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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修真小說 - 救命,和超禁欲劍修互換身體了在線閱讀 - 第26節(jié)

第26節(jié)

    佛修們面上一片錯(cuò)愕,他們?nèi)绾我矝]料到,昨夜還給他們送果子示好,今晨也和顏悅色的段仙君,怎么就突然朝他們發(fā)難了。

    “佛子經(jīng)歷磨難之時(shí)不過凡人之軀……”

    “是啊,只不過凡人之軀,被當(dāng)兩腳羊吊在湯鍋之上引頸受戮,按你們的道理,白仙子但凡晚半盞茶的功夫,他就功德圓滿死得其所了?”

    白清歡一口飲下杯中靈酒,揚(yáng)手將酒盞一擲。

    酒盞“哐當(dāng)”一聲滾落在了空曇的桌案上,杯中殘酒傾倒而出,沿著桌案緩緩淌下,一直浸透空曇的袖口。

    白清歡走下座位,居高臨下看著靜坐在下方的小和尚。

    他抬著頭,目光茫然而澄澈地看過來。

    那模樣,和多年前在雨夜海棠樹下仰著頭的那個(gè)小書生重疊在了一起。

    然而白清歡的眼底卻不再有憐惜和不舍,她迎著后者的注視,干脆利落地抽出了天傾劍。

    寒光一閃,靈劍直直揮出,最后平穩(wěn)懸在空曇的眼前,近得幾乎削下他的眼睫毛。

    “段仙君!”

    “段師祖!”

    身后是一片驚呼聲,而面向空曇的白清歡卻只是神情從容平靜,語調(diào)堪稱溫和地開口了。

    “白長老與佛子的往事,我不曾親眼見證,很是好奇,如今正道諸位道友皆在,所以倒是想請諸位高僧解惑?!?/br>
    她看著空曇,先問第一樁。

    “敢問,是白仙子如我這般持劍抵眉,硬逼著佛子褪去僧袍破戒了?”

    后方的僧人們正欲作答,空曇卻抬手?jǐn)r住了他們。

    他輕輕眨了眨眼,答:“不曾。”

    “敢問,是白仙子實(shí)力驚人到勝過承光寺數(shù)千年的底蘊(yùn),竟先一步推算知曉江思量為佛子第九世,所以刻意接近引誘佛子了?”

    身后有佛修想要阻止:“空曇大師并不知前塵之事,如今年歲更只有十八,段仙君何必為難……”

    白清歡一聲清喝打斷:“你們整個(gè)承光寺加起來近萬歲的一群佛修為難白清歡的時(shí)候,她也不過兩百歲!”

    她揚(yáng)了揚(yáng)下巴,于眾目睽睽之下客氣開口:“空曇佛子,你尚未作答?!?/br>
    空曇沉默片刻,低聲答:“不曾?!?/br>
    “敢問,是白清歡逼著江思量步步跟隨十載,逼著他跟隨她走遍東靈洲千里山河,逼著他許諾生死來世的?

    這些隱秘的往事一出,宋蘭臺臉色已是難看至極,他當(dāng)年還沒出生,當(dāng)然也不知曉其中詳情。

    他無人可問,竟然側(cè)身看向應(yīng)臨崖:“這些事兒你知道嗎?”

    應(yīng)臨崖冷沉著臉,沒理他。

    空曇與眼前素不相識的劍修對視,眼底有茫然浮出,似乎對他口中所說的一切一無所知。

    而劍修卻也沒有要得知最后這個(gè)答案的意思,只是將劍倏地往下一壓。

    “最后,敢問——”劍鋒抵在了空曇的脖頸處。

    “若我現(xiàn)在賜空曇佛子一劍,取你性命,豈不是助佛子歸西,早早歷盡十世劫難,修得圓滿金身!”

    她嗓音平和,可偏生眼底沒有一絲笑。

    話音落下瞬間,承光寺諸佛修氣都不敢喘,頭皮都繃緊了。劍修同樣臉色蒼白,只道師祖果然瘋了。

    其余修士亦是恍在夢中,無一人敢吭聲。

    而那少年僧人迎著劍,合手低頭一拜,白皙如玉的面龐上未見半分恐懼,他闔眼平靜道:“世間萬事皆有定數(shù),若命里有這一劫,小僧甘愿受之。”

    “不,你和她之間確是一劫,只不過應(yīng)劫的是她而非你。遇見你,算她倒霉?!?/br>
    空曇怔怔,唇張合兩下,終究無言。

    白清歡慢吞吞收回劍,轉(zhuǎn)頭看向承光寺臉色都被嚇得蒼白的僧人們,抬了抬眉嘖了一聲。

    “白清歡救他,你們說壞他修行;我殺他,你們又急了,當(dāng)驢的脾氣果然古怪,不好伺候啊。”

    迎戰(zhàn)了承光寺的僧人之后,白清歡淡然站著俯視眾人,拿天傾劍的劍尖一下一下,漫不經(jīng)心點(diǎn)著地。

    清脆如金石相擊的淺淺碰撞聲中,她一字一句,認(rèn)真詢問。

    “還有呢?還有要控訴妖女惡行的嗎?”

