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門陳皮.章二十八
中秋這天,陳皮果然一整天都沒有出門,從早上一睜眼就跟在阿洛屁股后頭,阿洛走到哪他就跟到哪,仿佛一個甩不掉的小尾巴。 一直到用了早飯,阿洛百無聊賴的在院子里溜溜達(dá)達(dá)的消食,陳皮還是亦步亦趨的尾隨在后,比伺候皇帝的公公還要敬業(yè)。 “哥哥,你沒有自己的事情做嗎?你要是閑著無聊到后院幫著把雞喂了多好,我又沒雇你跟著我。”阿洛溜達(dá)夠了忍無可忍,平時陳皮不在家,這個時候正該是她苦讀話本的時間,可陳皮一直跟著,叫她怎么去看那些郎情妾意黏黏糊糊的本子,近來她癮大的很,一天不摸書就心癢難耐,這會兒已然是憋不住了。 “你說讓我在家里陪你過節(jié),怎么,這才不到半天就嫌我煩了!”陳皮倚著門框,雙手環(huán)胸,似笑非笑的望著她,“我又沒礙著你什么事,你想做什么便做什么,不用管我。” 說的輕巧,阿洛眼神下意識往書柜的方向飄,要是被他發(fā)現(xiàn)自己還在看那不可描述的‘yin書’,指不定又要解開褲腰,讓她親自‘cao刀’。 陳皮看著她發(fā)散的目光就知道她心里打什么小九九,他也不戳破,就愛看小傻子像熱鍋上的螞蟻,被油鍋燙的跳腳的模樣。 “那我要去嗯嗯呢,你敢不敢來!”阿洛掐著腰故作姿態(tài)的挺起胸膛,料他絕對不敢來,可他卻低估了陳皮下限,只見他撇嘴一笑,雙手環(huán)胸,猛的逼近到她面前,盯著她的眼睛毫不畏縮,挑著眉一字一句的說:“你敢去我就敢跟,給你擦屁股都行!” “誰稀罕啊!” 阿洛簡直被他氣的跳腳,攥著拳頭的手都微微有些發(fā)抖,正在咬牙忍耐給他臉上來一拳頭的沖動。 但陳皮偏偏還要火上澆油。 “想打我?來啊!反正你這拳頭也就跟撓癢差不多!”也不怨陳皮如此囂張,只聽他又說:“還是說,你藏的那些好東西,郎情妾意的yin穢本子都不想要了?!?/br> 阿洛的秘密被拆穿,登時心里有鬼,點(diǎn)子也就不正了,趁陳皮不注意撒腿就跑,妄圖能甩掉這條礙事的尾巴,可她忘了陳皮一身詭譎的功夫,幾乎是剛一動身就被他察覺了意圖。 反倒是陳皮不慌不忙,料她也逃不出自己的手掌心,便干脆玩起了貓捉耗子的游戲,每當(dāng)阿洛以為快要把他甩掉的時候他就神不知鬼不覺的出現(xiàn)在她眼前,游刃有余的看她喘的彎下腰的狼狽姿態(tài)。 這樣幾次下來阿洛漸漸的開始有些體力不支,當(dāng)她蹲在地上喘著粗氣又一次看見那雙收悉的腿立在眼前,她連頭都沒抬,上氣不接下氣的說:“我認(rèn)輸了,跑不動…跑不動了!” “這就認(rèn)輸了,我才剛剛來了興致,你也太沒用了!”陳皮嗤笑一聲,伸手勾起她的下巴,迫使她與自己對視,“對了,忘了告訴你,你剛才跑的時候,我把你藏在柜子里的那些書都扔進(jìn)灶堂了,這會兒估摸已經(jīng)灰都不剩了!” 他說這話是笑著的,阿洛卻想哭。 痛,她的心好痛,那可是她從市面上一本一本淘來的,還有好幾本翻都沒翻呢,就這么以身殉職了,冤都冤死了。但看著陳皮投向她的眼神,她再不甘也不敢和這個罪魁禍?zhǔn)捉邪?,不然殉的就不止是書了,她自己都難保。 “燒的好,我正嫌它們占地方呢!”