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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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yīng)該的?!泵废阈α诵?,也不推拒,將碎銀子收了起來,“這都是夫人的吩咐,我不過就是跑跑腿。” 施氏昨晚失眠,將近天亮才堪堪睡著,待到中午才起。施氏隨口問了句:“三姑娘退熱了沒?” 梅香一邊服侍施氏穿衣,一邊稟告顧桑的病況,自是沒有省去病情的兇險(xiǎn)。 施氏皺眉:“竟這般險(xiǎn)?” 梅香道:“奴婢就在跟前瞧著,大夫亦是如臨大敵似的,又是扎針又是測溫,眼都不敢合。若一直高熱不退,三姑娘怕就真燒成了癡傻癥?” 末了,又說了句:“奴婢估摸著,三姑娘這次怕是餓出的???” 施氏揉了揉額頭,冷笑:“餓的?難道顧府還缺她一口吃食?” 梅香說:“夫人,不是三姑娘自個(gè)兒挨饑受餓,應(yīng)跟慧心院那位有關(guān)?” 慧心院住著二姑娘顧皎,而顧皎的生母蒲姨娘,與施氏勢同水火。 施氏一頓:“去查查怎么回事?” 施氏本就對(duì)蒲姨娘有氣,能從其它地方找補(bǔ)回來,自是樂見其成。 很快,梅香便折返回來。 原來,不知何故顧桑和顧皎鬧翻了,顧皎做的更絕,不只將以前送給顧桑的頭面首飾等好物件全都搬走,更是授意下人給荷月院使絆子,尤其是大廚房的管事,每回給荷月院的吃食連府上大黃狗的狗食都不如。 府上看門的大黃狗還有rou呢,荷月院連rou末都見不著。 把柄送到跟前,施氏豈能視而不見? 當(dāng)即,便以廚房管事以下犯上克扣府上姑娘的吃食中飽私囊等名義,要將管事攆出顧府,管事不甘心放棄這等好差事,自是將顧皎攀咬出,施氏不給顧皎和蒲姨娘狡辯的機(jī)會(huì),直接關(guān)了顧皎禁閉,罰她閉門思過一月并抄寫《女訓(xùn)》五十遍。而廚房管事則罰薪資半年,責(zé)打二十,以儆效尤。 當(dāng)然,這一切處罰都是顧顯宗沒在府上的前提上,否則依著蒲姨娘的哭鬧媚纏,最終只能輕放。 施氏出了一通氣,心情頗好,中午的烏雞湯都較平時(shí)多喝了一碗,忽的想到一事,問許嬤嬤:“荷月院的婢女是不是只有一個(gè)?” 許嬤嬤道:“是,前兩年三姑娘的奶嬤嬤出了府,便沒再添加新的婢女?!?/br> 正說著,顧九卿身邊的婢女陌花走了進(jìn)來。 陌花躬身行禮:“夫人安好?!?/br> 隨之便將一方古樸繡著云紋的木匣子遞了過去,“夫人,大姑娘聽說夫人昨夜失眠,特命婢女將安神香送過來,夫人睡前可熏上,助眠效果甚佳?!?/br> “九卿有心了?!?/br> 其實(shí),施氏更愿意女兒多陪她說說話,親近親近,但知道以顧九卿的性子多半是她說,而女兒大多安靜聽著。女兒對(duì)她的身體狀況如此上心,平日里好東西都會(huì)往她屋子里送,她不能貪心。 施氏又問顧九卿在干什么,陌花一一回答后,便告退了。 陌花離開前,聽到施氏說:“讓梅沁去荷月院伺候著,三姑娘不是跟二姑娘鬧掰了么,就別給她們和好的機(jī)會(huì)?!?/br> 陌花微微皺眉,快步回了昭南院。 金桂飄香,茶花菊花等各種獨(dú)屬于秋季綻放的花朵爭相開放。 顧九卿佇立于院中,白衣勝雪,他面無表情,眉眼無溫,周遭花色皆不入眼,唯獨(dú)盯著墻角的槐花樹出神,槐樹長得高大粗壯,不知為何,讓人覺得似乎長得過分好了些,畢竟這顆槐樹種植不過十年,卻總有種百年老槐樹之感。 