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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玄幻小說 - 未到花朝一半舂在線閱讀 - 第四十三章情何以堪

第四十三章情何以堪

    自園中回宮,皇帝便一病不起了。

    貴妃帶著太子妃及永平公主日日侍奉在床側(cè),不容旁人近身。

    容貴妃倒也不見驚惶之色,每日早晚偕同花朝到龍德殿請(qǐng)安問藥,并不多做停留。

    日子一天涼似一天。

    宮中的歲月仿佛除了季節(jié)變遷,便十年如一日的相仿。

    :“公主,您都看了一日了,今日天兒還算好的,咱們出去逛逛吧?!蔽瀮汗緡伒?。

    花朝放下手中的書卷,下意識(shí)捏著肩膀笑道:“怎生這樣閑不???前日在湖上泛舟,昨日逛了園子,今日剛歇了這半日,又發(fā)慌了嗎?”

    螢兒笑著上前為她揉捏:“您還別說,真是坐不住呢,有幾個(gè)像您這樣心定氣閑的,別的倒罷了,只說永平公主好了,每日在皇上跟前侍奉著,一得了閑又是宴客又是游湖,倒比往日還忙碌了些?!?/br>
    :“說起來,也該去給父皇問安了,你隨我一同吧?!被ǔ焕頃?huì)那些閑話,只起身道。

    螢兒歡喜不已,急急在里間取了流彩飛花織錦銀狐斗篷出來,細(xì)細(xì)為花朝披在身上,又將玉雕嬰戲紋手爐放在花朝懷中籠住,主仆二人低聲說笑著便向外走去。

    剛走出無憂宮,螢兒便哆嗦著叫道:“這是什么鬼天,可冷死我了?!?/br>
    花朝好笑的看著她:“咱們殿內(nèi)門戶緊閉,日夜不休的燒著銀碳,自然覺不出冷來,甫一邁出殿門,可不是冷的刺骨嗎?”說著,將懷中暖爐遞給她。

    螢兒只是不接:“哪有奴婢暖著,叫主子挨凍的理兒,況且您最怕冷不過了。”

    :“我哪里會(huì)凍著,瞧,這斗篷暖著呢,一絲風(fēng)也進(jìn)不去,你只管安心捧著吧。”花朝含笑將玉爐放在她懷中,吸了一口冷冽的寒氣。

    螢兒眸子隱隱感動(dòng):“不是奴婢夸自己個(gè)的主子,這宮里大大小小數(shù)百個(gè)主子,要說待底下人,還要數(shù)公主最和善,皇上命秦總管給咱們宮里挑奴才的時(shí)候,多少人削尖了腦袋要往咱們宮里來呢。”

    花朝隨意聽著,并不多言。

    螢兒一發(fā)來了興致:“若說最難伺候的主兒,要數(shù)永平公主了,不歡喜了要打要罵,歡喜了還是又打又罵的,叫不摸不透她的脾性,您沒見她貼身伺候的宮女蘭兒那份謹(jǐn)慎的模樣,饒是如此,那身上還沒個(gè)好,新傷連著舊痛,奴婢看著都怕

    :“放肆!”

    身后兀的傳來一身冷斥,唬了螢兒一跳,待轉(zhuǎn)過身子,忙跪下道:“奴婢給世子殿下請(qǐng)安?!?/br>
    凌徹身著玄色錦袍立在橋頭,冷冷道:“深宮禁苑,豈容你隨意誹謗主子?”

    :“奴婢失言,請(qǐng)世子恕罪。”螢兒不安道。

    凌徹不再看她:“以后不可如此口無遮攔,你一旁稍候,我有話和公主說?!?/br>
    螢兒偷偷看了花朝一眼,卻也不敢違抗,遂遠(yuǎn)遠(yuǎn)站到橋尾。

    花朝始終背對(duì)著凌徹,不曾回頭。

    :“多日不見,還好嗎?”凌徹沉默半晌,開口道。

    花朝望著冰窒的湖水,淡淡道:“一切都好,多謝世子掛念?!?/br>
    凌徹微微蹙起眉頭,嘆息道:“你又誤會(huì)了嗎?我并非為了她的聲名著想,只是隔墻有耳,若是螢兒的話被有心之人聽到,又要為你惹來不必要的麻煩。”

    :“世子說哪里話?本是花朝約束奴才不力,你為二皇姐的聲名著想亦份數(shù)應(yīng)當(dāng)?!被ǔ底砸а廊袒厝袒匦牡椎乃釢?。

    凌徹忍無可忍,用力將花朝的身子扳轉(zhuǎn)過來面向自己:“非要如此嗎?”

    :“世子似乎問過同樣的話,我的回答想必你還未曾忘記,今日今日依舊不曾改變什么?!被ǔ従彺瓜履抗?,平靜的微笑著,心口卻是生疼的厲害。

    凌徹凝眸看她,面上不見了往日的冷靜自持,花朝眼里亦是淚光瑩然。

    沉寂的宮苑中,只聽得北風(fēng)在耳邊呼嘯而過,昔日青梅竹馬,親密無間的兩個(gè)人相對(duì)無言。是上天作弄吧,誰又曾想到今日竟會(huì)站到你死我活的對(duì)立面,叫人情何以堪?

    :“你曾問過,若是有天我被迫嫁給不愛的人,會(huì)不會(huì)有嵐若那般決絕,今日,我依舊要問,我愛的那個(gè)人,他心里到底愛著誰?”花朝定定望著他。

    凌徹一言不發(fā),將她緊緊摟住。

    強(qiáng)壓在心底的悲酸陡然鋪天蓋地將花朝湮沒,最后一絲期冀頓時(shí)化作烏有,她再也忍不住淚流滿面,張臂摟住他頸項(xiàng),埋首在他懷中良久,再度揚(yáng)起臉時(shí)已是冷若寒霜:“從此蕭郎是路人,世子和我都要謹(jǐn)記在心,對(duì)了,我該改口叫你姐夫才是?!?/br>
    那淡淡姐夫兩個(gè)字,突如襲來沒有任何防備的砸在凌徹心上,叫他頹然垂下手臂。

    :“花朝。”

    兩人驀然回首,卻是蕭桓。

    他身上朝服未退,想必是剛剛下朝,只見他疾步趕來,笑對(duì)凌徹道:“這樣巧?”

    凌徹唇角抿緊,冷冷注視著并肩而立的兩人,眸中戾氣忽重。

    :“是啊,正要去給父皇請(qǐng)安,剛巧遇見世子?!被ǔc凌徹拉開幾步距離,對(duì)蕭桓微微一笑,刻意解釋道。

    蕭桓親昵道:“冷不冷?”隨手為她攏了攏銀狐斗篷,絲毫不在意有人在。

    花朝搖搖頭,安寧笑道:“幸好在這里遇見了,不然要你白跑一趟?!?/br>
    :“那又有何妨?”蕭桓輕撫她長(zhǎng)發(fā),滿目愛憐。

    :“也好,我們一同去給父皇請(qǐng)安吧。”花朝淡笑道。

    :“你說怎么樣都好。”蕭桓亦笑道。

    兩人旁若無人的你一言我一語,凌徹已然拂袖而去。

    花朝自眼角瞥到他離去的背影,面上不經(jīng)意lou出一絲落寞。

    :“日后若要做戲,做的再徹底一些,至少不要讓我一眼就能看穿!”蕭桓驀然扯過花朝,深深看向她眼底,沉了臉色道。

    花朝被他洞悉一切的凌厲目光驚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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