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程斯刻表現(xiàn)得就更為平靜了,他全程沒有任何表情,像一個旁觀者無聲觀察著這場默劇,只有在溫淺偶爾搭上他的肩的時候才能發(fā)現(xiàn)他渾身緊繃,仿佛一松勁兒就會倒下去。 回家后,溫淺將張武行從給他的小皮球清洗干凈,放進了儲物柜。 柜門落鎖。程斯刻把自己的一部分記憶永遠留給了那個跟孩童一樣的大叔。 溫淺走上前摸了摸程斯刻的腦袋,小狗示弱地用腦袋在他手心蹭了蹭。 王高山下午店里沒事兒,賴在溫淺的診所里不走跟溫淺嘮嗑。 這人裝作十分不在意地模樣順口問道:“那什么,那個林警官現(xiàn)在在警隊?” 溫淺正在柜子邊理文件,邊理邊順口答道:“對啊,他前腳剛走,你后腳就來了,你倆倒是跟約好了似的?!?/br> “哈……哈”王高山干笑兩聲,“那他現(xiàn)在在什么口?” “林警官嗎,刑偵口?!睖販\轉(zhuǎn)頭八卦道,“我聽說林警官以前是特種部隊出來的,后來不知道什么原因不在部隊里待了,就來了公安這邊。” “哦哦,這樣……”王高山別開眼不敢看溫淺,胡亂應(yīng)了聲,舉起茶杯往嘴里灌了好幾口水。 溫淺看著王高山那副扭捏的樣兒瞇了眼睛,狐疑道:”你什么情況,你老打聽人家林警官干什么,你對他有意思?“ “噗……咳咳咳咳,”王高山一口茶水噴了溫淺一整張茶幾,接著一陣驚天動地的咳嗽傳來,“小屁孩……咳咳咳……別瞎說?!?/br> 溫淺莫名其妙。我就隨口一說,你要不要反應(yīng)這么大。 王高山咳得臉都紅透了,等他好不容易咳嗽完,十分生硬地轉(zhuǎn)移話題道:“程斯刻呢?這個點了怎么還不來?” 溫淺一看時間,七點半了。 是啊,程斯刻呢?平時六點半就到了,他人呢? 【作者有話說】 文中與精神病鑒定有關(guān)案例來自羅翔老師的課堂~ 第27章 綁架 “我給他打個電話吧?!睖販\說著掏出手機。 程斯刻的手機在他三年級的時候就給他配了,溫淺從不擔(dān)心程斯刻會玩手機入迷影響學(xué)習(xí),程斯刻這個山頂洞人,到現(xiàn)在也只會拿著手機打電話,連個微信都沒下載,拿手機當(dāng)板磚使。 電話撥通,卻始終沒有人接聽。 “沒接嗎?”王高山站起來朝溫淺這邊走過來。 “沒接?!睖販\搖搖頭,“我再打一個吧?!?/br> 第二通電話依舊是無人接聽。 這不像程斯刻,一般溫淺的電話程斯刻都是第一時間接聽的,他很少有聯(lián)系不上的情況。 溫淺有些擔(dān)心起來:“他不會出什么事兒吧。” 王高山剛想開口安慰幾句,只聽溫淺的手機鈴聲響起。 原本十分平常的鈴聲此時聽起來卻無比刺耳,突兀地回蕩在整個診所,無端勾出一種詭異的氣氛。 溫淺顧不上那么多,他看見頁面顯示上是程斯刻,松了一口氣接起來就道:“小狗你怎么不接電話,你去哪里了怎么還沒來……” 話沒說完,只聽對面陌生又熟悉的聲音傳來。 “溫醫(yī)生,是我,周發(fā)?!?/br> 溫淺怔愣當(dāng)場,感覺一瞬間一盆冰水從頭潑到腳,麻痹了他的四肢和心臟。 “周發(fā)?”溫淺不可置信道,“為什么程斯刻的手機……” 鳯 下一秒,他反應(yīng)過來,一瞬間被掠奪了全部呼吸,他失聲道:“你綁架了我弟弟?” 王高山聞言詫異地抬眉,幾步上前迅速將溫淺的手機從耳邊拿下來,開了公放放在桌上。 周發(fā)帶著陰森笑意的聲音從手機那端傳來:“怎么能說是綁架呢,我不過就是請小少爺來我這里坐了坐。” “你有沒有對他怎么樣?你不要傷他!程斯刻,程斯刻你在嗎?”溫淺對著電話那頭焦急地喊道。 下一秒,程斯刻的聲音響起,聽上去還算平靜:“我沒事。” 聽見程斯刻目前還沒事,溫淺吊起來的一顆心稍微放下了一點,他強作鎮(zhèn)定地開口:“周先生,你綁架我弟弟到底想怎么樣?” “我就是想跟溫先生聊聊,之前那一次我們不歡而散,這次我希望可以……深入聊聊。”周發(fā)的聲音如跗骨的毒蛇,令人頭皮發(fā)麻。 “如果你是想聊鑒定結(jié)果的事情,那我覺得我們沒有聊的必要,明天就提交材料了,現(xiàn)在說什么都太晚了?!睖販\深吸了一口氣,維持著岌岌可危的冷靜。 “太晚還是太早,我說了算,不是你說了算!”周發(fā)暴喝一聲,像是強忍住一身戾氣,咬牙道,“給你一個小時的時間,帶著電腦到新發(fā)村大馬工廠,我在這里等你。就你一個人來,不要?;ㄕ?,但凡讓我發(fā)現(xiàn)有警察跟著你,我不介意讓小少爺斷條胳膊斷條腿?!?/br> “嘟嘟嘟。” 電話被掛斷,溫淺仿佛失去支撐般癱坐在沙發(fā)上。 “要報警嗎?”王高山緊皺眉頭問道。 溫淺搖了搖頭,他靜坐在沙發(fā)上思考片刻,站起身來大步走到辦公桌邊開始收拾電腦。 “你真的要去?”王高山跟在溫淺身后。 “嗯?!睖販\一邊收拾東西一邊答道。 “周發(fā)他騙你的,就算你今天晚上把結(jié)果改了,可是事后他綁架你的事情曝光,那份鑒定結(jié)果照樣不能作為呈堂證供,你還要背上做假證的污名。”王高山嘗試分析事情的原委來勸住溫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