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戒指】
【番外 戒指】 即使有管家,但六個生活習慣不同的人住在一起,也是需要磨合的。 白露對他們最了解,加上其他人本質還是把對方當做情敵的,因此,正式住到一起后,和管家對接的事還是交給了白露。 管家徐小姐收到白露整理的注意事項后,對這位女主人的敬佩之情油然而生。 她確實了解他們每個人的生活習慣:宋景行不挑食、胃口大;黎朔喜歡炸物和偏辣的口味。紀寒有喜歡甜食的隱藏屬性(這一點白露當然沒有告訴管家);林晝稍微有點挑食,不愛吃太油膩的東西;孟道生則對什么時節(jié)吃什么、吃多少都很講究。 白露天生的好心腸和對他們的愛倒沒有讓她淪為什么保姆之類的角色。本來在黎家任職的徐小姐和另外一位管家黃先生做這行都有十幾年了,很快就上了手,不需要白露cao什么心。除了她自己的學業(yè)和事業(yè)外,白露唯一需要考慮的就是如何端水。 搬進來時,白露已經完成了自己的畢業(yè)論文,準備悠哉地度過最后一點學生時光。但她多少覺察到了點現在的學術環(huán)境,于是婉拒了平大那邊留校的邀請,只是松口說愿意上些選修課和講座之類的。她現在沒什么課,除去出門采風、見朋友,幾乎都呆在家里。宋景行、林晝、黎朔要么上班上學,事業(yè)批紀寒即使已經卸任CEO了也在試圖做些其他事——這可便宜了孟道生,沒事就和她黏在一起,還時不時把人帶出國玩好幾天,惹得其他人意見都大得很。 說起來,白露倒是沒有個排班表似的陪睡表?!爸芤坏街芪搴驼l一起睡,然后周末休息自己睡”聽起來像是在上班一樣,她都是看情況決定怎么端水:比方說,出差了很久的宋景行回來了她就連著兩天在他的被窩等他,前幾天午休要了她好幾次的紀寒即使進了她房間也只能睡素覺。 一開始和情敵住到同一屋檐下的他們還爭風吃醋,沒過多久就被白露順毛順得服服帖帖。白露自己倒是不覺得勞神費心,她煩惱的是另外一件事——她招架不住五個男友的性欲。 她本身就對這種事情不算熱衷,但他們幾個對她的欲望是真的無窮無盡,最開始的時候都不去房間直接在什么廚房和客廳開干,然后和撞破的那個人一起發(fā)展成相當荒唐的場面。這幾個男的沒一個人想看到她和別人zuoai的樣子,也沒一個真喜歡群P,遂約法叁章都不在公共空間有太親密的舉動。但這只是約束了場合沒有約束頻率,在他們各人水汽氤氳的浴室、在別墅地下的游泳池、在反鎖好門的健身房發(fā)生的事情不必多說,夜晚和她獨處的房間里床有時會響上兩叁個小時。白露欲哭無淚,是真不知道他們哪來的這么強的欲望。 “......太頻繁了,我受不了?!弊〉揭黄鹑€月后的某個周末,一起吃午飯時白露眼淚汪汪地抗議,“幾乎每天!每天都做!” 紀寒輕輕嘆了口氣:“這是對你來說?!?/br> 畢竟除去生理期那周,于他們而言,每個月能抱著她入睡的次數也就叁五次。 想到這,紀寒又有點來氣:“你自己非要這么多人的。就不能讓他們滾?” “我也不是為了這個和你們在一起的呀。難道你們是因為這個和我在一起的嗎?” “不是的?!崩杷访Ρ砻髁?,有種類似性癮碰上性冷淡的感覺,“......對不起。真控制不住?!?/br> 都是青壯年的男人,和戀人挨得近是真的把持不了。 “女人也會腎虛。從西醫(yī)的角度,太頻繁也會導致她zigong出問題。都悠著點吧。”孟道生說。 