的官員,不管是誰,我都會盡力配合。” “當(dāng)然了?!?/br> 沈老爺頓了頓,微笑道:“如果是我不喜歡的官員到這里來主政,那就另當(dāng)別論了?!?/br> 就現(xiàn)在北邊的情況,朝廷派人過來,只能派親近沈毅的官員,或者是懂事的官員過來。 要不然,就是朝廷不懂事了。 兩個人聊了一會兒,張簡看向沈毅,問道:“子恒……什么時候動身回建康?” “就是這幾天了?!?/br> 沈老爺伸了個懶腰說道:“陛下圣旨里催的急,我要盡快趕回去,如今北方戰(zhàn)事暫時告一段落,我回燕都也能好好休息一段時間?!?/br> 說到這里,他看著張簡,叮囑道:“師兄在燕都這里,有兩件事情一定要辦?!?/br> “子恒你說就是?!?/br> 沈老爺拉著張簡的衣袖,開口道:“第一件事,自然就是盡快讓燕都正常起來,恢復(fù)秩序,恢復(fù)教化?!?/br> “第二件事,就是陛下的帝陵,等朝廷的圣旨下來之后,師兄一定要多多幫忙,盡快把這座帝陵給修好?!?/br> 張藩臺若有所思,然后抬頭看著沈毅:“子恒,遷都這件事,怕沒有那么容易辦成?!?/br> “我知道。” 沈毅微笑道:“這件事成與不成,都在陛下,只要陛下態(tài)度堅決,我相信是能成的,要是不成……” 沈老爺笑了笑,沒有繼續(xù)說下去。 大陳遷都燕都的事情,只能在洪德一朝完成,如果洪德皇帝稍稍軟弱一些,導(dǎo)致這件事沒有辦成,那么后世之君就永遠(yuǎn)不可能辦的成了。 而如果大陳沒有遷都…… 北地,就會一直是沈毅話事。 到時候,沈老爺就會成為實際上的“北涼王”。 這種情況下,在洪德帝這一代,洪德帝威望足夠高,沈毅又足夠灑脫,沈家大概率可以跟朝廷相安無事。 而下一代,就難說的很了。 因此,沈毅還是想要把遷都的事情辦好的,遷都的事情辦完了,大陳徹底穩(wěn)固,雙方的矛盾,也就會慢慢消弭了。 張簡聞言,長長的嘆了口氣:“大父說,江南士族們,聽聞陛下有意遷都之后,非常不滿,已經(jīng)在暗中謀劃,全力阻止這件事了?!?/br> 他頓了頓之后,提醒沈毅道:“咱們大陳在建康太多年了,如今朝廷上的那些文官們,多半都是江南士族,勢力龐大的很?!?/br> “他們?nèi)ψ钃线@件事,陛下也會有些忌憚……而陛下想要做成遷都這件事,到時候說不定就會拿子恒你,去應(yīng)對那些江南士族?!?/br> “現(xiàn)如今,朝廷里也只有子恒你,能夠站在那些士族的對立面了?!?/br> “這樣一來,朝廷里也能夠重新達(dá)到平衡。” 張簡看著沈毅,叮囑道:“這件事非是兒戲,子恒務(wù)必當(dāng)心?!?/br> 沈老爺兩只手?jǐn)n在袖子里,看向張簡,啞然一笑:“沒有記錯的話,師兄你們家就是江南士族,張老相國,還是江南士族的領(lǐng)袖?!?/br> 張藩臺抬頭看著沈毅,隨即也跟著笑了笑:“子恒不是早就說過么,我是士族之中的叛徒。” 沈老爺拱手行禮,微笑道:“如果師兄是士族的叛徒,那么我,當(dāng)可以稱得上是夫子門下的叛徒了?!?/br> 師兄弟兩個人相視一笑,沈老爺拉著張簡的衣袖,微笑道:“今天我請師兄喝酒,咱們兄弟不醉不歸?!?/br> …… 三日之后,沈老爺安排完燕都的所有事情,帶著兩個百戶營規(guī)模的千戶營,離開燕都,一路南下。 因為眾人都是騎馬,因此趕路的速度還是很快的,從臘月上旬出發(fā),一路趕路了十來天,在臨近年關(guān)之前,就已經(jīng)到達(dá)建康府境內(nèi)。 沈老爺?shù)搅私蹈?,還沒有來得及進建康,朝廷就給他派來了一品總督儀仗,一路吹吹打打,歡迎沈老爺凱旋。 而沈毅,被安排坐在高頭大馬上,看著道路兩邊跪了一地磕頭的老百姓,臉上看不出什么表情。 他的性格,其實不太喜歡這么張揚,但既然是朝廷安排的,那么沈毅也就沒有強行推拒。 畢竟你立了這么大的功勞之后,如果還像從前一樣低調(diào),不求名不求利,那么朝廷就要開始懷疑你到底想要求什么了! 而現(xiàn)在的沈毅,已經(jīng)明顯到了這一步,因此有些名利,他還是必須要接受的。 儀仗到了建康城外十里左右,皇帝陛下依舊給出了最高的接待規(guī)格,他帶著一眾文武官員,親自出城十余里迎接沈毅。 接近皇駕之后,沈毅翻身下馬,來到皇帝面前,單膝下跪,低頭行禮道:“臣沈毅,叩見陛下?!?/br> 從前沈毅陛見的時候,還會稱呼自己的“工作單位”,比如說兵部沈毅,或者是山東巡撫沈毅這類,但是現(xiàn)在,沈老爺身上的頭銜太多也太亮,任何一個頭銜拿出來,都有顯擺的嫌疑,因此他干脆就棄之不用了。 皇帝陛下滿臉笑容,兩只手把沈毅扶了起來,再一次拉著他,登上了龍輦,面相百官。 接受百官叩拜賀喜之后,沈毅與皇帝同座龍椅之中,洪德皇帝咳嗽了兩聲,然后抬頭看著沈毅,臉上帶了些難以掩飾的激動。 “這段時間,真是朕有生以來,最高興的日子了?!?/br> 他拉著沈毅的衣袖說道:“朕每想到故土已復(fù),就激動的睡不著覺?!?/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