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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科舉文男主對照組 第78節(jié)

    夜深人靜,村民們沒啥夜間活動,又忙碌一天,躺炕上倒頭就睡。

    韓發(fā)白日里跑了十幾里路,這讓常年不勞作的他渾身酸痛,搽完藥酒就睡下了。

    鼾聲震耳,齊大妮怎么都睡不著。

    翻來覆去,跟身上有跳蚤似的。

    吳道士的話宛如跗骨之蛆,時時刻刻在她耳畔回蕩,教她膽戰(zhàn)心驚,不敢閉眼。

    瞪了眼旁邊的老頭子,齊大妮翻了個身,面朝外。

    月色朦朧,沙沙作響的樹葉在糯米紙上落下暗影。

    齊大妮捶了捶胸口,余光瞥見一道巨大的黑影,緩緩從窗下升起。

    越飄越高,越來越大。

    整面窗子被黑影遮得嚴(yán)實,一絲月光透不進(jìn)來。

    齊大妮眼前黑洞洞,整個瞳孔都被那黑影占據(jù)。

    “嗚——”

    陰森森的號呼響起,好似索命的厲鬼,拉扯著齊大妮的靈魂。

    “??!”

    韓發(fā)驚醒,同樣發(fā)現(xiàn)了窗戶上的黑影,渾身抖成了篩子。

    凄厲的號呼還在繼續(xù)。

    齊大妮直往被子里鉆,奈何力氣沒韓發(fā)大,只搶到一個被角。

    顧頭不顧腚,把頭埋在被子里瑟瑟發(fā)抖。

    “冤有頭債有主,當(dāng)初都是韓發(fā)的主意,你要索命就找他,別來找我?。 ?/br>
    “還有榆哥兒,都是老三媳婦讓我做的,老二得罪了縣里的貴人,

    我也是沒法子,不得已而為之??!”

    齊大妮快要嚇?biāo)懒?,也不知過了多久,號呼總算停下。

    韓發(fā)掀開被子往外看,卻發(fā)現(xiàn)那黑影直挺挺立在炕前。

    看不清模樣,張牙舞爪地嘶吼。

    “??!”

    韓發(fā)和齊大妮發(fā)出慘叫,兩眼一翻厥了過去。

    黑影在黑暗中扭了兩下,消弭無蹤。

    第38章

    韓榆從茅房出來,邊整理衣裳邊哼著不成曲的調(diào)子。

    月明如水,照不見眼睫陰翳下的眸子。

    慢悠悠地繞到屋前,欲回西屋,卻撞上一堵人墻。

    借著月色,韓榆看清來人的臉:“二哥?”

    韓松立在黃瓜架下:“怎么現(xiàn)在才出來?”

    韓榆揉了揉肚子,不好意思地笑道:“才出來,肚子又疼了。”

    “可有大礙?”見韓榆搖頭,韓松兀自猜測,“怕是吃壞了東西?!?/br>
    韓榆攥上韓松的衣袖:“沒事了,二哥咱們趕緊回,蚊子咬了我一身包,癢死了都快?!?/br>
    韓松從善如流地邁開步子。

    到門口,韓松視線落在韓榆的布鞋上:“怎么沾了這么多泥?”

    韓宏曄在通往茅房的路上鋪了干草,按理說不該如此。

    韓榆左腳踩右腳后跟,又反過來,把臟兮兮的鞋子踢到墻角,就這么赤著足進(jìn)屋。

    “二哥你可別提了,一提這個我就一肚子氣!”

    韓榆坐在小木凳上,用巾帕擦腳,氣呼呼地說:“夜里頭烏漆嘛黑的,我都看不見路,不小心走偏了,兩只腳都陷進(jìn)泥里去了?!?/br>
    “我只帶了這么一雙鞋回來,怕是要穿著濕鞋子去鎮(zhèn)上?!?/br>
    韓樹拍拍韓榆的腦袋,處于變聲期的沙啞嗓音帶著溫和與包容:“明兒早上放在太陽底下曬,一定能干?!?/br>
    韓榆被他拍得脖子一縮,團(tuán)成一只小球,笑著應(yīng)好。

    韓松無情打斷這對堂

    兄弟的親情互動:“上炕,滅油燈了?!?/br>
    “好!”