槐花早已過了花期,樹上只余半黃半綠的葉子,隨風(fēng)搖曳,又打著旋兒融入塵泥。 秋風(fēng)拂過,卷起他的白衣,蕩漾的弧度逶迤而瑰麗。雌雄莫辨的臉龐,難掩風(fēng)華絕代之姿。 顧九卿眸底幽暗,隱約閃過一絲懨戾,他聽著身后婢女的回稟,靜默了一會(huì)兒,才涼悠悠地開口:“無事,主院那邊又不只一個(gè)?!?/br> 陌花繼續(xù)稟告施氏處置廚房管事和顧皎一事,顧九卿伸手折斷一根槐花枝條,拿在手里把玩,片刻,枝條喀嚓一聲折為兩截: “我這位母親,倒底是心善。” 妻妾爭斗多年,妾室還是沒倒。不過,有人分施氏的心,施氏的目光就不會(huì)時(shí)刻關(guān)注他這個(gè)‘女兒’。 畢竟,他還不想施氏當(dāng)槐樹的養(yǎng)分。 小廝陌上拿著一卷畫軸踏進(jìn)內(nèi)院,走到離顧九卿三尺遠(yuǎn)的地方,恭敬稟道:“大姑娘,這是六皇子殿下遣人送來的丹青,是六皇子親手所作,望大姑娘能喜歡。” 說罷,展開畫卷。 所畫之人正是顧九卿,神態(tài)栩栩如生,惟妙惟肖,更將顧九卿孤傲清高的氣質(zhì)刻畫的入木三分,恍若神女落凡塵,可見司馬睿的丹青墨畫之技精湛。 畫末,似題了一首小詩。 顧九卿隨意掃一眼,便讓陌花收起來,并讓陌花找件適合司馬睿的禮物回贈(zèng)。 陌花想了想,依言翻找出一個(gè)未用過的香囊,顧九卿眉心微凝,倒底也沒說什么。 顧九卿緩步走向室內(nèi),沒頭沒腦問了句:“醒了沒?” 陌花愣了半晌,才回味過來問的是顧桑,當(dāng)即便道:“正午的時(shí)候還沒醒,不過聽說燒退了,晚上之前應(yīng)該能醒的?!?/br> * 申時(shí)兩刻,顧桑醒了過來。 她睜開眼睛,只覺頭重腳輕,渾身虛軟無力,連抬手都困難,胃里也是難受得緊。 守在床側(cè)的秋葵驚喜抬眸,眼里閃動(dòng)著淚花:“嗚嗚嗚嗚,姑娘,你終于醒了,你不知道奴婢昨晚都快嚇?biāo)懒恕!?/br> “秋......葵?!鳖櫳L撊蹰_口,聲音干啞得厲害,喉嚨更是火燒火燎地疼,“水?” 旁邊面生的婢女趕忙倒了一杯茶水,遞給顧桑,待潤了潤喉嚨,顧桑勉強(qiáng)覺得好受了些。 婢女笑道:“三姑娘餓了吧?三姑娘想吃什么?” 顧桑靠在軟枕上,沒有說話。 秋葵道:“梅沁,你陪著姑娘,還是我去廚房。” 梅沁搖搖頭:“姑娘剛醒,奴婢也是第一次來荷月院伺候,還是你近身服侍比較周到,我去廚房弄吃的?!?/br> 秋葵想想也是,何況梅沁是施氏撥給荷月院的婢女,她的話在廚房那幫子踩低捧高的人面前更好使。 秋葵便不再客氣,說道:“大夫說姑娘飲食易清淡易克化,姑娘又好久沒進(jìn)食,可能沒什么胃口,不如就做些沙參小米粥,再來幾樣開胃的小菜即可?!?/br> 梅沁離開后,不等顧桑相問,秋葵便將梅沁的來由以及高熱病重等諸事交代得一清二楚。 話多就是好,省了顧桑套話的過程。 折騰自己,本是為了讓女主消消氣,沒想到還有額外好處。 不過施氏插手,未見得是為了她,應(yīng)是和蒲姨娘打擂臺(tái)所致,但她是實(shí)實(shí)在在的得益者。 對(duì)顧桑來說,這場病很值。 只是,聽秋葵說起昨夜的兇險(xiǎn),她倒底是有些后怕。 差點(diǎn),就將自己作死了呢。 第6章 秋葵感慨道:“夫人不愧是一家主母,心胸寬廣,做事坦蕩,不是那種暗地里使手段的小人?!?