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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修真小說 - 救命,和超禁欲劍修互換身體了在線閱讀 - 第110節(jié)

第110節(jié)

    白清歡眉頭微皺。

    這小子依然有事情瞞著她。

    就在這時,天空中卻有一只仙鶴快速飛來,化作一個羽族仙侍跪倒在鳳翎洛跟前。

    “啟稟家主,妖部有使者前來,且還帶了所謂禮物……”

    說到這里的時候,仙侍的聲音都顫巍了一下,似乎想到了什么,臉色變得蒼白。

    不安在鳳翎洛心中翻滾,他迅速起身,沉聲問:“到底送了什么來?”

    “我仙族往日被妖部所擒的同族,皆被扒皮剔r(nóng)ou,只剩數(shù)百副光禿禿的骨架送了回來,他們還留下一句話。”

    鳳翎洛早在聽到“扒皮剔r(nóng)ou”的時候就已經(jīng)沒有了表情。

    “說?!?/br>
    “妖使言‘原來血rou之下,妖骨與仙骨,也毫無區(qū)別?!?/br>
    第81章 羽山喪鐘

    妖部遣來的人根本沒有活著回去的打算,幾乎在送來那些枯骨之后,都不等仙族的人動手,便自行了斷了。

    據(jù)那個羽族仙侍所言,那幾個妖部的人在臨死前甚至笑得格外暢快,全無懼色。

    誠然,昔日仙族為尊妖部為卑,有朝一日能直接打仙族的臉,對他們而言怕也是達成了畢生所求了。

    鳳翎洛面無表情地聽著仙侍的話,很快跟隨來到了羽山入口處。

    天穹上方依然被流光溢彩的巨型大陣籠罩著,將寒淵無邊無際的冰寒阻擋在外。

    透過羽山的光芒,白清歡低頭往下一看。

    那幾個妖部使者已經(jīng)自刎,鮮紅的血浸染透了下方厚重的積雪中,早就失了溫度變成紅色的冰晶。

    在不遠處,則是有上百具白骨整齊排列開來。

    或許是生前被折磨過,這些仙族都顯出了原型,更被剝離了殘存的靈力,只剩毫無氣息的枯骨。

    果真辨不出到底是妖部的尸骸,還是仙族的骸骨了。

    “家主,要去收斂那些骸骨嗎?”仙侍低聲問。

    鳳翎洛目光逐漸堅定,他啞聲說:“當然,外出被擒的這些仙族之人,多是在寒淵之中護衛(wèi)巡視的你我同族,我們不能舍了他們,總要帶回來安葬于羽山。”

    仙侍卻面露遲疑:“可是里面或許混雜了妖部之人的尸骸,豈能葬在羽山?”

    “羽山雖塌了大半,卻還容得下一堆被同族剝皮拆rou的妖骨。”

    鳳翎洛態(tài)度堅決,如今羽山才經(jīng)歷一場清洗,即便他要開陣去收斂尸骨,其他仙族也無甚反對。

    何況,這里面確實有他們自己血脈至親的同族的尸骸在。

    羽山之下的寒淵依然是一片望不到盡頭的蒼白,白骨接連送回羽山,又添了更濃厚的一層悲色。

    然而,根本沒有時間留給他們悲傷。

    妖部此舉正如一個信號,誰都知曉,妖部不日便會如三千年那般打上來了。

    然而如今的羽山別說再無劍仙段清光,甚至連諸多強大的仙將也再無傳人,像樣的后輩攏共應(yīng)臨崖和鳳翎洛兩人,其中一個還轉(zhuǎn)投了敵方。

    “真是天要亡我老李!”老李頭唏噓不已,嘆了又嘆,悔不當初,“早知如此,我當初便該轉(zhuǎn)道回修真界的,如今出羽山恐怕正撞著妖部大軍,在羽山守著又像是等死,哎!”

    刀修:“你回了修真界人人喊打,估計死得更快?!?/br>
    神婆子正捏指掐算,聞言皺眉:“少說這等晦氣話,影響氣運?!?/br>
    此話一出,老怪物們頓時噤聲,跟著一起巡視羽山周邊。

    白清歡這兩日亦不曾閑著。

    羽山當初幾乎被毀得干干凈凈,但或許是應(yīng)星移心中仍惦念著風希,又或許是此地偏遠,神女宮倒竟然還保留得完整。

    自妖部來人之后,這半月間,神女宮中的靈燈便不曾黯淡過。

    如今坐在那高座下首第一個位置的人,從應(yīng)星移換成了鳳翎洛了。

    議事的爭辯和吵鬧聲從晨時吵到深夜,一批又一批人在為注定會來的大戰(zhàn)爭執(zhí)不休。

    “我們何必苦守羽山?如今的羽山已不是當初的仙庭了,為何不直接棄了羽山橫渡寒淵,退守至修真界?”

    “怎說出這等畜生話語?!羽山乃是我們祖地,你一句話就棄了?再者說,你當寒淵這么好橫渡?”

    “那你說怎么辦?那是滅世邪魔!”

    “那也不能退!今日讓羽山,明日讓修真界,最后這蒼生皆成妖部主宰的煉獄!”

    “那你能怎么辦,非要等著全部戰(zhàn)死,等到無一絲翻盤機會,你才甘心嗎!”

    “你真以為能退能認輸嗎?那些送回來的骸骨就是我們的下場,妖部之人會把我們當成食物吃掉,可笑還有人聽信讒言覺得真能成為應(yīng)星移的走狗!他連應(yīng)家的后嗣都能利用,還真以為他會顧念同為古仙族的情誼嗎?”

