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章
林殊止又問他:“你吃飯了嗎?” 陳穆?lián)u頭。 “我有泡面,你吃不吃?” 陳穆終于又說:“我不吃,你也不要吃那么多泡面?!?/br> 他那發(fā)梢上還是濕潤的,幾滴水順著脖子滑進(jìn)衣領(lǐng)深處。 林殊止注意到了,起身進(jìn)房間給他找了條新毛巾,讓他把頭發(fā)擦擦。 這回不再是超市打折的抹布了。 陳穆隨意在頭上擦了擦就將毛巾拿在手里揉作一團(tuán)。 林殊止說:“你休息一會兒,我給小年打過電話了,讓他來接你?!闭f完他就站起身來。 屁.股離開沙發(fā)的同時陳穆拉住了他。 “你是不是也會走?”陳穆抬起頭,眼里充滿著細(xì)小鮮紅的血絲。 林殊止蒙了:“小年估計快到了,你在這兒等他,我回房去,你走的時候替我把門帶上就好?!?/br> “母親很好,后來母親走了,爺爺很好,爺爺也走了?!标惸聢?zhí)拗地拉住他的手腕,腦子卻與他不同頻道,“你也會離開我嗎?” “……” 林殊止一時無言,他突然感覺有什么溫?zé)岬臇|西盛在了自己手背上。 他將手撤出來一點,燈光下那是一些晶瑩的液體。 陳穆頭又埋下去了,肩膀也有些微不可見的伏起落下。 陳穆在哭。 這個認(rèn)知對林殊止來說十分陌生。他只能以這個尷尬又無措地姿勢站在原地,任由陳穆攥著他的手。 時間仿佛在此刻靜止,酒精發(fā)揮了一些作用,陳穆安靜地哭了一會兒后就靠在沙發(fā)上睡著了。 他仰躺著,臉上看不見一點淚痕,事實上除了那兩滴眼淚能讓林殊止看出一點端倪以外,其余什么都沒有了。 林殊止輕輕觸碰了下陳穆的額頭。 頭發(fā)還處于半干的狀態(tài),這樣睡著很容易著涼,但沒關(guān)系,小年剛剛告訴他已經(jīng)來到樓下,估計再過兩分鐘就能把人帶走了。 他指尖在陳穆的發(fā)間又留連幾秒鐘的時間。 睡吧。 希望能做一場好夢。 …… 隔天陳穆清醒后就聯(lián)系了林殊止。 “昨晚喝了酒,跑到你家去……有點沖動了。抱歉?!彼哉Z中已經(jīng)聽不出昨天夜里的脆弱,只是好像有點小心翼翼的不安。 林殊止:“沒事?!?/br> 他語氣平靜得沒有任何異常, 陳穆猶豫了一下,還是開口:“你想要和我談的事,我們可以再約個時間?!?/br> “這不急,你先處理好爺爺?shù)氖??!绷质庵垢嬖V他。 陳穆聲音又沉下去:“……我會的?!?/br> 林殊止又問他:“爺爺?shù)脑岫Y……在什么時候?” “這周四,是個好日子?!标惸抡f,“你會來嗎?” “會的。” …… 老一代的陳家掌權(quán)人駕鶴西去,葬禮必然是辦得風(fēng)光莊重的。 來吊唁的人不少,其中許多是老爺子曾經(jīng)的朋友與生意伙伴,當(dāng)然也有想在葬禮上攀附陳家的人。 林殊止也準(zhǔn)時到達(dá)現(xiàn)場。 來的人里還有不少各家媒體,林殊止“出軌”的那件事熱度還沒有完全消下去,有些擅長捕風(fēng)捉影的便想在葬禮上抓住機(jī)會找到他“出軌”的一些蛛絲馬跡。 這無疑會成為第二天時事新聞的一大爆點。 黑心錢雖然黑心,但賺起來是真的不少。 林殊止自然感覺到那些媒體放在他身上的視線,但身正不怕影子斜,那些事他沒有做過就不必躲避這些。 總體上一天下來所有的流程都進(jìn)行得很順利。 葬禮結(jié)束了,散場之際,陳穆提出想和他吃頓飯的想法。 林殊止答應(yīng)了。 他主動提出想去那間粥鋪,陳穆驚訝了一瞬,最后還是和他去了。 老板……準(zhǔn)確來說是陳穆的母親,這回還是不在店里。 依舊是那小女孩遞來菜單讓點餐。 林殊止多在那張小小的臉上端詳了一會兒,恍然發(fā)覺她與陳穆竟有幾分相似。 看來陳穆長得多像母親多一點。 小女孩拿著圓珠筆滴滴答答地摁著,炯炯有神的眼睛也盯著林殊止看。 林殊止問她:“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徐慕慕?!毙∨⒙曇籼鸬貌幌裨?。 林殊止心臟無法控制地抖了抖。 他迅速地看了眼陳穆,陳穆臉上并無特別,顯然是早已知曉了。 他點好了菜,徐慕慕就拿著單子走了。 林殊止問他:“你是什么時候知道她在這兒的?”又是什么時候知道徐慕慕的名字的呢? “很早,在我上高中前?!标惸抡f,“那時我會經(jīng)常來,但每次過來都碰不見她人?!?/br> “后來我才隱隱猜到,應(yīng)該是她不太想見我。” 林殊止心臟又猝不及防抽痛了一下。 陳穆:“后來快到我大學(xué)的時候,她有了meimei,我就很少來了?!?/br> 林殊止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說什么好。 原來一切冥冥中自有注定,他與陳穆的命運(yùn)竟然是出奇的一致。 “再后來我偶然間得知了meimei的名字,之前的猜測全部被我推翻,”陳穆吸了口氣,“她既然不想見我,又為什么要給女兒起這個名字呢?” “……” 陳穆又說:“現(xiàn)在如果要來,一般都會挑在周二或周四的時候,每周的這兩天她都會去隔壁區(qū)采買食材?!?/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