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9章
否則那日,楚霽看到的傷口,只會更猙獰百倍。 “我總覺得,他這人性子古怪得很,卻并非全然荒唐?!?/br> 楚霽聽完默然半晌才道:“他若真是個好的,等他獻出了云州城,高官厚祿、金銀財寶,只要他想要,都能給他。” 聲音帶著些哽咽。 這些過往,楚霽有時甚至比秦縱還在意。 秦縱將人攬過,親了親他微紅的雙眼,玩笑道:“善待降將?” “且算是謝他救你的恩情?!?/br> 楚霽的感情多數(shù)時候是內(nèi)斂的,他少有這般外放直白的時候,明知秦縱想要聽什么羞人的話,他竟也就這般說出了口。 這些改變,都出現(xiàn)在秦縱從昏迷中清醒過來之后。 叫秦縱如何不喜歡?如何不心動? * 兩人甜蜜溫存之時,千里之外的益州牧府中卻不太平。 近日來,滄州捷報頻傳,云州節(jié)節(jié)敗退,益州牧嚴翕自然也收到了消息。。 他原以為,張舜之能抵御秦家軍五年之久,必然是不俗之輩。 未曾想,短短兩個月的時間就要被人打進老家了。 看來,還真是他看錯了人,那么嚴家二小姐與云州牧的婚約,自然不必再存在。 正這樣想著,突然一個丫鬟急匆匆地闖了進來:“老爺,不好了!小姐暈倒了,求你便允許大夫給小姐治病吧,小姐她知道錯了!” 嚴翕聞言,眉頭緊蹙,狹長的眼睛里閃出晦暗不明的光。 嚴家二小姐嚴毓,端賴柔嘉,盛名遠揚 ,令天下英雄豪杰無不趨之若鶩。 是他精心培養(yǎng)多年的王牌,如今卻因為不肯和云州牧聯(lián)姻同自己離了心。 但好在,現(xiàn)下也實在不必同云州牧聯(lián)姻了。 那位滄州的楚大人或許才是最好的選擇,一如他曾經(jīng)所想的那樣。 楚家,楚家楚霽,當著不凡。 即便楚霽那小兒不識好歹,拒絕過嚴家二小姐又如何? 他總能想出法子來,叫楚霽無法拒絕。 但此時,嚴翕立馬做出一副緊張的模樣:“我糊涂的女兒啊,快請大夫來為二小姐醫(yī)治!” 就在秦縱準備出發(fā)前往云州城時,楚霽也收到了來自益州牧的邀請。 說是多年不見,甚是想念他這個從益州走出去的“青年才俊”。 楚霽捏著書信嗤笑一聲,這個嚴翕,數(shù)月前還和張舜之來往熱切,現(xiàn)在眼見著云州將被他收入麾下,便又貼了上來。 不過,他也的確許久未曾回益州了,此番回去順道見識一下益州牧的手段,倒也不錯。 第一百一十九章 從定州到云州彭越城的官道上, 一行車隊不緊不慢地走著。 最前頭的兩匹高頭大馬上,相攜而行的正是楚霽和秦縱。 身后鷹隼盤旋,巡視領(lǐng)空一般。 益州與云州相隔并不遠, 楚霽接到益州牧的盛情邀請后并未立即動身,反而是等到秦縱的傷口全好了之后,兩人才一起出發(fā)。 自然, 在這段時間里,楚霽也沒閑著,倒是讓他又掌握了不少有利信息。 兩人從定州出發(fā),入云州境內(nèi), 一邊行路,一邊算是視察民情。 自古以來,城破必然伴隨著家亡。 但在秦縱的統(tǒng)領(lǐng)下, 楚軍軍紀嚴明, 不奴役、不擄掠、不燒殺。 蒯信和薛正二人也踐行著這樣的準則,每到一處必定會約束好手下的士兵。 待到楚霽派人前來掌管官府,實施下安撫民生的政策,他們才會繼續(xù)向前進發(fā)。 這樣一來,楚軍和楚霽在百姓心中聲望極高。 百姓們原本以為, 城門大開后迎來的會是慘無人道的屠殺, 不曾想確實更加安定美好的生活。 那么,關(guān)于地盤到底是誰的, 尋常百姓并不在意。 出了彭越城,郊外, 便是云、益兩州的交界處, 兩人也需在此分別。 “益州牧沒安好心,你定然要前千萬小心。” 秦縱知道楚霽已然做了完全準備, 但還是忍不住擔心,恨不得就跟著楚霽一起去益州。 都是那個張舜之,非要見他。 待見了他,非要多給他幾分顏色瞧瞧,“新仇舊恨”一起算了。 楚霽無奈一笑:“我那是回楚家,誰敢動我?” 說著,他又捏了捏秦縱的耳朵:“倒是你,去那云州城,才要注意。張舜之此人為官倒是不錯,但為人如何,尚未可知?!?/br> 秦縱不舍地用臉頰蹭了蹭耳側(cè)的手掌。 楚霽說得沒錯,楚家的根基在益州,百年世族,鼎盛至今,益州牧也不敢輕舉妄動。 可如今這世道,誰又說得清呢? 權(quán)欲繁華,不知叫多少人迷了眼,盲了心。 蕭彥如此,周珩亦如此……這一路走來,他們遇到過許多這樣的人。 但好在,他們也遇到過磊落之人,如彼此,如卓詢之,也或者包括張舜之。 兩人又相互叮囑了一番,楚霽揚鞭策馬而去,身后的騎兵在荒蕪的郊外揚起草屑塵土。 秦縱看著楚霽的背影,直到消失在云天那頭,才不舍地收回視線。 有楊佑和洪瑞跟著,又有數(shù)百騎兵跟著,秦縱本該放心了的。 但他此刻更擔心另外一件事兒,楚霽的大哥二哥都還不知道自己和楚霽的事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