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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都市小說 - 小狗歌在線閱讀 - 第83章

第83章

    他迫切,他急促,他想開口問個究竟,問個清楚,可話到嘴邊又不知該從何問起,他的腦子一下亂透了!

    他想問出口,可有那么一瞬間他能清晰地感知到內(nèi)心的退縮。

    他有點(diǎn)害怕了。

    怕什么呢?怕聽見他不想聽見的答案嗎?可什么樣才算是他不想聽見的答案?

    程斯刻松開牙關(guān)的那一刻,一股鐵銹味從嘴唇蔓延開來,疼痛遲鈍地抵達(dá)神經(jīng)末梢,他輕輕嘶了一口氣。

    而這時,鐘宥齊的聲音在他身邊響起,送來了他最不想聽見的答案。

    “他喝醉了,晚上在我這里睡,明天醒了會回去?!?/br>
    胸悶從那一刻襲來,緩慢又堅定地堵塞了他的呼吸。

    直到電話被掛斷許久,程斯刻才如終于浮出水面的憋氣者一樣, 帶著整個胸腔的共鳴深深吸入了一口氣。

    他放下手機(jī),將燃?xì)庠铌P(guān)掉。他沉默地看著鍋里已經(jīng)半熟的湯圓,良久,抬手將它們?nèi)康惯M(jìn)了垃圾桶。

    他表面波瀾不驚,內(nèi)心卻天崩地裂。

    鐘宥齊……

    為什么偏偏是鐘宥齊?

    為什么偏偏要醉在那個人的家里?

    從他第一眼見到鐘宥齊起,他就能明確地感受到自己對于這個人的排斥與不喜。

    這種本能不是初見者的疏離,而更像是同類的相斥。

    他和鐘宥齊素昧平生,能有什么是相似的。

    過了這么些年,時光一路穿梭到此刻,程斯刻才后知后覺地明白過來。

    他們確實(shí)是相似的。

    他們都喜歡溫淺。

    只不過彼時程斯刻還太小了,分不清自己對溫淺的感情,但這份本能的厭惡與排斥卻從未變過。

    那是小獸的直覺,只有溫淺的小狗才會有的直覺。

    他喜歡溫淺。

    鐘宥齊也喜歡溫淺。

    他們都是陰溝里的老鼠,懷揣著不可告人的心思。

    而最終,也只會有一個人爬出這暗無天日的牢籠。

    ◇ 第45章 小狗暴怒

    溫淺醒來時,已經(jīng)是第二天的中午,他盯著天花板好一會兒才想起來自己這是在哪里,鐘宥齊家他以前也睡過,認(rèn)得出來這是他們家的客臥。

    宿醉之后的頭疼襲來,溫淺強(qiáng)撐著從床上坐起,看了眼時間,暗自慶幸幸好診所今天沒有排班,否則他得鴿了一大票的病人。

    他下床打開房門,整間屋子寂靜無聲,鐘宥齊應(yīng)該已經(jīng)去上班了。

    餐廳的桌面上留有鐘宥齊的紙條,告訴他給他留了早餐在微波爐里,讓他務(wù)必吃了再走。

    溫淺微微笑了,鐘宥齊這老媽子的個性真是一如既往。

    說起紙條,他倒是想起了小狗,程斯刻這兩年如果早上早出門,都會留一張紙條提醒他吃早餐,這也算是他和程斯刻之間為數(shù)不多的僅剩的互相關(guān)心。

    小狗……

    等等,溫淺嘴角的笑容消失了,他是不是忘了什么事情?而且是很嚴(yán)重的一件事情?

    他……

    他徹夜不歸,但是沒有跟小狗說過!

    臥槽!溫淺的眼前冒出碩大的兩個字!

    他急忙沖到房間拿起床頭柜的手機(jī)看了一眼未接來電,沒有小狗的電話。他又翻了一遍已接來電,果然在昨晚十二點(diǎn)多的時候程斯刻給他打了一通電話,估計是鐘宥齊看他睡著了幫他接的。

    那鐘宥齊是怎么說的?說他喝醉了才夜不歸宿?

    這不能吧!

    這么說他就完了!

    有時候溫淺發(fā)現(xiàn)自己在某些方面還有點(diǎn)怵程斯刻,尤其是這兩年程斯刻長大進(jìn)入青春期了,脾氣也更加摸不準(zhǔn)。

    他那張小臉一拉嗖嗖放冷氣的時候,別說溫淺,有時候王高山見了都得退三分。

    從上次溫淺應(yīng)酬喝醉被程斯刻扛回家之后,他就隱隱約約感受到小狗的生氣與冷待,程斯刻大抵是很不喜歡他喝醉的。

    況且他這次不僅僅是喝醉,還夜不歸宿!這簡直就是罪上加罪,罪加一等。

    溫淺摸了把臉,懷揣著悲哀與心虛心想,溫淺你可真是越活越回去了,現(xiàn)在連小孩都要害怕了。

    可誰讓這小孩不是一般小孩呢,那是他的小狗!

    溫淺連早餐都顧不上吃了,收拾好東西出門打了個車直奔家而去。

    推開家門的時候,溫淺還期冀于程斯刻今天能去圖書館自習(xí),結(jié)果門一開,他盼著走的人正端端正正插著手坐在沙發(fā)上,聽見動靜回頭瞥了一眼大門,見到是他之后又收回了視線,一張臉拉到地板上,周遭的氣溫都在驟降。

    溫淺小心翼翼地關(guān)上門,貼著墻根小碎步往前走,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一路上程斯刻都沒有什么動靜,溫淺剛松了口氣握上了門把手,結(jié)果只聽那六月飛雪的聲音冷冷傳來:“你昨晚去哪里了?”

    溫淺心里一咯噔,握住門把手的手弱弱地縮了回去,他偷看了一眼沙發(fā)上的程斯刻,表情陰沉,裹挾著北冰洋的寒流讓溫淺在大夏天后背冒出了一層冷汗。

    “我……我……你脖子怎么了?”溫淺正不知如何開口的時候,余光無意間瞥過了程斯刻的脖子,驟然發(fā)現(xiàn)小狗的脖子上用一圈紅紅的勒痕。

    這勒痕熟悉又陌生,他伴著程斯刻的童年長大,卻也很多年沒有再出現(xiàn)過了。

    那是鎖鏈的痕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