阿洛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違心的附和道。 “嗯,看你累的滿頭大汗,快回房歇歇吧!”陳皮替她抹去額角泌出的點(diǎn)點(diǎn)細(xì)汗,用哄的口吻說,“正巧繡莊把咱倆的婚服送來了,你試試嫁衣合不合身,上不上眼,若不合身不上眼還得叫繡娘重新改制,不好耽誤了咱們的吉日?!?/br> 要說相看八字合吉日,當(dāng)屬八爺乃九門中翹楚,一手包攬了九門內(nèi)婚喪嫁娶紅白兩事,專業(yè)對口且價格公道。但如今八爺跟著張啟山離開了長沙,城門樓子底下算命的陳瞎子也料事如神,給了個越早越好的批算,深得陳皮的心,便定在了八月節(jié)后九月初五,堪堪只剩二十多天的時間,可不得加緊準(zhǔn)備。 一聽婚服到了,阿洛當(dāng)即來了精神,她這輩子還是第一次結(jié)婚,一定要漂漂亮亮的才行,隨之便忘了那些早已變成爐渣的畫本子,拋下一句‘我去試試’,快樂的回房試衣服去了。 “真是傻子…”陳皮低聲呢喃。 陳皮找了城里最好的秀坊,花了大價錢叫手藝最好的繡娘加緊趕制的婚服,大紅繡金龍鳳呈祥的圖樣,阿洛穿著竟真有了幾分新嫁娘的氣派,只覺得哪哪都合身,哪哪都美。 “好看,真好看!”陳皮情不自禁的拍手稱贊,“這衣裳一穿,我真是恨不得今晚就跟你拜了天地!” “你快要試,這是我第一次成親,可千萬不能出丑!”阿洛說著抖開陳皮的那身婚服就往他懷里塞。 陳皮沒接,整個人仿佛沒有骨頭一樣靠在阿洛身上,哀聲假哭,“哎呦…我剛才追你時閃了腰,疼的站不起來,你幫我換!” 阿洛沒想到他來這一出,白眼都快翻到天上去了,“你剛才不還好好的,一換衣服就閃了腰,我信你個鬼!” “你愛信不信,你不幫我我就不換,到了那天不合身也沒辦法!”陳皮吃準(zhǔn)了她要面子,耍起賴來毫不手軟。 “換,我?guī)湍銚Q還不行嗎!” 阿洛也是沒有辦法,畢竟陳皮這不要臉的貨說得出做得到,到時候衣服不合身丟的還是她的臉。 陳皮聞言立刻站直了身子,裝都不裝了,乖乖任阿洛擺弄著穿衣,笑的嘴角都塊裂到耳根子。 只不過這柔軟的小手免不了要碰觸到他身上,陳皮揣著壞心眼兒,自然不像阿洛那樣坦然,只碰了幾下就勾起了他未曾刻意壓制的情愫。 扣子扣了一半,陳皮忍不住攥住了她放在領(lǐng)口的手,傾身逼得她倒退了幾步,直到脊背撞上門板發(fā)出兩聲‘吱呀’。 “你別胡鬧,弄壞了衣服怎么辦!”阿洛這會兒還惦記著婚服,她可寶貝這身衣服,就怕陳皮不知輕重,哪怕是勾一點(diǎn)絲她都要心疼的。 “那你可千萬別動,我手粗,萬一碰到哪掉了珠子穗子可就不好看了!”陳皮算是拿準(zhǔn)了她的弱點(diǎn),牢牢的將她壓在門板上不肯放松。 “那你想怎么樣?!卑⒙逶鯐恢囊庥?,卻還是不死心的要問。 陳皮沒應(yīng)聲,低下頭埋在她頸間深深吸了一口氣,少女身上溢出的馨香對他來說是最毒的迷藥,只要一口就足以讓他沉醉其中。 “你好香,怎么這么香?”他在少女耳邊低聲詢問,卻并不是真的想知道答案,因?yàn)樗]有給她開口的機(jī)會,低頭便吻住了她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