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三年
三年的殺伐征戰(zhàn),給付長寧的身上增添了一絲血腥和暴戾的氣息。他剛剛從部隊處理完最后的軍務,一身戎裝還沒有脫下。如果說三年前的付長寧是一棵清冷的高松,那么現(xiàn)在就是沾上了野性的猛獸。 付蒔寧站在他身前,敏感的感覺到了他氣息的變化。低頭不敢再看他,不覺間說話都有點磕磕巴巴。 那,那先進屋吧。衣服脫下來,我讓小翠拿去洗了。 說到自己的女仆,她就好像添了勇氣,歪過頭迭聲大喊:小翠,小翠,你去哪里去了?過來給大帥拿外套! 清脆的聲音穿過庭院,小翠忙不迭從客廳里飛跑出來,對著女主人點頭哈腰。付蒔寧帶踮起腳尖去脫哥哥的黑色輕羊毛呢滾金線披風。她的指尖點上哥哥的肩膀。 只碰到了他單薄的襯衣,隔著薄薄的布料,她感受到了哥哥溫暖的體溫,一時間有點眩暈。隨即,一種淡淡的檀香味道撲面而來。 她知道那是哥哥從三年前就喜歡的熏香。也從此自己房間只用這種味道。自己今天撲的就是檀香梔子的水粉,也是她拿付小姐頭銜威逼利誘香粉老板調(diào)出來的的獨一份。 臉在看不見的角落微微紅了紅,付蒔寧掩飾性的把外套扔給著急忙慌的小翠,一面低聲吩咐:我摸了摸,大帥的外套里襯是羊羔皮,一點水碰不得。明天我要你盯著洗衣房洗這件外衣。大帥衣服洗壞了他們一個都跑不了! 小翠躬身答應,急急忙忙的進屋掛衣。付長寧早就上了樓梯。等付蒔寧噠噠噠地跑上來的時候,他已經(jīng)在客廳的長實木沙發(fā)上坐下。 管家張叔忠誠地沏好一杯老君眉,銀杯在紅木茶幾上緩緩冒著熱氣。付長寧微微抿了一口,靠在繡金絲天鵝絨坐墊上,手指有一搭沒一搭地玩弄一件翡翠麻花鐲。 那是她昨天褪下放茶幾忘記收起來的鐲子!該死的小翠,居然粗心到連這個都忘掉。 付蒔寧咬咬嘴唇,謹記自己要在三年不見的哥哥面前擺出淑女的樣子,才沒有又放聲大喊去拎女仆耳朵。 她期期艾艾地挪到沙發(fā)邊上站著。盯著茶側桌上插滿怒放芍藥的青花瓷瓶,小聲問:哥哥,行李去哪里了? “后車還在軍部,有事耽誤了。到了讓人搬進來就好?!?/br> 付長寧的聲音低沉有力。 “接下來有什么安排?” 她繼續(xù)問道,語氣中帶著一絲急切。 他簡短地回答。 “今天沒什么特別的安排。” “那今晚要不要在家里吃飯?” 付蒔寧小心翼翼地問。 付長寧抬頭看了她一眼。已經(jīng)三年沒有人問他這樣的問題。眼前的少女偏過頭,在以為自己看不見的角度透過花偷偷看自己。她身上穿的這套綠旗袍真是漂亮極了---襯得她頭發(fā)烏亮肌膚雪白。 付長寧這才后知后覺的意識到,這是他的meimei,三年沒見的meimei。 他出征之前,三年之前的付蒔寧是怎么樣子的呢?他已經(jīng)有點記不清了,只知道那是一個異常乖巧模糊的影子。他跟她說,我要走了,北邊要打仗了。她就順從的點頭,我會把家里照顧好的。 付長寧剛才觀察到客廳寬敞明亮,墻壁上掛了三年之前沒有的幾幅山水畫,還有被從庫房里翻到出來的插滿鮮花的青花瓷,無一不透露著這座府邸被人精心呵護著。唯一的瑕疵只有被誰不小心丟在沙發(fā)上的麻花鐲。 于是付長寧沖她勾了下手:坐下來。 付蒔寧紅著臉扭著手,一步一步挪到哥哥面前。抬起屁股,慢慢的側坐到付長寧的膝蓋上。一點一點靠近他的胸膛,柔若無骨地貼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