    第21章 我想死,殺了我吧

    白清歡一句質(zhì)問落下,殿中寂然無聲。

    所有人都震驚看著最上方那位氣勢逼人的仙君,很是想不通,為何這位出了名難接近的冷傲劍修,今日卻毅然站了出來,為那個(gè)聲名狼藉的妖女說話。

    各門派的座席間,桌上人人正襟危坐,表情肅然。

    桌下,人人手里都握著傳訊玉簡。

    “今天段驚塵是不是喝到假酒了?”

    “我看他是走火入魔了,癲公。”

    “有人帶了留影法寶嗎?今天這一幕不留下來拿出去賣可惜了?!?/br>
    而青霄劍宗的年輕弟子們,眼中卻只有了然,獨(dú)特的眼神交流在他們之間快速流傳——

    “果然,他們庚金峰的消息永遠(yuǎn)最快最真!李師姐不愧是兼修卜算之道的奇才!”

    “段師祖他是真愛啊,前腳為愛倒拔天梧樹,后腳為愛拔劍舌戰(zhàn)眾修,他愛得發(fā)瘋了?!?/br>
    攔截到這些眼神交流的萬本利同樣心情復(fù)雜。

    “原以為段仙君只是沖著白仙子的靈石去的,沒想到這位祖宗對白仙子情深至此,甚至不惜拿劍指著承光寺的祖宗!這是愛慘了白仙子??!”

    他目光堅(jiān)定:“這樁婚事,我萬家必須要承辦了!”

    甚至連丹圣子也撫摸著白胡子,緩緩點(diǎn)頭嘀咕:“喲,他們劍修素來講究心中無愛人,拔劍自然神,自詡為無情道。但是老頭我看來,這位段仙君為愛拔劍的風(fēng)姿也很是不錯(cuò)啊?!?/br>
    宋蘭臺幽幽轉(zhuǎn)過頭:“師兄……”

    “好好好,不夸他不夸他。”丹圣子連忙安撫小師弟,言之鑿鑿:“他都是學(xué)你的,替身,替身罷了?!?/br>
    宋蘭臺卻沒有多言,他看著上方的“段驚塵”雙手持劍,意氣風(fēng)發(fā)步步緊逼,質(zhì)問那些佛修的時(shí)候,心中忽然咯噔一下。

    他原本以為,該這樣站出來的人只有自己才對,他會在她最狼狽最無助的時(shí)候毅然決然站在她前方,然后阿姊自然清楚世上誰最在意她。

    然而萬萬沒想到,段驚塵居然搶了先!

    “也算他還有良心?!彼翁m臺握了握拳,眼中有一些不甘和茫然,“他確實(shí)……確實(shí)對阿姊有幾分真心?!?/br>
    哪里是幾分。

    宋蘭臺看著上方那道和自己相似的背影,對方不曾有半分退縮或是猶豫,對阿姊的所有過往都了如指掌,拿著他的劍為了阿姊與整個(gè)修真界為敵。

    甚至他有種錯(cuò)覺,段驚塵對于白清歡,竟是對他自己的生死一般在意!

    原來修真界之前那些曖昧的流言,并非流言,所有人心中都浮出這樣一個(gè)念頭。

    眾修心中正生出萬般猜測,揣度那兩人是何時(shí)有了私情時(shí),一直冷沉著臉坐在下方的一個(gè)方臉修士卻忽地推開座椅,一步步走了出來。

    白清歡定睛一看,認(rèn)出了這人。

    正是當(dāng)初口口聲聲指認(rèn)她為妖女,咬定那只妖獸同她有關(guān)的劍宗刑罰堂執(zhí)事長老,方略。

    方略依然如當(dāng)日那般臉色冷沉而木然,他站出來之后,于殿中對著眾人拱了拱手。

    “諸位道友,此次修界大會,我青霄劍宗實(shí)則有要事需告知大家?!狈铰缘穆曇艟徛齾s響亮,一聲聲回蕩在殿內(nèi),“寒淵近年來多有妖獸出逃,這些妖獸都是昔日邪魔麾下妖物,原以為只是封印松動或是鎮(zhèn)守寒淵的修士看守不備,但是萬萬沒想到,我青霄劍宗戊土峰峰主,卻在一只剛出逃的妖獸身上,窺見了合歡宗妖女白清歡的本命法寶!”

