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陸時川說話刻薄卻字字在理,遲馳不得不找個人依附,他對陸時川最為熟悉,只想知道陸時川的目的是什么。畢竟遲馳并不覺得被包養(yǎng)在某種程度上是一種懲罰。 于是遲馳問出了這個問題,他問陸時川想要什么。 陸時川沒有直接回答這個問題,他冷靜地掃視了一圈遲馳,慢道:“五年之內(nèi),我送你到你想到的任何位置,五年之內(nèi),你聽我差遣,等我玩夠這五年,天高海闊,你想去哪里都可以?!?/br> “五年后你會有自己的工作室,可以獨立運營你的工作、有自己的生活,越川不干涉,但前提是,名義上,你不能離開越川?!?/br> “這就是我的條件。” 遲馳倒是沒有想到陸時川這么痛快,又這么大方,卻又非常避重就輕,他臉上帶著淡淡笑意問道:“可你沒說你想要什么?!?/br> “我想要一個能夠成為越川象征的,永遠(yuǎn)的搖錢樹?!标憰r川從口袋里挑揀出兩張卡,遙遙地拋了過來,砸在遲馳的胸口處后,往下墜去。 是一張房卡和一張黑卡。 遲馳撿起地上的兩張卡,望向已經(jīng)沒了人跡的門口,手指來回摩挲著卡面,若有所思。 第4章 吃橘子 04 遲馳給朋友賠了那件衣服,把那積善行德?lián)Q來的五萬塊花了個大半,又將拖欠了幾天的房租和接下來三個月的房租給房東轉(zhuǎn)了過去。房東那邊自顧著收了錢,倒也沒多說什么。 悅運傳媒所有旗下藝人開會的通知是在半個月后才下達(dá)的,一群聽聞悅運要倒閉時便四處尋出路的糊糊們,這段時間該找工作的找了工作,該賣小攤的賣了小攤,該跳槽的跳了槽,哪怕是聽聞越川要并購,也沒有挑起這群人內(nèi)心中的半點波瀾,最后到場的人數(shù)只有一半不到。 遲馳是最早到的,他最近閑著也算是閑著。這兩天催促著讓霍邱山把那件他吐毀的衣服報銷了,哪怕不動陸時川那張黑卡,手頭也還算寬裕,估摸著能好好度過這段長草期,便沒有自討沒趣的再去找其他工作。 公司會議室的軟椅,遲馳坐了不少次,每次進(jìn)會議室的時候,王壽允總是打著給他們規(guī)劃未來的由頭,把人拖進(jìn)來開會,講來講去也不過是一堆大空話,沒有半個字是真的。 會議約定的時間是十點半,人拖拖拉拉地來了一半,越川那邊的人倒是來的格外準(zhǔn)時,遲馳正閉著眼睛小憩,突然聽見重重的、文件夾砸在桌面上的聲音,他幽幽睜開眼,看向來人,是陸時川身邊的秘書,姓陳。 年紀(jì)似乎比他們長上一些,不說話時滿臉兇相,冷酷無情地轉(zhuǎn)頭對著門口的人道:“等會再有人,告訴他們遲到了就不用再來了?!?/br> 遲馳面色不改,心道這人氣勢不小。 會議上,簡單介紹了點基本情況,緊接著就開始給人劃上三六九等,哪些人需要再磨煉基本功的,哪些人可以直接跟著對應(yīng)的經(jīng)紀(jì)人的如此云云。悅運傳媒茍延殘喘了五年,有能力的早已跳槽走人,大部分的人基本都只能說是個蔫巴的小蔥,稱不上幾分貨色,只能先跟課打基礎(chǔ)。 報到遲馳的時候,陳秘書一臉冷靜、漠然,仿佛這所有的東西都是理所應(yīng)當(dāng)。陸時川給他配備的是越川現(xiàn)在數(shù)一數(shù)二的經(jīng)紀(jì)人,徐琳,眾所周知的,被越川高價從別的娛樂公司里挖進(jìn)來的經(jīng)紀(jì)人,至今為止手下還沒有開始正式帶越川的藝人。 頭一份兒,天大的便宜,落到了遲馳頭上。 眾人艷羨的、質(zhì)疑的、揣測的目光被遲馳一一盡收眼底,他掃視了一圈,禮貌且紳士地微微笑了下,對著撲面而來的惡意不予半點反應(yīng)。 會議結(jié)束后,人群被遣散,陳秘書穿過來走到會議桌最末端,神色淡淡地望著他,“陸總叫你今晚去等他?!?/br> “知道了?!边t馳點頭示意,神態(tài)自若地伸出手遞到陳秘書面前,重新自我介紹道,“遲馳?!?/br> 陳秘書只是低頭看了看他的手掌心,眼底說不清是什么情緒,總之稱不上欣賞,仿佛是見慣了他這種借著勢力上位搶資源的人,他沒有伸手,冷靜道:“陳亞煜?!?/br> 遲馳低笑一聲,自顧著收回手,不再自討沒趣。 遲馳也沒有陸時川的聯(lián)系方式,高中同學(xué)群里倒是有一個他的微信,不過頭像很早以前就變成全黑的了,個人信息也清了空,估計早就換號了。 聯(lián)系不上陸時川,陳亞煜也沒有通知他該帶點什么,花陸時川的錢給陸時川帶見面禮,多少有點不上臺面,遲馳索性提了袋水果,想著樸實點兒總行吧。 地點在五星級酒店頂層的大套房,遲馳大學(xué)畢業(yè)后也來過幾次,大多數(shù)時候都是借霍邱山的光,畢竟他已經(jīng)一窮二白很久了。 遲馳利落地刷開門,抬眼便望坐在湖景窗前的陸時川,那人沒回頭,他便走上前兩步,將水果扔在茶幾上,主動開口道:“給你帶了點水果,湊合吃?!?/br> 陸時川偏過頭,目光幽幽,停留在那袋子水果上片刻,扯出個笑出來,看上去嘲意十足。 “你倒是夠誠意,帶兩個橘子就來打發(fā)你老板?!标憰r川隨意指了指,示意遲馳就座。 遲馳照著他指的地方坐下,對陸時川這明夸暗貶的嘲諷不太感冒,順手挑挑揀揀出一個色澤不錯的橘子,上手就開始扒皮,他低垂著眼,懶洋洋地扒開一層,骨節(jié)分明的手指上沾了點新鮮的橘子汁水,悶聲不吭地往嘴里塞了一瓣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