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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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我就是盛德仙君! 到了熟悉的地盤,刀疤邁著修長的四條腿領(lǐng)路,時不時用眼神示意白清歡看向某處—— 譬如古樸開裂的青石板山階,再譬如野蠻生長的荒草野樹,又譬如此刻那座四面透風(fēng)的寥落劍廬。 果然不是荒山,還是有點(diǎn)東西的。 可惜東西不多。 白清歡推開門閂,屋內(nèi)倒是整潔,無半點(diǎn)塵埃雜物。因?yàn)閿n共也就正中擺了一張打坐的蒲團(tuán),其他便是連桌椅也無,有一瞬間,白清歡以為自己又回到了那艘破爛云舟上。 不對,云舟上的雖然老舊,但那怎么也是萬寶閣的好東西,段驚塵這里的卻只是凡物! 刀疤跟著進(jìn)了屋,已經(jīng)熟絡(luò)的走向蒲團(tuán),轉(zhuǎn)了個圈,懶洋洋團(tuán)縮在蒲團(tuán)上了。 白清歡:“……” 原來唯一一個蒲團(tuán)還是狗的! 那一瞬間,白清歡腦中已然浮出一連串邏輯合理的推測。 山村少年生來身份低鄙,被修真世家擄了當(dāng)劍奴,期間各種磋磨折辱與惡意幾乎不曾停歇過,在那些生于錦繡富貴之家的天之驕子眼中,劍奴豈不就是賤奴嗎? 他是生銹斷裂的殘劍,是煉廢無用的丹藥,是無人問津的一粒塵埃,所以他們欺他辱他,即便他后來成了天之驕子,成了青霄劍宗的盛德仙君轉(zhuǎn)世,可在那些人眼中他也不過是一個沒有家世背景依仗,平白走了狗屎運(yùn)的幸運(yùn)兒罷了。 當(dāng)鄙棄中多了嫉恨之后,段驚塵的處境也就更加艱難了。 推論結(jié)束。 白清歡表情莫測,倒不是心疼段驚塵,而是想到自己現(xiàn)在就是這樣一位悲催到堪為話本男主的少年仙君,她背上感覺有螞蟻在爬。 不能忍。 她成為段驚塵是來享受當(dāng)祖宗的快感的,不是來喊“三十年河?xùn)|,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窮”的。 白清歡:“刀疤?!?/br> 細(xì)犬緩緩抬頭,納悶看著她。 “這地方狗都不住,我們走?!?/br> 刀疤抬起前爪指著自己的狗頭,眼睛睜大拷問她。 “汪?”我不是狗? 白清歡不曾有過狗友,聽不懂劍靈的狗言狗語,所以只是利落轉(zhuǎn)身就走。 刀疤不解,還是老實(shí)跟了上去。 她自芥子囊中取出天傾劍,出鞘,提著劍帶著狗走出這座荒山,又沿著來時原路折返,最后停在了青霄劍宗最中心處。 白清歡雙手握著劍柄,將劍插在地上,自己則是抬頭瞇眼,肅然看著正前方那五座幾乎直直穿入云霄的主峰。 有幾名弟子認(rèn)出了那邊提劍而行的人,不由竊語:“那是段師祖吧?聽聞師祖受傷了,怎么今日還帶著劍殺氣騰騰出來了?” “不知道啊,想來又是到了找庚金峰主切磋的日子?” “啊?段師祖又要去揍……啊不,是去找我?guī)煵??諸位慢走,我先回去給師伯遞個口風(fēng)!” “別急?。∷サ暮孟癫皇歉鸱?,是甲木峰!” 甲木峰峰主,林儒風(fēng),渡劫初期修士,使得一手精妙絕倫的木系劍術(shù),劍風(fēng)看似綿軟柔和,實(shí)則重意不重力,最擅長借力打力。 