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哼了一聲：“哈克看到了我的臉?！?/br>
    “我有一個疑問?！甭蓭熣f。

    對講機好脾氣道：“洗耳恭聽?！?/br>
    律師犀利道：“我們聽到的一切信息都來自你的轉(zhuǎn)述，我完全可以懷疑你是編造故事摸黑我的委托人。你拿不出證據(jù)嗎，對講機女士？”

    “你是故意在刁難我?！睂χv機假模假樣地抱怨兩句，“我要是有錄音，這會兒出庭的就不是對講機，而是錄音機了?！?/br>
    律師點頭：“你沒有證據(jù)?！?/br>
    他轉(zhuǎn)頭向法官：“讓一位信口雌黃的女士污蔑被告是對法律公正的挑釁！”

    法官煞有介事地附和：“證人，你在法庭上，你必須保證你說的每句話都切實屬實?！?/br>
    對講機似乎早預(yù)料到了他們的出招，話鋒一轉(zhuǎn)：“拿不出錄音，可是我有其他證據(jù)啊。”

    假如她在法庭上，假如眾人能看到她的眼睛，所有人都能見識到這一幕。一雙眼似笑非笑，瞥著被告席上的約瑟夫。

    “死在法庭地宮

    里的每一位被害者都能擁有一張記錄其凄慘模樣的遺照，哈克，也不例外?！?/br>
    莫蘭配合地出示哈克留在迷宮里的遺照，根據(jù)背景和他當(dāng)時的年齡可以判斷，地點在法庭迷宮，時間在二十四年前。

    莫蘭象征性地解釋了一句：“警方在迷宮里繳獲了許多法庭留下的物資，照片的數(shù)量極其恐怖，警方已盡力核對每位死者的身份?！?/br>
    “這張照片是證人提醒后，警方從許多張迷宮遺照中翻出來的?！奔s瑟夫冷冷抬眼，盯著照片上驚恐的人臉，聽見莫蘭說，“警方檢查過它的材質(zhì)與年代，確認(rèn)沒有造假的可能。”

    律師在他們敘說的過程中始終沉思揣摩，他冷靜道：“你們找到了哈克的尸體嗎？”

    莫蘭抿了抿唇，搖頭：“法庭棄尸地的尸體太多，挨個檢測需要時間?！?/br>
    “那就是沒有。”律師冷靜道，“你們一沒有尸體，二只有一個不明真身的證人，怎么能指認(rèn)被告和他的妻子犯下了謀殺的罪行？”

    “就算你們真的找到了哈克的尸體，又怎么樣呢？”

    律師鎮(zhèn)定道：“殺人的是利爪，每一位法庭成員都能指使利爪殺人，憑什么認(rèn)為是約瑟夫先生與瑪利亞夫人下達(dá)了殺人的命令！”

    莫蘭擰眉，他的余光關(guān)注著證人席上的對講機，希望對講機后的人語出驚人，又一次為他們帶來新的轉(zhuǎn)機。

    可是對講機嘆氣：“你難到我了。”

    律師臉上剛浮上一抹喜色，對講機說：“我的使命已經(jīng)達(dá)成，接下來該換另一組證人登場了。”

    居然還有證人！

    對講機不緊不慢道：“法官閣下，能否休庭十分鐘，方便新的證人出庭呢？”

    莫蘭刻意地彰顯自己的存在感：“咳！”

    法官面色陰晴不定，他自然不愿傳喚新的證人，但明眼人都能看出今天的庭審只差這臨門一腳。

    他看向旁聽區(qū)，一雙雙眼睛苛刻、冷漠、譏諷地打量他。

    最后的投名狀，是徹底倒向貓頭鷹，還是為自己淺淺保留一些殘余的尊嚴(yán)與名聲？

    法官心中飛快衡量了一兩秒，他敲響法槌：“休庭十分鐘，檢方請傳喚新的證人！”

    沒人發(fā)現(xiàn)，公訴臺上的助理悄悄換了人。艾瑪麗絲故作冷靜地抄起雙臂，等待庭

    審繼續(xù)。

    但沒多少人會關(guān)注她，每一雙眼睛都好奇地黏在證人席后的夫妻身上。他們面色滄桑、風(fēng)塵仆仆，穿著破舊的大衣仍盡力保持整潔。

    最重要的是，他們和艾瑪麗絲長得很像。艾瑪麗絲幾乎是妻子的翻版。

    法官忘了自己身處何處，他震驚到失聲：“加里克？伊莉娜！”

    他的驚呼點燃了現(xiàn)場的氛圍，所有人不再壓抑聲音，密切地討論新出場的證人。

    兩位證人神色如常，眼下的場景一點都沒給他們造成困擾。他們早已習(xí)慣顛沛流離的生活，習(xí)慣在任何場面下保持鎮(zhèn)定。

    加里克友好地笑笑，他推了推一條腿上纏著膠帶的眼鏡：“是我們，很感謝哥譚警察局，是他們在最近這段日子里收留了我們?！?/br>
    法官勉強回神，他歪歪扭扭地敲了敲法槌：“可是……呼?！?/br>
    他想起自己的職責(zé)，艱難道：“證人請開始進(jìn)行證言！”

    加里克慢條斯理道：“加里克·阿德金斯和伊莉娜·阿德金斯，姑且不向各位聽眾一一介紹我們復(fù)雜的人生經(jīng)歷了?！?/br>
    “簡單地說，我們曾經(jīng)差點被法庭滅口，幸運地得到了救助，從此開始長達(dá)二十四年的逃亡生活。”

    “貓頭鷹法庭并不知道我們還活著，”伊莉娜發(fā)言，“正因如此，我們才能在他們的一輪又一輪監(jiān)/視搜尋中活下來。同時我們也負(fù)責(zé)維持天秤小姐的竊聽器運行?！?/br>
    加里克微微一笑，補充：“大部分時候我們流亡在外，小部分時候我們偷偷回到哥譚，住在下水道里，竊聽迷宮里發(fā)生的一切。”

    他們你一言我一語，簡單直接地描述過去的經(jīng)歷。

    “我們嘗試過憑借敵明我暗的信息差救助其他和我們一樣的法庭受害者。”

    “有些成功了，有些失敗了?！?/br>
    “二十四年來我們持續(xù)在暗地里與貓頭鷹法庭對抗，從未停止?！?/br>
    夫妻二人一起看向被告席上的約瑟夫，他們嘴角冷笑的弧度一模一樣：“你們想要哪一位法庭成員謀殺的證據(jù)，這種東西我們要多少有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