    “更古怪的事,我宗段小仙君奉命追殺妖獸,然而妖獸逃至合歡宗伏誅后,竟然不見尸身。彼時(shí)白清歡恰又閉關(guān)不出,這讓人不得不懷疑其中是否有蹊蹺?!?/br>
    方略對著眾人再拱手,深深彎腰拜下。

    “寒淵邪魔之禍歷歷在目,昔日覆滅的是仙庭,若是如今邪魔再現(xiàn)世,覆滅的便是修真界了!”

    他語氣凜然,字字句句聽得清晰,抑揚(yáng)頓挫似嘆似罵。

    “白清歡疑似與邪魔勾結(jié),放出妖獸禍亂修真界,如此妖女,若是飛升去了羽山上界,定要引來滔天大禍!”

    下座眾人皆震撼不已,殿中甚至有人慌亂打翻了酒盞,連萬本利和宿泠風(fēng)這些人都是滿臉驚駭。

    “不對,白仙子為人和善……”萬本利眉頭一皺,剛想開口替好友辯駁,就發(fā)現(xiàn)一件更可怕的事。

    坐在上端的那些人,青霄劍宗的各位峰主,承光寺的各位長老,醫(yī)仙谷,應(yīng)家……這些真正掌握了修真界話語權(quán)的人,此時(shí)皆面色如常,似是早就知曉了這件事。

    “這次修界大會……是沖白仙子來的!”宿泠風(fēng)怔怔撿起跌落地上的杯子,后知后覺也反應(yīng)過來。

    萬本利正欲傳訊給白清歡通風(fēng)報(bào)信,才剛摸出傳訊玉簡,就聽到“叮當(dāng)”一聲清脆劍響。

    白清歡單手撐著桌案,另一只手拿劍重重拍了拍椅子。

    “好啊,白仙子果真恐怖如斯!又是勾引佛子讓眾人不得度化,又是勾結(jié)邪魔放出妖獸。我看這樣推算下去,當(dāng)年羽山仙庭傾覆也是她一腳踹翻的。”她唇角微微揚(yáng)起,笑意卻不及眼底。

    “所以呢?”她冷冷質(zhì)問,“所以你們準(zhǔn)備怎么收拾她?”

    萬本利高懸的心忽然又安定了一些,對啊!白仙子還有個(gè)究極舔狗段仙君??!按照那小子的戀愛腦程度,絕對不會放任白仙子枉死的!

    方略面對著白清歡冷沉搖頭,一字一句好似痛心疾首。

    他厲聲質(zhì)問:“段仙君年少無知,這些日子對妖女多有維護(hù),實(shí)乃不智。莫非也是如宿泠風(fēng)那般,被妖女美色蒙蔽心智了嗎!”

    宿泠風(fēng)拍桌而起,被身旁大刀門長老用力拉著坐下,但依然憤怒抗議:“不是,憑什么拿我當(dāng)反例??!那么漂亮一個(gè)白仙子放你面前你迷不迷糊??!”

    白清歡倒是并不搭理憤怒的刀修,只雙手持劍,將背脊挺直得好似手中靈劍,神情冷傲面對眾修。

    她眼神堅(jiān)毅,擲地有聲——

    “雖說白仙子才貌雙全有勇有謀謙遜有禮風(fēng)華絕代,堪稱修真界千年一遇之靈秀人物,萬年一見之絕世大才!但是我段驚塵也算是個(gè)人,又怎會如此膚淺,被她美色所蒙蔽呢!”

    這話說得太響亮且堅(jiān)定,以至于殿內(nèi)外所有聲響都化作寂靜。

    萬本利:“……舔得好,堪稱千年一遇之舔王,萬年一見之舔狗?!?/br>
    活該段仙君能吃上這口軟飯。

    應(yīng)臨崖和宋蘭臺同時(shí)沉默,看向假仙君的目光頗為復(fù)雜。

    宋蘭臺剔透的眼眸中透露出些許迷茫之色,他低聲喃喃:“阿……阿姊現(xiàn)在喜歡這種類型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