    “二哥等我一下!”

    韓榆把臟兮兮的巾帕扔木盆里,一骨碌鉆進(jìn)被子里。

    韓松睨他一眼,沉默著滅油燈,又沉默著躺下。

    兄弟三個在炕上排排躺,在這安寧靜謐的房間里,呼吸逐漸綿長。

    ......

    次日,韓榆晨起背書。

    夾著書出來,發(fā)現(xiàn)他的布鞋已被擦得干干凈凈,放在石墩子上晾曬。

    韓榆動了動藏在不合腳布鞋里的腳趾,坐在檐下放聲誦讀。

    不多時,外面響起韓松的聲音。

    韓榆背完兩篇文章,跑出去迎接進(jìn)山撿柴火的大哥二哥。

    門外,韓樹韓松在同包老太太說話。

    包老太太捧著碗說:“你家稍微遠(yuǎn)點(diǎn),聽不到也正常,你奶叫得可恐怖,我小重孫都被她嚇哭了?!?/br>
    韓松肩頭穩(wěn)穩(wěn)背著一竹簍的柴火,聲線清冽:“包婆婆可還記得我奶是什么時候......魘著的?”

    韓榆呼吸一滯,手指扣緊門框。

    在他提著一顆心的時候,包老太太呼啦喝一口粥:“這我哪知道,反正深更半夜了?!?/br>
    韓榆踢了下門檻,心下大安。

    一抬頭,對上韓松深沉的眸子。

    韓榆嘴角綻開一抹笑:“大哥二哥回來了?”

    韓樹笑:“是呢,回來了?!?/br>
    韓松又同包老太太說了兩句,進(jìn)門后把柴火堆放到灶塘旁邊,摞得比韓榆人還要高。

    “松哥兒,我聽包婆婆的意思,爺奶的情況不是很好,咱們要不要過

    去看看?”

    昨兒夜里齊大妮鬧出來的動靜再一次傳開,成為村民們的談資。

    百善孝為先,韓樹也是擔(dān)心村里有人碎嘴。

    韓榆在灶房門口探頭探腦:“要不等爹和大伯回來再說?”

    韓榆是一如既往的沉默寡言,只吐出個“嗯”字,再沒了下文。

    約摸過了半個時辰,韓宏昊和韓宏曄從地里回來。

    打了盆水擦身,好減輕被汗水濕透的不適感。

    韓樹把事情跟他們說了:“關(guān)大夫也來過了,不知道現(xiàn)在情況怎么樣。”

    韓宏昊黑紅憨厚的臉上滿是無奈:“先去瞅瞅,瞅過了再吃飯?!?/br>
    韓宏曄也是這個打算。

    于是兩房十來人呼啦啦去了韓家小院。

    自從一個月前分家,大房二房再沒來過這里。

    甫一踏入,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雙胞胎和韓蘭芷在院子里吃紅薯干,吃得滿手滿嘴都是。

    看到討厭的人,兄妹三個一溜煙竄進(jìn)東屋,“啪嗒”甩上門。

    黃秀蘭在灶房里忙活,伴隨著撕心裂肺的咳嗽,灰煙直往外涌。

    蕭水容往里看了眼,那口新置辦的鐵鍋煙霧直冒,似乎還有火星子。

    苗翠云嗤了聲:“該!”

    蕭水容也跟著笑。

    一行人走進(jìn)正屋,韓發(fā)和齊大妮躺在炕上,臉上丁點(diǎn)兒血色都沒有。

    韓宏昊上前:“爹,娘,你們現(xiàn)在怎么樣了?”

    韓發(fā)擺了擺手,不知想到什么,迅速把手縮回被子底下藏著。

    說話有氣無力的,眼里帶著讓人看不懂的情緒:“

    沒多大事,你娘夜里看錯了樹影,一驚一乍的,鬧得全村都知道了?!?/br>
    樹影?

    十來雙眼齊刷刷看向屋外,果然有一截樹影落在窗戶上。

    韓宏曄說:“那就好,村里人都說咱家又進(jìn)了臟東西,都以為還要請吳道士來?!?/br>
    韓宏昊附和:“幸好看錯了,不是臟東西,不然請吳道士過來做法,又得花不少銀子?!?/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