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安侯 第112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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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外面的人離開之后,沈家又?jǐn)[了一桌子家宴。 宮里的飯不能說難吃,不過很多菜都講究規(guī)制,因此并不能算是多么好吃,再加上沈毅在甘露殿又待了一個多時辰,這會兒多少有些餓了。 開席之后,老父親沈章自然是坐在主位上,沈老爺坐在他的左手邊,沈恒則是坐在右手邊。 因為算是給沈毅接風(fēng),所以沈家上下大小都來了,包括沈恒的一雙兒女。 沈老爺坐在自己的位置上,讓已經(jīng)九歲的女兒坐在自己旁邊,他還將侄女沈屏屏抱在懷里抱了一會兒,這一頓家宴倒是吃的其樂融融。 等到飯吃的差不多了之后,老父親沈章看著沈毅,突然開口道:“毅兒?!?/br> 沈毅放下筷子,微微低頭:“爹您說?!?/br> 沈章頓了頓,開口道:“今年為父見到你三伯了,我們?nèi)值茏谝黄鹕塘苛艘幌?,是不是……?/br> 他猶豫了一下,才繼續(xù)說道:“是不是把沈家搬到建康來?” 沈老爺有些詫異:“為什么要搬?” 他隨即想起來大伯沈徽的事情,開口問道:“去年就聽說大伯身體不好,現(xiàn)在怎么樣了?” 沈章微微搖頭:“依舊臥床不起,前幾個月差點就沒了,好在江都城里有一位神醫(yī),用了幾針之后,將你大伯給救了回來?!?/br> 沈老爺聞言,臉上依舊帶著笑容,不過目光里,明顯有些失望。 不過他還是開口道:“搬家的事情,是不是大伯要求的?” 沈章支支吾吾的,說不出話來。 這會兒,家宴已經(jīng)吃的差不多了,幾個媳婦聽他們父子說起這事,都很自覺的帶著自己的孩子起身離開,很快飯廳里就只剩下了父子三人。 一旁的沈恒悶聲道:“阿爹性子老實,這事自然是大伯提的,他要是敢親自到建康來,當(dāng)著大兄的面說起這件事,我還能敬他的膽量,整天讓父親您傳話,算什么事?” “江都祖地,都一百多年了,憑什么他們要搬家就搬家?說白了,還不是想讓大兄拉家里人一把?” 沈章臉上有些掛不住,他還要開口,一旁的沈毅伸手給他倒茶,輕聲道:“阿爹,家里如果有人能在科場出頭,不需要他考中進(jìn)士,只要考上舉人,我跟子常都能拉他們一把,但是其他的人想要一股腦搬到建康來作威作福,那還是不要作此想了。” 說到這里,沈毅頓了頓,開口道:“不瞞父親,他們想要到建康來,兒子卻還想回江都去休息幾年呢。” 沈章嘆了口氣,沒有再說話了。 沈毅見父親神色落寞,他看了一眼自己的兄弟沈恒,思考了一下,開口道:“阿爹,三兄當(dāng)年對我跟子常都不錯,多有照顧,勞煩您寫信給江都家里,就說三兄家里的兒子如果舍得,就讓他跟在我身邊做事,將來時機(jī)合適,我給他謀個一官半職。” “三兄家里的女兒。” 沈毅琢磨了一下,繼續(xù)說道:“將來也可以從我這府上嫁出去?!?/br> “其他人嘛?!?/br> 沈毅給老父親倒了杯茶,看了看老父親已經(jīng)白了不少的頭發(fā),輕聲道:“還是考中舉人之后再說可好?” 沈章這才精神振奮了一些,有沈毅的這個承諾,他在老家那里,面子就算是有了。 大房那里,也能跟著沾沾光。 