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凈夜見小皇帝連連嘆氣,便寬慰道:“皇上不必憂心,這世間也不止有潘英一人能干。以后,總能挑到好的。” 小皇帝無奈搖頭:“哪是這般容易之事?” 凈夜低著頭不作聲了。 而小皇帝過了好一會兒,才出聲問道:“兄長可愿意幫我?” 凈夜指了指自己,隨即連忙搖頭:“臣可不行,臣不會武功,開蒙又晚,文不成武不就的,哪里敢同潘英作比?” 小皇帝笑了:“潘英是潘英,兄長是兄長。兄長與朕血脈相連,最是親近。而且兄長自有兄長的長處,此番祭祖大典,既然潘英不成事了,便只能交給李堂。兄長只需籠絡(luò)這個李堂,探探他和攝政王之間的聯(lián)盟,是否牢固。一有消息,兄長只管來報?!?/br> 小皇帝說完,便牽住了凈夜的手道:“兄長可愿意幫朕?” 凈夜乖乖地點了點頭:“只要皇上不嫌棄臣笨拙便好。臣會盡力幫皇上的?!?/br> 小皇帝這才滿意地笑了。 凈夜不能長久地留在宮里,宮門快下鑰的時候,小皇帝終是放了人回去。 只是凈夜告退之時,小皇帝忽然提醒他道:“兄長不能總是待在蕭濯身邊,早晚要與他分開的。兄長如今已經(jīng)立府,其實按規(guī)矩,本該設(shè)個開府宴,只是之前朕想著讓兄長多讀書,如今又逢祭祖大典,給耽擱了。無礙,以后若有喜事,兄長再辦宴席便是。只是有一點,未免人言,兄長也不要常常去他那攝政王府,素日里便安穩(wěn)留在玉王爺就好?!?/br> 凈夜點頭:“是,臣明白了?!?/br> 其實凈夜出宮的路上,便問了陳良,陳良說那李堂與蕭濯之間的關(guān)系本就不穩(wěn)固。 李堂圓滑世故,是個墻頭草。 如今他追隨攝政王,日后便也能看風(fēng)向,識時務(wù)。 其實不光是李堂,這朝堂之上的大多數(shù)人,都是如此。 若說起對蕭濯的忠心,如阿羅將軍那般的,定是以蕭濯為先的。 古往今來,攝政的權(quán)臣大多沒有幾個有好下場的。等待他們的,無非就是兩條路,要么是反,要么是死。 真正能全身而退毫發(fā)無損的,少之又少。 凈夜在擔(dān)心蕭濯,而陳良卻擔(dān)憂凈夜,陳良小聲問:“主子,您若是順了皇上的意,偷偷將李堂拉攏過來,那攝政王那邊,會不會與您生了二心?” 凈夜倒是不擔(dān)心這個,他道:“就算是他真的生我氣了,應(yīng)該也不會拿我怎么樣。再說,咱們現(xiàn)在做什么,也不必全然都告訴蕭濯。既然我想站在皇帝這邊,那便要拿出點誠意來。” “你去打聽一下李大人的喜好,咱們先來軟的,看看他肯不肯入套。若是不肯,便去搜尋他的把柄。他為官多年,不會一點錯都沒有。咱們爭取一個月之內(nèi),拿下這李堂。這事不能辦得太快,也不能太慢,總要掌握一個度,讓小皇帝高興了才好。” 陳良笑著點頭:“主子出馬,定然不會錯。您且瞧好吧,屬下一定給您辦得明明白白。” 實際上真如凈夜所料,拿身外之物去哄勸那李堂,是不好用的。 這人過于圓滑,在蕭濯還未落馬之前,他是不會輕易站隊的。 而且李堂也不相信玉親王。 雖說這玉親王是打著皇上的名義與他往來,不過京中人人都知這玉親王與攝政王私底下的關(guān)系。萬一這玉親王明面上是替皇上說話,轉(zhuǎn)而就把他賣了,那李堂可就虧大發(fā)了。 得罪了小皇帝,頂多是影響他以后的仕途??傻米锪耸掑蔷褪莻€死啊。 李堂是個聰明人,暫且還不敢冒這個險。 玉親王也不著急,他手里拿捏著李堂的把柄,就等著祭祖大典結(jié)束,將人親自帶到皇上跟前。 明日,大部隊就會出發(fā)。 凈夜主持祭祖大典,自然也要替天子給先祖上柱香。 路途遙遠(yuǎn),天子不會親往。 原本蕭濯那方也沒有動靜,也沒說要去。 可是臨到要出發(fā)前一日,蕭濯突然請奏,要親自護(hù)送玉親王。 小皇帝聽到消息,倒是笑了一聲,他沖著李公公道:“朕就說過,他定會沉不住氣。此番李堂也和玉親王一道,玉親王有沒有能力幫朕,就看這次了?!?/br> 凈夜出發(fā)前,蕭濯整個人擠進(jìn)了凈夜的馬車,他那輛馬車倒是只管空著。 蕭濯那輛馬車,看起來可比凈夜的奢華得多。 畢竟凈夜做事合乎規(guī)制,蕭濯卻已經(jīng)囂張到快逼近天子出門的排場了。 兩個人坐在馬車內(nèi),遲遲不言。 直到行出了京城,蕭濯才終于開了口:“那日分別,你說要我回去等消息。可這都一個月了,我日等夜等,也沒等到玉親王臨幸……” 蕭濯用了“臨幸”這個詞,硬是給凈夜逗笑了。 外面還有不少外人,凈夜笑了一聲之后,就很快收斂,端坐在那。 蕭濯老老實實地坐在一側(cè),等了好一會兒,才盯著凈夜道:“我也不知道小主子現(xiàn)下是個什么想法,日后還愿不愿意同我親近。只得死皮賴臉地跟上來,問問小主子的意思?!?/br> 凈夜稍微挪動了一些,坐得離蕭濯近了一些。 蕭濯還是沒動,也不知是不敢動,還是等著凈夜主動。 凈夜最后無奈,只好伸出手,去抓蕭濯的手。 蕭濯像是松口氣一般,牢牢將那小手包在自己的大掌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