其峰主人如其劍,也最擅借力打力。 說來也巧,兩人都是萬寶閣頂層的??土耍w內(nèi)顧及兩宗關(guān)系,特意將兩人的固定位置安排得相隔甚遠(yuǎn)——但是遠(yuǎn)得就那么巧,正好遙遙相對,白清歡一抬頭就能看到那張賤笑的臉。 林儒風(fēng)這廝很是卑鄙,每每白清歡有欲拍下的寶貝,他都要不動聲色跟著抬價,非要讓她多付出幾萬乃至幾十萬靈石才收手。 她白清歡心胸寬廣從不記仇,不過是記性好,所以記得林儒風(fēng)讓自己損失合計有二十二萬零七百靈石而已。 如今,是時候來收利息了。 白清歡冷笑,提著天傾劍便上了甲木峰。 峰上木系靈力極其充沛,道旁奇珍林木繁多,在寒冽的北靈洲竟然也如春日枝葉茂盛。 白清歡想起段驚塵那座荒山上焉了吧唧的枯樹,抬頭,鎖定了峰頂樓閣之間生得林蓋如蒼翠天幕的最高那株靈木。 同為木系修士,她當(dāng)然認(rèn)得此物是天梧樹,據(jù)說是盛德仙君還活著時從仙庭移栽到青霄劍宗來的。 這不就巧了嗎? 她揚(yáng)了揚(yáng)天傾劍,在一眾甲木峰弟子錯愕茫然的眼神中一步步走到了天梧樹前,開始熟練地估算起此樹的根莖深度。 林儒風(fēng)聽弟子報訊出來時,臉上還帶了費(fèi)解。 段驚塵平時便是露面也是往庚金峰去,今天怎么來自己這兒了? 不過他見人還是先露出平時的溫和笑容,揖手行了個禮:“原是小仙君來了,不知今日來甲木峰是為何事?” “昨夜偶然入夢,竟憶起一些前塵往事?!卑浊鍤g眉頭緊皺,緩緩開口:“我夢到了盛德仙君……不,該是前世的一些畫面?!?/br> 這話一出,林儒風(fēng)也怔住了。 說實(shí)話這未免太荒唐了,盛德仙君死了三千年了,即便真是轉(zhuǎn)世,那中途怕是也轉(zhuǎn)過上百回了,怎么偏偏就夢到當(dāng)仙君那世了? 但是段驚塵似乎從未借過盛德仙君的名,而且他今天還異常來了甲木峰…… “哦?”林儒風(fēng)想到此處,神情亦是認(rèn)真起來,再拱手問:“可是和在下有關(guān)?” “確實(shí)有關(guān)?!卑浊鍤g輕頷首,面露懷念之色:“記憶之中,我以劍破土。” 她手持天傾劍,以可怕的力量狠狠將其插入天梧樹前的堅實(shí)地面。 “親手植下了這株天梧樹?!?/br> 她死死握住天傾劍,靈力粗暴簡單灌輸其中。 “我在樹下修習(xí)劍法,那劍法極其震撼,竟可斬月摘星!偏生我于夢中無法窺得,無奈之下,我只能——喝!” 白清歡輕喝一聲,下一刻,靈力轟然在地底炸開! “親手來取回此樹,看能不能在熟悉的環(huán)境中再夢一次那神秘劍術(shù)?!?/br> 她收了劍走上前,雙手抱住粗壯的樹干,咬牙將其連根帶土拔出! 白清歡扛了天梧樹,回頭對著目瞪口呆的林儒風(fēng)鄭重承諾:“若有所得,定同林峰主共享?!?/br> 然后就這樣轉(zhuǎn)頭準(zhǔn)備離開甲木峰! 林儒風(fēng)在后面追:“???!!!等等!仙君不可,此物乃甲木峰鎮(zhèn)峰神木,不可輕易——” 白清歡頭也不回:“多謝提醒,借你神木鎮(zhèn)了三千年的峰,是不可輕易忘記利息。刀疤,把那株看起來極眼熟的天羅藤,紫幽花,無雙草叼上,我們回家看能不能再做一次夢?!?/br> 刀疤汪一聲化作巨獸模樣,白清歡指哪兒叼哪兒,尾巴搖得飛快。 