至于三伯一家,他們本來就要被朝廷封官,倒不用沈毅去幫忙了。 沈章看了看沈毅,起身道:“為父這就去給家里寫信?!?/br> 說罷,他站了起來,回自己房間去了。 沈恒看著父親離去的背影,有些無奈的說道:“阿爹這一輩子,便沒有為自己活過,年輕的時候為了咱們兄弟二人,如今年紀(jì)大了,又想著族里的人了。” 沈毅默默起身,笑著說道:“也怪不得父親,只是咱們兄弟……或者說我,有些異類罷了?!?/br> “要是其他人,坐在你哥哥這個位置上,闔族上下都雞犬升天了,哪里像沈家這樣,還窩在江都動彈不得?!?/br> “哼?!?/br> 沈恒悶聲道:“他們在江都,也沒有少借大兄的勢,這些年,哪一任江都新任知府上任,第一個拜訪的不是沈家?” “他們就是人心不足,已經(jīng)在江都享福了,還想著到朝廷里,做朱紫貴人呢!” 沈老爺笑了笑,沒有說話。 到他這個級別,家里的事情,都是小事情了。 甚至他只要開開口,安排幾個官員并不是什么難事,哪怕不經(jīng)過皇帝那里,吏部也會給他沈老爺?shù)拿孀印?/br> 相比較來說,江都的事情已經(jīng)太小太小,如果不是因為一個沈字,這些事都入不得他的耳中。 “好了,我都不氣,你氣什么?” 沈恒扭頭看向沈毅,問道:“大兄后面,要常在建康了?” “會多住一段時間,但是多半不會在朝廷里任實缺?!?/br> 沈毅抬頭看向外面,微笑道:“我要是在建康任事,姜老頭怕是要卷鋪蓋回家了?!?/br> 沈恒默默點頭,他想了想,問道:“大兄再去北邊,是帶著嫂子跟淵兒他們一起去么?” 這個問題,讓沈毅沉默了一會兒,然后他緩緩搖頭:“我也不知道,看朝廷的安排?!?/br> “不過,朝廷已經(jīng)派人,在北邊修建我的總督府了。” 沈恒若有所思,沒有說話。 沈老爺回頭拍了拍他的肩膀,開口道:“明天上午你告?zhèn)€假,帶我去顧師墳上看一看罷?!?/br> 沈恒連忙點頭:“好?!?/br> …… 次日,兄弟倆一起去給顧老頭上了墳。 下午的時候,沈毅在家睡了個午覺,又來到了趙相公府上。 值得一提的是,這個時候趙二也已經(jīng)回來了。 他比沈毅,還要早回來一兩個月。 畢竟北方的戰(zhàn)事初定,他這個后勤主管,差事也就不重了,好幾年沒有回家的他,早早的就趕了回來。 沈毅到趙家門口的時候,趙夫人帶著趙幽州趙薊州以及闔府上下,大開中門迎接沈毅。 中門,一般是尊者登門,才會大開中門迎接,而趙昌平已經(jīng)是宰相,整個建康城里,能讓趙家打開中門迎接的,太少太少了。 沈老爺上前,對著趙夫人拱手行禮,苦笑道:“師伯母這是做什么?” 趙夫人拉著沈毅的衣袖,笑著說道:“這是你師伯交代的?!?/br> “他說如果你到家里來了,一定要開中門迎接?!?/br> 趙夫人上下打量著沈毅,滿臉慈祥。 “咱們子恒,現(xiàn)在是了不起的大人物了?!?/br> 第一千四百零八章 試不起 如果是去年沈毅回朝的時候,還只是隱隱約約成為大陳第一臣子的話,那么現(xiàn)在,這個第一臣的地位與名號,就算是徹底坐實了。 哪怕是多年的長輩,半個恩師的趙昌平,現(xiàn)在也主動給予了沈毅極高的尊重。 這倒不是說趙相公趨炎附勢,而是沈毅的功績實在是太大,趙昌平如果還拿著長輩的架子,就有些倚老賣老之嫌了。 這會兒是下午,趙昌平還沒有下班,畢竟這會兒年底,兼著戶部的趙相公,是一年當(dāng)中最忙的時候。 趙夫人與趙二一起,將沈毅請進(jìn)了正堂喝茶,平日里幾乎不見客人的趙夫人,親自在正堂陪著沈毅說話,聊了不少家長里短。 