/br> 秋葵打定主意,定要趁此機(jī)會(huì),力勸顧桑同主母修復(fù)關(guān)系。只要主母能眷顧荷月院幾分,慧心院的人就不敢欺辱她們。 顧桑摸了摸左手的繃紗,抿唇笑了下:“夫人對(duì)荷月院有恩,是得心懷感恩,等我身體好些,便去拜見夫人?!?/br> 女帝的母親,她肯定是要攻略的。攻略女帝的難度比較大,更是一場持久戰(zhàn),她在顧家的安逸生活,還要靠施氏庇護(hù)。 秋葵一愣,直接省了規(guī)勸之語:“姑娘能這樣想,奴婢高興?!?/br> 畢竟妻妾差別甚大,單以蒲姨娘的身份,能給三姑娘謀求好婚事么,肯定要依仗主母。 顧桑捧著茶杯,又喝了幾口茶水,忍著胃里強(qiáng)烈的不適,平靜地問道:“昨天是大jiejie院里的人,將我送回來的?” “是。不過,姑娘回來的比較晚?!鼻锟苫蟮?,“姑娘是跟大姑娘相談甚歡嗎?” 秋葵知道顧桑去找顧九卿,卻不知她是去負(fù)荊請(qǐng)罪。 顧桑摩挲著茶杯邊沿,抿了抿唇:“具體什么時(shí)候?” “酉時(shí)一刻。” 顧桑茫然了一瞬,將古代時(shí)辰換成現(xiàn)代時(shí)間,大概就是晚上七八點(diǎn),她捏著茶杯的手指驟然縮緊,深呼吸再深呼吸,反復(fù)數(shù)次,才忍住爆粗口的沖動(dòng)。 太狠了。 太黑心了。 她不會(huì)天真的以為,自己昏迷將近四五個(gè)小時(shí)內(nèi),女主會(huì)大發(fā)善心讓她躺床上給她蓋被子。 顧桑咬牙,語氣還算平靜:“我回來是什么樣子?” “臉色白的沒血色,手腳更是冰涼,如冰坨子似的,奴婢灌了個(gè)湯婆子給姑娘捂著,還是沒捂熱,姑娘半夜就發(fā)熱了?!?/br> 秋葵看了看顧桑仍舊沒血色的病容,小心問道,“姑娘有什么不對(duì)嗎?昭南院那邊的人說,姑娘是跟大姑娘談話累了,也不知怎么就睡了過去,便將姑娘送了回來。” 顧桑差點(diǎn)氣笑了。 她指著自己,一字字道:“我、累得睡了過去,確實(shí),確實(shí)如此?!?/br> 不得不再次感慨,不愧是女帝。 睚眥必報(bào),心狠手黑。 也不知經(jīng)此一遭,女主可會(huì)解氣? 秋葵總覺得哪里不對(duì)勁兒,可又說不上來。 等梅沁從廚房回來,擺上飯菜,顧桑吃了些熱騰騰的粥菜,胃里舒坦了,心情也才慢慢平復(fù)下來。 顧桑下床勉強(qiáng)活動(dòng)了幾步,頭眼發(fā)暈,又躺回了床上,她瞇眼看著屋里忙碌的新婢女,暗自觀察了一會(huì)兒,大概就摸清了新婢子的性格人設(shè),不同于秋葵的話多,是個(gè)話少做事勤快又穩(wěn)重的,至于老不老實(shí),值不值得信任,還有待考量。 她本能地釋放出身為綠茶的親善魅力值,綠茶嘛,就是讓周圍人都覺得她好啊。 顧桑溫聲詢問了一些沒甚要緊的瑣事。 比如:你是哪里的人?家中父兄姐妹身體可好?來荷月院可會(huì)覺得不適應(yīng)?畢竟梅沁是主院那邊的二等婢女,來了荷月院雖是近身伺候顧桑,算是一等可比不得主院的二等。 只是梅沁是個(gè)父母雙亡的孤兒,嘮嗑似乎嘮不下去了。 顧桑輕笑:“你看我也沒娘,有爹跟沒爹一樣,以后我們就是相扶相持的一家人?!?/br> 滿面病容的少女笑起來,襯得那雙烏黑的眸子尤為清澈,純粹似琉璃,清純又甜美,溫暖又美好,不染世間污濁與塵埃。 梅沁抬眸看了看顧桑,又垂下眸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