沒人會真拿她健康開玩笑,加上后來白露老往睡素覺的孟道生和宋景行那邊跑——孟道生注意她健康,宋景行寵她,兩個人都減少了頻率——導致吃醋的其他人也迅速接受了這件事。 白露就喜歡被抱著躺在床上聊聊天啊看看電影啊然后直接入睡,心情好了她也黏人一點,會摟著對方脖子索要親吻,讓體會到了什么叫柏拉圖的戀人們沒有了怨言。 不過這種平靜倒沒有持續(xù)多久。幾個月后,林晝在做前戲時她不小心睡著了,惹得這些天本就在意她異常的林晝很委屈,故意在其他人面前拉他們共沉淪:“jiejie,你心里有其他人了嗎?你是不是對我們一點感覺都沒有了?你最近對我們都很冷淡,我上次還看到你在學校和一個男生說話......” 聞言,其余四人紛紛投來目光。 白露寒毛乍起:“我只是最近比較忙!那只是個本科生,來問我留學的事情的。他只是把我當老師?!?/br> 以前也被她說過類似的話的黎朔有點不開心:“他可以問他的學長學姐,沒必要非要找你?!?/br> “我——” “沒有懷疑你,露露?!彼尉靶忻嗣暮竽X,“只是你最近......有些不太對勁?!?/br> 最近這個月白露老是神神秘秘的,呆在家的時間減少了很多。即使在家里,她也總是在和什么人聊天。對方一發(fā)來消息,她臉上就不自覺地笑起來。有時候他們走過來,她還會很緊張地收起手機,怕被他們看到自己的聊天界面。他們想親吻和擁抱她的時候,她也顯得不怎么投入的樣子,一會兒就找借口從他們懷里鉆出去,又拿起手機在那看消息,然后急匆匆地出門——說實話,不怪他們疑心病,白露自己都覺得真挺像出軌了。 “我從來沒有什么事瞞著你。”紀寒抱著手臂,“......你到底在和誰說話?” “我......”白露猶豫了下,搖頭,“對不起?!?/br> “隨便你?!奔o寒目光落到一旁的茶幾上,“只是我會用你對我的態(tài)度來對待你?!?/br> “紀寒......” “你得意識到問題?!疁贤ā?,你自己說的,你卻不遵守。白露,你目前采取的態(tài)度不利于長期關系?!?/br> 宋景行嘆口氣:“好了,話別說那么重?!?/br> “對就是對,錯就是錯?!奔o寒說,“難道你們意識不到這樣發(fā)展下去的結果?” 眾人一時沉默下來。 “不是你們想的那樣?!卑茁睹虼剑拔艺娴氖?.....在忙一些事情而已?!?/br> 她意識到自己的解釋很蒼白。她不可能忙過上班的那幾個,但他們對她的確是事事上心。 縱使白露知道自己在忙什么,最近也確實是她做得不對。 “對不起?!彼皖^,無力地道歉。 “所以,能說嗎?”紀寒問她。 多少有點惦記那沉沒成本了,盡管她覺得有些委屈,她還是搖了搖頭。 “行?!?/br> 紀寒站起身來離開。黎朔和林晝悶悶不樂的,也沒說話,隨后各自離開了。 白露不確定他說的“會用你對我的態(tài)度來對待你”具體指什么,坐在那不安地攪著自己的手指。 “后悔了吧?早就說了你該管管林晝那個小鬼的嘴?!泵系郎愤^的時候搓了搓她的頭發(fā),“別這么看著我。我們是戀人,但你最近真的有點過分了。老紀辦法雖說直接了點,但行之有效,你該知道這段時間我們是什么感受?!?/br> 很快她就知道是怎么個行之有效了。她一直是接受愛接受得更多的那個,當他們不再主動給予后,那種落差感是巨大的。他們的行為遠遠說不上冷暴力——他們仍舊會對她好,早安吻和聯系她的短信都在,但他們的回應明顯克制了許多,讓她好難過。晚上獨自呆在房間的白露心里空落落的,這才意識到她這段時間確實對他們太敷衍。她低落地翻身下床,下樓時在客廳遇到了在沙發(fā)上看文件的宋景行。 