林儒風(fēng)兩眼一黑,險些站立不穩(wěn),也顧不上搶回天梧樹了,眼看刀疤要踩到一叢花,連忙阻止。 “那株仙靈蘭花不可帶走??!” 原來這就是傳說中的仙靈蘭花???白清歡對著刀疤使了個眼色,搬運(yùn)狗立刻到位。 她就這樣扛著仙樹淡定自若從主峰走過次峰又走過外門,在眾人的注視之下回了自己的荒山,又指揮著刀疤刨出好大一個坑,將天梧樹種在了自己的地盤。 庚金峰上,消息靈通的小周已通過甲木峰山的人脈聽說了這個消息。 他震驚撓頭:“不是,知道白長老有前夫后,段師祖竟然受刺激到這個地步,直接去甲木峰搶樹了?!” “什么叫搶,這本就盛德仙君種下的仙樹,況且段師祖這不是說了,這是要借物回想前世失傳的劍術(shù)?還承諾要教給林峰主?!崩铋L朝正氣凜然評價:“林峰主素來深明大義,肯定是自愿送上的?!?/br> 小周聽罷,竟然覺得很有道理,迷茫地點(diǎn)點(diǎn)頭:“好像也是這么個理,但是我總覺得哪兒不對勁……” 還沒等他琢磨清楚,今日就不曾停歇的傳訊玉簡就又亮了起來。 “周師兄,好生稀奇,今天段師祖居然來我們這兒了,是要找我?guī)煾盖写枇藛幔俊?/br> 這次說話的,赫然是他在丙火峰上的人脈。 小周和李長朝等人面面相覷,最后小聲提議:“天有點(diǎn)冷……要不,咱們?nèi)ケ鸱迳献???/br> 李長朝輕咳一聲,嚴(yán)肅點(diǎn)頭:“好提議,咱們走!” 去晚了就看不到段師祖到底要干嘛了! 可惜還是沒能看到。 一行人匆匆從庚金峰下來奔赴往丙火峰時,正看到自家段師祖素衫翩然,手中拿著天傾劍,劍尖挑著一團(tuán)熊熊燃燒的熾熱火焰。 他面色蒼白,神情恍惚卻認(rèn)真,一字一句對追上來的丙火峰峰主道:“夢中只覺得殘魂冰冷……很是懷念我當(dāng)初從仙界斬下的一縷赤炎,待劍法有所領(lǐng)悟,定不藏私?!?/br> 丙火峰峰主神情莫測,“此乃我們丙火峰的鎮(zhèn)峰……” 話還沒說完,突然想起一個時辰前聽聞的甲木峰遭遇,他果斷閉嘴了。 小樣。 不記仇只是單純記性好的白長老在心中無情冷笑。 三百五十年零四十天前,這位峰主與承光寺的禿驢將妖女的名號扣在她頭上,這廝當(dāng)時甚至試圖想要闖入合歡宗斬了她。 現(xiàn)在只是拿一縷仙界的太陽赤炎,改天等火燒旺了就塞你嘴里。 丙火峰峰主還想阻止,白清歡卻突然皺眉,以指在唇上一壓,低聲喃喃:“噓……方才見了這熟悉的赤炎,我記憶似乎又有松動?!?/br> “可是……” “莫非峰主想成為劍法無法歸位的青霄劍宗罪人嗎?” 白清歡平靜叩問,而后就這樣以一副神思恍惚得彷如盛德仙君蘇醒的模樣,不緊不慢轉(zhuǎn)身而去。 樹后鬼鬼祟祟的眾劍修聽得真切,震驚不已:“他說的是我,對吧?” 李長朝:“我就說吧!段師祖這是覺醒前世記憶想起自己是盛德仙君了!” 小周:“說實(shí)話我好好奇到底是什么劍法,我現(xiàn)在去把咱們庚金峰的星辰鐵削一塊給師祖,到時候能插隊學(xué)絕世劍法嗎?” “可以?!?/br> 眾人齊齊抬頭,猛然發(fā)現(xiàn)師祖已經(jīng)站在了正對面。 她懨懨開口,像是疲倦至極的模樣:“走吧,我們?nèi)ジ鸱?。?/br> 庚金峰那老頭和她倒是沒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