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發(fā)落
貴妃忙道:“皇上,允兒是酒后失言,他自己說了什么自己都不知道,還是先讓他下去歇著吧,今日是小皇孫的滿月之喜,莫讓他掃了皇上的興。” 皇帝深深的看了他一眼,出乎意料道:“蕭桓,你可知罪?” :“是,臣知罪?!笔捇腹蛳碌?。 花朝和容貴妃面面相覷,急轉(zhuǎn)而下的情勢叫人不知如何是好。貴妃亦是糊涂極了,便是被母妃一巴掌打清醒的太子也愣在原地,眾人越發(fā)茫然不解。 皇帝冷冷道:“你可知你犯了什么罪?” :“出言不遜,使太子心生魔障,以致皇上與太子父子間產(chǎn)生嫌隙,臣有罪。”蕭桓垂下頭道。 皇帝冷哼一聲道:“驚鴻,你身為百官之首,倒是說說蕭桓此等行徑該如何處置?” 凌驚鴻此時(shí)卻摸不透皇帝的心思,只道:“還請(qǐng)皇上明示?!?/br> :“你本出身詩禮大家,卻全無半分謙遜之心,處處逞口舌之快,朕看來,誠然是才華橫溢,卻該好生歷練歷練方可成氣候,這樣吧,就發(fā)落到京畿大營去,將那些子書生意氣和傲氣磨平了再回朝任職。驚鴻,你看如何?”皇帝淡淡道。 凌驚鴻自然沒有任何異議:“皇上處分的極是妥當(dāng)。” :“恩,就到王昭手下做個(gè)書記官吧?!被实鬯闪艘豢跉?。 眾人不禁愕然,若說蕭桓觸了盛怒發(fā)落到軍營受教,也說的過去,以往也不乏先例,可這書記官依舊是文職,未免也發(fā)落的太輕了些。這蕭桓向來圣眷優(yōu)渥,以未來駙馬的身份來說,皇帝今夜實(shí)不該如此動(dòng)怒的,可這樣看來,又似不至于嫌惡于他。 ;“罷了,你去吧?!被实勖鏌o表情的發(fā)話。 蕭桓謝了恩,轉(zhuǎn)身出了殿門。 花朝待要說話,容貴妃卻捏了她的手,搖頭阻止。 :“皇上,這會(huì)子該放禮花了?!鼻赜裥⌒牡?。 皇帝微微lou出笑意:“好,傳話放吧?!?/br> 眾人都隨著皇帝邁步出了殿門,立在就去回廊下,只見漫天流光溢彩,紛紛揚(yáng)揚(yáng)如落了一場五彩斑斕的大雪,一道又一道打破暗夜的深沉寂寥,凌徹不知何時(shí)站在花朝身側(cè),面上依舊是一泓不變的清冷淡漠,卻在花朝轉(zhuǎn)向他的那一刻,蔓延起無邊的溫暖笑意。 穿越似水流年。 恍惚又是那年上元。 只是,物是人非幾度秋。 晚宴就這般不歡而散,花朝抱了琛兒與容貴妃向無憂宮走去,眾宮女內(nèi)侍打著燈籠遠(yuǎn)遠(yuǎn)跟在后頭,容貴妃手中自挑了一盞玻璃八角宮燈,沉默了半晌,花朝才憂心忡忡道:“這是怎么回事?父皇怎么對(duì)蕭桓象是變了一個(gè)人?” :“我也很是意外?!比葙F妃蹙起眉頭道。 見花朝沒有做聲,忽地笑道:“怎么?為他擔(dān)心了?” 花朝氣結(jié):“還有心思打趣我嗎?” :“依我看,皇上是在保護(hù)蕭桓,為了嵐若一事,凌驚鴻已恨他入骨,如果繼續(xù)同朝共事,只怕凌驚鴻按奈不住要痛下殺手了?!比葙F妃沉吟道。 花朝只覺頭痛,無奈轉(zhuǎn)了話題道:“得了閑還要煩你出宮看看四哥哥呢。” :“眼下,倒有機(jī)會(huì)?!比葙F妃含笑道。 走到一片花徑小道,兩人分手告辭。 無憂宮。 正殿內(nèi)一片燈火通明,進(jìn)的殿來只見嵐若安閑的斜倚在軟塌上,由月娘陪著做些小衣服。 :“寶寶兒?!睄谷羯焓纸舆^琛兒。 花朝強(qiáng)忍下不安的心緒,笑道:“寶寶兒好乖,父皇歡喜極了?!?/br> 嵐若柔柔撫著琛兒胸前的那塊玉佩,面有哀傷之色。 :“明日到天一寺為寶寶兒祈福,你說好不好?”花朝定定看著她笑道。 嵐若一驚:“果然嗎?” :“過會(huì)子命螢兒去回父皇便是,對(duì)了,容貴妃會(huì)和我們一同前往?!被ǔc(diǎn)頭道。 待眾人去后,嵐若方急急道:“真的可以嗎?駱傾城她不會(huì)懷疑嗎?” 花朝將今日夜宴的狀況大致與她說了,又道:“想來,這幾日她都沒有精神來注意我們,況且,天一寺的住持與蘭陵蕭氏有著莫逆之交,蕭府與天一寺內(nèi)有地道相通,這是她萬萬想不到的?!?/br> 嵐若稍稍安心。 :“今日蕭桓提及武烈帝,朝中大臣很是震動(dòng)?!被ǔ偷偷?。 嵐若冷笑道:“那又如何?還不是懼怕我父王而不敢有所做為,他們都是墻頭草,kao不住的。我們手中既無權(quán),又無勢,只好慢慢來了。” 花朝猛然被觸動(dòng),一時(shí)卻又說不上來。 :“朝兒,你怎么了?”嵐若奇怪的看著她。 花朝醒過神來:“哦,沒什么,你早些歇著吧,我也累了?!?/br> 回到寢殿,小安子已等在那里:“奴才參見公主?!?/br> :“起吧?!被ǔ>氲拿蛄艘豢诓?。 小安子恭敬道:“蕭大人說,公主不必?fù)?dān)憂,他很好?!?/br> :“恩,你去告訴蕭大人,明日我和太子妃,容貴妃娘娘帶著小世子一同去天一寺祈福?!被ǔ⑽㈤]了雙眼道。 小安子應(yīng)著出了殿門,靈巧的身形消失在暗夜里。 次日。 三人果然起駕前往天一寺上香。 皇帝特派了禁軍相隨。 坐在轎中,螢兒笑對(duì)花朝道:“這天一寺的住持要好生感激公主呢,若不是公主常來,那里來的今日這般恢弘熱鬧氣象?!?/br> :“這天一寺確與我有著不解之緣?!被ǔ嘈Φ?。 螢兒低頭為花朝撫平云霏妝花緞織彩百花飛蝶錦衣上佩帶的明珠絳帶,又扶正了她發(fā)間因馬車顛簸而散開的珠釵,笑道:“姑姑囑咐您,今日定要求只簽的?!?/br> 花朝漫不經(jīng)心的應(yīng)著。 轎外并不曾鳴鑼清道,是以人群熙熙攘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