一杯茶水喝完之后,趙夫人看著沈毅,有些感慨的說道:“子恒這幾年,確有些黑了,也瘦了,既然能在建康多留些時間,那就好好休息休息。” “記得當(dāng)年子恒初到建康的時候,還是個翩翩佳公子的模樣,估計要休養(yǎng)好一段時間,才能養(yǎng)回來了。” 沈老爺微笑道:“早年進(jìn)建康的時候體弱,別人推一下,都不一定起得來,這十來年在外面奔走,辛苦是辛苦了一些,身子倒壯實了不少?!?/br> 說到這里,沈毅先是回頭看了看趙薊州,又扭頭看了看趙夫人,輕聲道:“這趟過來,一是來拜訪師伯,二是來見一見二哥。” “現(xiàn)在朝廷正在統(tǒng)計北伐的功勞,這幾年二哥跟我在北邊東奔西走,幾乎負(fù)責(zé)了整個北伐的后勤輜重,功勞不小,我這兩天就要報上去,順便再給陛下寫個奏本,舉薦二哥?!?/br> 沈毅頓了頓,開口道:“二哥想去哪里任事?要不然我舉薦你去戶部任事?別的不說,至少一個員外郎能給你爭取到,陛下那里如果大方一些,給個戶部郎中,也不是不可能。” 六部的司官,雖然品級不是特別高,但是職權(quán)是極重的,趙薊州跟著沈毅去北邊的時候,身上頂著的是七品的蔭官,如果能一躍成為從五品的員外郎甚至是正五品的郎中,那么絕對可以說是一步登天了。 要知道,趙家的那位乘龍快婿宋應(yīng),在朝廷里也十好幾年了,如今也就是六部郎中而已。 不過宋應(yīng)是在吏部做郎中,相對來說,要更金貴一些就是了。 趙夫人聞言,忍不住有些激動。 她非常清楚,以現(xiàn)在沈老爺?shù)牡匚唬约吧砩系臏鐕?,他在朝廷里說話,甚至比幾個宰相以及吏部尚書都要好使,只要他奏上去,不是特別離譜的舉薦,朝廷一定會批準(zhǔn)。 這也就代表著,她這個向來“不成器”的小兒子,也有了一份前程! “二郎,你……” 趙夫人看著趙二,問道:“你說呢?” 趙薊州撓了撓頭,開口道:“娘,孩兒不想去戶部。” 他又抬頭看著沈毅,無奈說道:“子恒,我也就是跟在你身后干點辛苦活,實在是沒有什么功勞,六部司官我就不考慮了,要不然你舉薦我到外地做個地方官罷,知州知縣都成,我也跟張師兄一樣,去撫育一方去?!?/br> 沈毅微笑道:“二哥說這話,可不能反悔?!?/br> 趙夫人臉色都變了,她連忙站了起來,走到沈毅面前,一邊給沈毅添茶,一邊開口道:“這小子失心瘋了,子恒莫要聽他胡說,還是等老爺回來之后,子恒你跟老爺商量罷。” 趙二低頭喝了口茶水,然后有些不服氣:“既然是您二老決定,又何必問我?!?/br> 趙夫人氣的橫眉豎眼,怒視了趙薊州一眼,扭頭又對沈毅擠出了一個無奈的笑容:“這孩子還比子恒你大了好幾歲,卻一點都不長進(jìn),他但凡有子恒你一兩分的能力,伯母都能放心了?!?/br> 沈毅搖頭道:“伯母,您對二哥太不了解了?!?/br> “他在我軍中督辦糧草后勤好幾年時間,基本上沒有出過差錯,至少大差錯是一次都沒有的,有時候為了督糧運(yùn)糧,為了算幾筆賬目,兩三天不合眼都是常事?!?/br> “二哥就是性子犟了一些,不會說軟話。” 沈老爺看向趙薊州,輕聲道:“他這幾年吃了不少苦頭,估計也沒有跟您二老提起過?!?/br> 趙夫人“啊?”了一聲,扭頭看向自己的兒子。 后者撇過頭去,起身站了起來,似乎是用袖子擦了擦眼淚,然后朝外走去,努力讓自己的聲音里沒有哭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