白露蹭到他身邊,叫他:“景行......” “露露,我不可以?!彼尉靶袥]有離開,但也沒有回應她。 她很懂怎么對付他,拽了拽他的袖子,直接坐到了他腿上親他。宋景行低頭啄了幾下她的唇,隨后圈著她的腰往后靠了一點:“寶貝,真的不可以。” “他們不會知道的,景行......”白露手在他身上亂摸,蹭著他的唇,“就一小會兒?!?/br> 固然宋景行對她有求必應,但他也是這幾個人里自制力最強的。在自己把持不住之前,宋景行握住了她的手腕:“乖。很晚了,回去睡覺,好嗎?” 沒有得逞的白露又在別人身上故技重施。孟道生就是看著不靠譜,其實是個很拎得清的人,自然沒有縱容她;林晝受到的打擊實在太大,也是狠下了心;紀寒更是個秉持“小不忍則亂大謀”觀念的人。最后,連向來最聽她話的黎朔也猶豫地拒絕了她:“你不理我,我會難過。”黎朔低著頭看她,說,“......我不想以后你越來越冷淡?!?/br> 他們一旦心軟,也許會造成嚴重的后果。白露是多角關系的中心,一旦她覺得自己可以采取敷衍的態(tài)度、能用撒嬌解決所有問題,那他們的戀情將岌岌可危,產生的蝴蝶效應無人能幸免。 滿腹委屈的白露賭氣,索性也不理會他們,但她本身就不是會冷戰(zhàn)的性子,隔天早上就沒忍住自己的眼淚:“對不起,這段時間是我不對,以后不會這樣了......不要不理我了?!?/br> 都知道她不會對外人有旖旎心思,倒不是怕她對別人感情多了,是怕她對他們感情變少了。 “沒有不理你,乖寶?!泵系郎H了親她,跟其他人說,“差不多得了。都把人搞哭了。” 黎朔看到她哭,手忙腳亂給她擦眼淚,宋景行把她摟到懷里輕輕拍著背。紀寒也嘆了口氣,捏了捏她的臉:“對你是真狠不下心?!?/br> 這五天他們都相當難受。天知道他們花了多大努力才忍住了親她抱她給她發(fā)短信的欲望。 “jiejie,能告訴我你是在和誰聊天嗎?”林晝還是介意,“......還有,那天你為什么睡著了?” 白露沒有回應第一個問題:“我只是太困了......對不起,小晝?!?/br> 她不肯告知他們真相,說不失落是假的。幾個人什么事都會和白露說,宋景行的案子她是不會問,但她問起“最近在忙什么時”他們都會把具體和誰干什么項目啦、在處理什么文件、實驗項目的進展之類的告訴她,可以說是毫無保留。 “我知道了?!绷謺冎皇菍λα艘幌?,“那我不問了。我相信你?!?/br> “你活太爛了?!泵系郎a刀,順便幫白露轉一下其余幾人的注意力,“小露露,你說,是不是還是我活最好?” 真的沒有男人不在意這件事,哪怕是世界首富都會因為陽痿覺得自己低人一等。孟道生帶了波節(jié)奏,白露順利渾水摸魚沒再被追問手機里老是聊天的那個人是誰了,只是那天被林晝抓著做了一頓狠的,未來幾天估計也有得受。 她稍微收斂了下,和手機里那個人聊天的頻率低了一點。其實白露也知道,男友們要真想查她在和誰說話、在做什么是件非常簡單的事,但他們都沒有這么做,選擇了尊重和信任她,即使后來再看到她和那人聊天也沒有再詢問。白露反而愧疚起來,明明不是出軌卻硬生生有了種對不起他們的感覺,等她拿到成品的時候頗有種放下重擔、不用再隱瞞的輕松感。 “這是我準備的紀念戒指?!卑茁额H為驕傲地在他們面前把長盒子打開,露出里面五個印著不同花紋的小黑盒,“每個人的都不一樣,都是我親自設計的!” 