    爭論到這時,忽然有一道蒼老的聲音自角落響起。

    “可是分明神女已經(jīng)歸來,為何不讓神女出手平定此等禍亂?!?/br>
    上首的鳳翎洛忽然沉默,頂上的琉璃透光掠過,他眉眼間有片刻的陰翳。

    “我看你是累瘋了,來人,請風神宮的這位叔父先下去休息?!?/br>
    那個垂老仙族卻咄咄逼人:“鳳家主,其他后輩不曾見過,你也該知曉神女的存在,更該明白那邪魔當年狂肆傲慢,卻唯獨對神女敬重有加。如今你已請回神女轉(zhuǎn)世,何不由她出面,請降應(yīng)星移呢?”

    還是有人記得風希的。

    白清歡這會兒也坐在議事席間,同桃央這等年輕后輩坐在一起,她掀開眼簾,就看到諸多目光正朝自己這邊轉(zhuǎn)來。

    邊上有人詫異私語,很快便有知曉神女存在的人將緣由解釋清楚。

    “這位女修竟是神女轉(zhuǎn)世?”

    “羽山本就是神女所創(chuàng),那她定不會束手旁觀吧?”

    “而且聽聞這位白仙子同應(yīng)臨崖也有過一段情,興許她出面還真能游說那邪魔……”

    鳳翎洛冰冷看著提議之人,毫不客氣打斷他們的話:“真是可笑至極,你們不想著如何和妖部作戰(zhàn),卻想著推人出去求饒,未免太沒骨氣了!”

    羽山不乏有骨氣的仙族,一時間倒也有人附和鳳翎洛的話。

    桃央瞪著他們:“當初說是外人不許人家進,現(xiàn)在用得上了就變成羽山是她的了?你們休要這般荒唐!”

    “若能保住羽山,我這副壽元將至的朽軀雖死也無悔!奈何我無能,羽山也已別無他法了!”

    那老者面向白清歡,頹然跪在她身前,苦聲祈求:“求風希神女憐憫,替羽山掙得一絲生機??!”

    白清歡穩(wěn)坐在席間,姿勢并不算莊重,微微斜著身,在某些老古板的眼中或許稱得上是散漫了。

    可是她分明坐在最下方的位置,如今看來,倒像極了當年風希坐在最高處,淡漠旁觀他們爭論的模樣。

    她毫無波動。

    哪有這種道理呢?

    跪下的人將頭叩低,被跪的人就該被繩索懸頸高高掛起,安心赴死?

    忽然間,白清歡身旁有人起身。

    段驚塵拿起天傾劍,自她身旁錯身而過,走向跪地那人。

    他步履平穩(wěn),私下面對她的溫柔與青澀都藏了起來,如今眉梢眼底,皆只余冷肅和凜冽,像是最鋒銳的一柄利劍。

    當他的陰影籠罩住跪地那人時,天傾劍出鞘的清脆嗡鳴聲響起。

    那一瞬間,方才還口口聲聲說著“雖死無悔”的那人下意識猛地往后瑟縮了一下。

    段驚塵卻沒有揮劍,而是將劍尖抵在平滑如鏡的白玉地磚。

    他面無表情說:“她叫白清歡,不叫風希,也不是什么神女。”

    那一劍沒有斬下來,老者也像是回了神,壯著膽子抬起頭:“我曾見過風希神女,分明就與她一模一樣,這世間哪有那么多巧合?”

    “巧了,我上輩子也見過風希神女?!彼曇舻统炼?zhèn)靜,世間最離譜的胡話經(jīng)由他口,也變得認真起來——

    “我看你倒是和神女更是相似,都是兩只眼一張嘴,世間確實不該有這么巧的事,料想你才是神女的萬千分身之一,不若你去勸降應(yīng)星移?”

    白清歡就坐在他身后。

    其實這些道德綁架于她而言毫無壓力,因為她白清歡從來就沒什么道德。

    但是最厭煩與人糾纏的他,卻選擇站在她前方,替她擋下所有。

    那人還想要說什么,然而段驚塵只是很輕地瞥去一眼。

    從那段幻境中出來之后,連白清歡都看不透段驚塵的修為了。

    跪地的仙族與那些仙族皆被莫大的威壓震懾住了,不敢動彈,只是他們依然沉默看著白清歡的方向,顯然是認定了她就是風希。

    就在這時,白清歡起身。

    她走向跪地的那仙族老者,眉目溫和,并不見責備之意。

    “你覺得我是神女?”

    老者眼中含淚仰頭看著白清歡,在逆光中,她的影子真如一尊神祇。

    “您即是回來了,為何不救羽山?”

    她卻溫聲問:“我身在羽山,你們卻想要我去妖部嗎?”

    這句話問得很平淡,然而卻讓跪地的老者打了個激靈,他喃喃:“神女乃是天道化身……神女重現(xiàn)羽山,說明天道重眷羽山!只要神女還在此地,就說明天道氣運仍站在羽山這邊!”

    白清歡并不回應(yīng)。

    但是已經(jīng)夠了。

    其實妖部也未說錯,人也好妖也罷,獸也好仙也罷,對天道而言都是蒼生一子,并無區(qū)別。

    風希神女當初救下來的不止是仙族,只是恰好是強大的那一部分人,占去了最富饒的這片大地罷了。

    當資源被分割的時候,種族也會變更。

    對于這些仙族而言,羽山即是生養(yǎng)他們的祖地,卻也是一座編織華美的牢籠,將他們世世代代以甜美的誘餌囚禁其中,他們在天上仰望下方的寒淵以及虎視眈眈的妖部之時,又何嘗不是被注視著呢?

    如今外面的陰影越來越大,幾乎要將整座金絲牢籠壓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