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女人的臉時，顧原覺得自己的腦袋頓時炸開了。

    坐在審訊室里的女人，不是別人，正是云頂山莊的負責人，王蘭。

    有關(guān)于王蘭的事情，一下子涌了出來。

    她怎么會在這里？

    不對勁！

    他和墨臨離開的時候，王蘭還被案子纏身，看樣子，警察沒找到證據(jù)，把她放出來了。

    這個時候出現(xiàn)在這里，看上去更像是挑釁！

    王岳翻看了王蘭之前的卷宗，驚訝的發(fā)現(xiàn)墨臨竟然審訊過這個女人，更讓他驚訝的是，顧原居然還跑去云頂區(qū)解剖了兩具尸體！

    所以那次休假休了個寂寞？

    不過言歸正傳，還是先問清楚夏娟的事比較要緊。

    從年紀上看，夏娟和王蘭是同齡人，王蘭34歲，夏娟如果還活著，今年也該35歲了。

    18年前，兩個人都是巖海市第一中學的學生，夏娟和王蘭是還同班同學，兩個人的成績都比較好，平時經(jīng)常一起上自習，寫作業(yè)。

    夏娟高二下學期因為懷孕輟學，一年后王蘭出國留學，兩人便不再有交集，直到王蘭學成歸來，兩人才又有了來往。

    “夏娟是一個很重感情的人?！蓖跆m坐得很筆直，依舊是一副女強人的姿態(tài)，“我認識她的時候，她mama在學校門口賣烤腸，大冬天推著一個小車，背上還背著一個嬰兒，孩子受不住凍，一直在哭，她mama要照顧弟弟，還要賣東西，他很懂事，放學后經(jīng)常去攤子里幫忙。

    她有個沒出息的爸爸，酗酒，還經(jīng)常打她們母女倆。

    程巖也是因為看不過去，才出手教訓了夏娟爸爸，夏娟爸爸記仇，帶了幾個人在學校里圍堵程巖。

    程巖原本不用參加高考的，學校公布了他被提前錄取的消息，本來應(yīng)該慶祝的，沒想到會發(fā)生那樣的悲劇。

    我記得那是一個下午，cao場上圍了好多人，程巖拿著刀，夏娟的爸爸躺在地上，到處都是血。

    有人看見程巖拿刀捅了夏娟的爸爸，程巖蹲了三年牢，他的一生就這么毀了。

    程巖入獄期間，夏娟生了個孩子，為了孩子著想，夏娟和程商領(lǐng)了證，把孩子戶口上在了程商的戶口上，孩子兩歲多的時候程巖出獄了，之后一家四口生活在一起，但流言蜚語越來越多，有人說，夏娟腳踏兩條船，一邊和程巖在一起，又一邊和程商做齷齪的事，程巖忍受不了這些流言蜚語，獨自去了別的城市生活。

    后來夏娟帶著孩子去找程巖，一走就是兩年，后來他們不知道什么原因分手了，夏娟帶著程昭回來，程巖沒有跟著回來。

    這些都是夏娟在病床上告訴我的，夏娟得了乳腺癌，死的時候程昭才七歲。

    夏娟死的那天下著小雨，我到處找程昭，最后在他家外面的那條河邊找到了他。

    當時我沒有想太多，帶著孩子去了我那里，幾天后我才知道，程商也死了。

    就死在那條河里，據(jù)說是喝多了掉進河里淹死的?！?/br>
    “你知道程昭的下落嗎？”

    “我有他養(yǎng)母的聯(lián)系方式，”王蘭在紙上寫下了一串電話號碼，“這孩子小時候很自閉，不過運氣還可以，收養(yǎng)他的家庭還不錯，現(xiàn)在性格好了很多?！?/br>
    *

    墨臨拿起程昭的照片看了一樣，狹長的眸子微瞇：“確實長得像?！?/br>
    “我聽顧原說，這個案子可能和云頂區(qū)的案子有關(guān)聯(lián)，所以我不敢擅自做主審訊程巖，您要不要參與這次審訊？”

    墨臨將照片放下，瞇眼笑著說，“你審，我旁聽。”

    *

    審訊室里，王岳將程昭的照片遞給了程巖。

    程巖看了一眼，臉上有一絲疑惑，“他是誰？”

    “給你介紹一下，他叫程昭，今年十七歲，他生母叫夏娟?！?/br>
    程巖臉上的表情變得越來越復雜，最后強迫自己笑了一下，“看樣子，他過得還不錯?！?/br>
    “程昭是你同父異母的兄弟，也是你在這個世上唯一的親人?！蓖踉勒f完，便觀察著程巖臉上的表情。

    “什么兄弟？你們是不是搞錯了？他是我兒子！不是兄弟！”

    王岳將dna報告推到了程巖面前，“程昭是程商的兒子，你搞錯了?！?/br>
    程巖忽然像發(fā)了瘋一樣在座位上掙扎起來，要不是金屬手銬限制了程巖，只怕王岳的臉已經(jīng)被揍得開了花。

    墨臨坐在王岳旁邊，靜靜的觀察著程巖的舉動。

    “你還挺倒霉的，把兄弟當兒子養(yǎng)了這么多年...”王岳還在火上澆油。

    “你有什么資格說我，你不也只是個工具人？！”程巖情緒十分激動，“反正這個世界早就病了，不如毀了算了！大家一起死！”

    墨臨的眉頭微微動了一下，“毀了世界？”

    陳巖壓抑著自己的憤怒，“至少，未來我會被人記?。　?/br>
    “哦？”墨臨突然挑眉，“誰告訴你的？”

    陳巖一點點恢復了平靜，原本他還有個兒子值得牽掛，現(xiàn)在他什么都沒有了！

    程巖笑了兩聲。

    原來人崩潰到一定的程度是會笑出聲的！

    “這個世界只有兩種人會被人記住，”程巖說道，“一種是像你這樣優(yōu)秀的人，另一種就是作jian犯科的惡人，第一種人我這輩子是無緣了，所以我要成為第二種人！”

    “第二種人。”墨臨也笑了，“你很自豪嗎？因為加入了群體?！?/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