戒指對于一段關系的意義不必多說,因此,白露是真的花了很多心思:例如林晝的戒指上刻著他最喜歡的一句詩;孟道生的上面有竹葉和梔子花元素;屬于紀寒的戒指雕刻著煙花,仿照了編織手鏈的花紋;考慮到刑警戴戒指不方便,宋景行那枚設計簡約,鉆石是內嵌在環(huán)身上的,還配了鏈子,方便他當項鏈佩戴。 黎朔把那枚戒指放到手心,燈光下水杉葉子狀的銀環(huán)反著光,內側紋著的除了他們兩人的名字、生日還刻有一只小小的狗。 ......他好喜歡。 “你這些天是在忙這個?!奔o寒沉默了一下,目光從自己的戒指上移開,落到她臉上。 白露笑著看向他:“是呀。我只是在和設計師討論。出門也只是和他去挑鉆石然后見工匠?!?/br> 其他人都紛紛開始道歉和表示對戒指的喜歡。 孟道生彈她腦門:“就知道你肯定是在干這些。真是有點剖腹藏珠了。” 白露不好意思地摸摸腦門,林晝眷戀又愧疚,捏著她無名指:“......可是,jiejie,那個設計師是男的還是女的?” “......小晝。”白露無奈地笑了笑。 林晝任性又幼稚地說:“就是要把你身邊所有的男的都趕走?!?/br> 收到戒指后心情很好的孟道生也沒嘴上饒人:“先把你自己趕走吧?!?/br> 紀寒一直沒有說話,這會兒才開口:“......抱歉?!?/br> 紀寒直到感覺有人牽起了自己的手才回過神來。白露親親他的手,眉眼彎彎:“紀寒,我沒有真的生氣或者難過哦?畢竟是我因為想要給你們驚喜所以沒有解釋,而且,我之前做事的方法確實不對。我太投入在戒指的事上了,完全忽略了你們的感受......你知道的,我有時候投入進去就完全忘了周遭的環(huán)境。你讓我意識到了這點?!?/br> 他們的關系不再是一對一,白露知道紀寒或多或少還是介意。畢竟在他心里其余四個人都始終是“小叁”的定位,而“感情深的小叁”和“有可能成為小叁的小叁”本質沒有什么區(qū)別。白露不會笨到當著他們的面和“有可能成為小叁的小叁”聊天,他也不認為她又會對誰動心,但紀寒始終覺得自己的女友太好心腸,她越善良、越好,他就越擔心她又被居心叵測的瘋子死纏爛打——就像他眼里的其他四個人。因此,白露當時為了保密不肯溝通,紀寒就也重回自己的安全領域,下意識像他情感虐待他自己一樣,壓抑自己的感情,試圖用冷淡和理性去解決問題。 他也知道是他擔心得太多。現在的白露,不總是像以前那樣無原則地心軟。他該學著完全信任她。 用了點力氣回握住她的手后,紀寒嘴角也有了笑意:“你的求婚也很敷衍。勉為其難明天陪你去領證。” 林晝炸毛:“憑什么和你領!” 結果就是又爭起來了。宋景行并沒有參與爭端,沉思了片刻,問白露:“露露,你自己的戒指呢?” ......白露陷入了呆滯——她完全忘記給自己也準備戒指了! 孟道生被她逗笑了:“呆子啊。” “我送給你?!崩杷妨ⅠR表態(tài)。 紀寒早已習慣她的天然:“直接戴我送你那枚。” “想得美?!绷謺兒吡艘宦暎班?.....jiejie,每種寶石的都送你一個好不好?” “印度人?”紀寒譏諷。 “各送各的。別讓她困擾。”宋景行說。 白露眼淚汪汪:“都不送,不行嗎?我不想戴戒指了?!?/br> 紀寒很無情:“不行。戴戒指是讓別人知道你已婚的有效手段?!?/br> 孟道生拍拍她的頭,似笑非笑:“露露,有得記咯?要是戴錯了,屁股可得開兩次花。” “???” 一失足成千古恨。 至于她后來收到的戒指和浪漫的求婚,都是后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