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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荊白和他走進的是同一個黑洞,卻什么也沒看見。他知道自己多半是個個例,從余悅口中得到證實,更是沉默不語。 余悅對救命恩人毫無戒心,開始自言自語:“為什么我們一車人出事,只有我一個人進了塔?天,希望是只有我死了……” 按他的描述的災(zāi)難程度,只他一人遇難的可能性恐怕不高。荊白沒有打破他不切實際的期望,便道:“你有什么執(zhí)念?” 余悅的眼睛頓時發(fā)亮:“我一模進步了二百名,我真的很想?yún)⒓痈呖?!我覺得我能考上我的夢校!” 提起這件事,他整個人都xiele氣,哀怨道:“也不知道我能不能活著出去。”他轉(zhuǎn)向荊白,疑問道:“大佬,你這樣的人也會有執(zhí)念嗎?” 別說余悅,連荊白自己也在質(zhì)疑這件事,因此只是搖了搖頭,簡短地道:“忘了。” 余悅顯然不太相信,不過荊白畢竟在舞會上救過他的命,其他的和這比起來,都是細枝末節(jié)的小事。 他撓了撓頭,對荊白道:“大佬,‘塔’說我們有三天的休息時間,可以生成自己的房間。我想去休息了,你有什么打算沒?” 余悅也不傻,從規(guī)則里,他意識到“塔”的偏向是讓所有人都一心爬塔。雖然它沒有限制過正常的人際交往,但隨機分配的任務(wù)模式就決定了這一切。 如果無法保證分配到同一個副本,那么,對這個塔里的大部分人來說,人際交往就是沒有意義的。 余悅雖然不這么想,但是畢竟三天后就要進下一個副本,他想趁這幾天養(yǎng)精蓄銳,好好休息。 他問過塔,平心靜氣有利于降低自己的污染值,到時候進副本就算死在里面,至少不要是因為污染值爆了,變成怪物的一部分…… 荊白點點頭,他也需要找個地方整理一下自己的思路。 根據(jù)塔的規(guī)則,只需要閉上眼睛,告訴塔要回房間,就能回到塔為每個登塔的人獨立生成的一個空間。在那里,他們不會受到任何打擾,可以潛心準備三天后的副本。 閉上眼睛的那一刻,荊白想起‘塔’當(dāng)時說的話:“您的獨立空間由‘塔’為您量身定制,是最能讓您感到安心和快樂的空間,以便您保持低污染值,更好地應(yīng)對接下來的挑戰(zhàn)。” 荊白照辦了,心里卻很好奇,像他這樣什么都不記得的人,到底會構(gòu)建出一個什么樣的空間? 剛一閉上眼睛,突然,他胸前的白玉猛然發(fā)熱起來! 荊白下意識地緊握住白玉,此時他已經(jīng)無暇他顧,腦海中仿佛一瞬間閃過了無數(shù)的畫面,他竭盡全力想要捕捉,卻什么也抓不住,只感到自己似乎在虛空中墜落。 但還未等到他作出反應(yīng),腳下已經(jīng)再次踏上凝實的地面。荊白定了定神,緩緩睜開眼睛。 他以為無論看到什么場面,他都能保持冷靜,但等真正看到眼前這一幕,他還是愣住了。 第9章 陳婆過壽 他看著眼前一片青蔥綠意,冷靜地在腦中呼叫塔:“你給我生成的什么東西?” 塔平板地重復(fù)了一遍構(gòu)建個人空間的原則,但荊白剛才看到的記憶有如浮光掠影,什么都沒抓不住,也無法反駁“塔”給他造出來的這個屋子不合他的心意。 眼前這個小屋不能說不美,但比起正常意義上的房間,這看起來更像是一個……兒童房。 房間設(shè)計簡潔流暢,一應(yīng)設(shè)施齊全,只是屋內(nèi)的陳設(shè)均為木制,物品更是拙樸可愛,透出一股天然之意。 荊白走上前去,拿起書桌上的小木馬,嘴角抽動了一下。 這個屋內(nèi)的玩物都是這個風(fēng)格,這個木馬玩具看起來并不矯捷俊逸,反而圓頭圓腦的,每個棱角都打磨得很光滑,不難猜測,房主是個十分受人疼愛的小孩。 但這一切和荊白有什么關(guān)系? 荊白問“塔”能否重新構(gòu)建房間,“塔”的答復(fù)是,可以按自己的想法再定制一次,但不會再有提取深層記憶定制房間的機會。 荊白沒有選擇重構(gòu),畢竟按“塔”的說法,這個屋子多少和他的記憶有關(guān)??墒撬谖堇镒屑氂^察,卻沒有找出其他有線索的東西,只好放棄。 三天時間轉(zhuǎn)瞬即逝,三天后,荊白正在床上閉目休息,忽然間心有所感。不一會兒,他手上的塔形印記果然發(fā)起燙來。 “塔”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第一層副本傳送中。請您保持情緒良好,降低污染值,努力登塔,重獲光明?!?/br> 等再次睜開眼睛,眼前已經(jīng)是一片荒蕪。 這里看上去簡直像是一片荒原。 荊白抬頭看了一眼天色,只覺視野像是蒙了一層灰。天空灰蒙蒙的,云層繁密,層層疊疊,仿佛離得很近,沉沉壓在頭頂,看著叫人心里發(fā)堵。再往遠處看,只有天空的邊緣能瞧見一點微紅的晚霞,讓他推測出此時太陽已經(jīng)落山,是白天的最后時刻。 四周空寂無人,連草也看不到幾棵。耳邊只有呼呼的風(fēng)聲,襯著陰沉的天空,總叫人覺得有些不妙。 荊白舉目眺望,隱約看見前方有幾棟瓦房,像是有人居住,便往那個方向走去。 一路上沒別的什么人出現(xiàn),越是走近,越能看見前方只有幾間稀稀拉拉的破屋,風(fēng)聲也變得更幽咽。等荊白走上鋪上石板的小道,道旁已經(jīng)連半死不活的枯木都沒有了,顯得不遠處的村落格外凄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