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8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在大佬的雷區(qū)蹦迪[快穿]、重生飛揚年代、給反派當(dāng)情感助理、花滑大佬穿書成炮灰美人、重生七零嫁大佬、我夫郎是二嫁[穿書]、我的系統(tǒng)是咸魚、情敵他愛慘我了[快穿]、替婚后和偏執(zhí)大佬假戲真做了、八十年代雜貨鋪
“元生來了?” 鄭氏躺在床上,但還是敏銳的注意到了站在門口的陳堪。 陳堪放下給方孝孺的伴手禮,快步走到床邊制止了準(zhǔn)備從床上起身的鄭氏。 搬了根凳子在床邊坐下,問道:“師娘近日身體可要好些了?” 鄭氏靠回床上,笑著搖搖頭道:“人老了,怕是好不了了?!?/br> 鄭氏的精神頭還可以,就是人老得厲害,一頭發(fā)絲已經(jīng)全白了,與幾年前簡直判若兩人。 聞言,陳堪不由得搖了搖頭,道:“師娘說的哪里話,您今年還不到六十,好好修養(yǎng)身子,早晚都能好起來的?!?/br> “老身就是一把老骨頭了,每日里只能躺在床上靠點湯藥續(xù)命,能活一日算一日咯。” 鄭和絮絮叨叨的和陳堪嘮了些家常,聽著鄭氏的嘮叨,陳堪的心情也是莫名的有些沉重。 鄭氏這一輩子太cao勞了。 沒辦法,嫁給了方孝孺這樣的男子,此生就注定是要cao勞的。 不過陳堪還是盡可能的挑著些寬慰的話來說,總歸老人家已經(jīng)老了,說點好話,寬慰一下老人家的心,也算是聊勝于無吧。 一老一少聊了許久,直到一個女子進了房間,低聲道:“夫人,太陽快要落山了,奴婢扶您出去曬曬太陽?!?/br> 聞言,陳堪默契的停止了說話。 鄭氏現(xiàn)在的身子骨弱,夏日的陽光又毒辣,所以只能早上和傍晚時分出門待在院子里曬曬。 鄭氏點點頭,對著陳堪笑道:“元生是來找你老師的吧,快去吧,我讓小花兒做好飯,你們聊完出來就能吃飯了?!?/br> 陳堪點點頭,與那侍女一起將鄭氏扶到了輪椅上,將輪椅推到小院里,這才朝書房走去。 “咚咚咚~” 陳堪象征性的敲了一下房門,門后便傳來方孝孺的聲音。 “進來吧?!?/br> 陳堪推門走進書房,帶上了房門之后朝方孝孺行禮道:“老師?!?/br> 方孝孺嗯了一聲,淡淡的吩咐道:“你自己找地方坐吧,老夫手上還有點事兒,馬上就能做完了?!?/br> 陳堪直起身子,搬了個胡凳來到方孝孺身旁坐下,便開始靜靜的等待。 這一等,就是小半個時辰過去。 方孝孺處理完手上的事情,將一些折子裝進一個箱子,這才轉(zhuǎn)頭看著陳堪問道:“今日去見太子殿下了?” 陳堪回過神來,急忙起身恭恭敬敬的回道:“是,學(xué)生今日去了一趟東宮,也去詹事府逛了一圈?!?/br> 方孝孺將手中的木箱放回書架上,問道:“既然去了東宮,那云南那邊發(fā)生的事情你都知道了吧?!?/br> 陳堪微微頷首,應(yīng)道:“都知道了,學(xué)生此來,便是想來問問老師,此事學(xué)生如何處理比較妥當(dāng)?” 方孝孺在陳堪面前坐下,扶著胡須沉吟片刻,淡然道:“你打算如何處理?” “學(xué)生的想法是,趁著這段日子陛下對太子殿下產(chǎn)生了愧疚之心,盡可能的表現(xiàn)得囂張一點,當(dāng)然,云南之事的結(jié)癥歸根結(jié)底還在陛下身上,此事,只怕還是得從陛下身上入手。” 聽完陳堪的想法,方孝孺不由得緩緩搖頭,沉吟道:“東宮要展示一下存在感,這無可厚非,但此事陛下絕不可能退步,一個涌金寺是小事,但若是讓朝廷出了這個錢,只怕道衍那老和尚又要找陛下鬧了?!?/br> 說到這里,方孝孺頓了頓,而后繼續(xù)補充道:“還有道門,張老真人據(jù)說也有進京師常駐的打算,一旦開了這個口子,國家的財政也支持不了那么大的攤子?!?/br> 聽完方孝孺的分析,陳堪不由得沉默了一瞬。 這些道理很淺顯。 朱棣一開始大興宮觀,本身的目的就是為了佛道兩門手中的田土和人口。 現(xiàn)在人口和田土到手了,朱棣肯定不可能會那么好心將那些爛尾的宮觀寺廟修好。 如果在涌金寺上面開了口子,那么整個大明兩百多處宮觀寺廟里的和尚和道士豈能甘心? 這些道理,陳堪當(dāng)然懂。 所以他從朱高熾口中得知了李彤在云南的遭遇之后,才會覺得此事棘手。 不是因為朝堂的政令無法在一個縣城實施下去,也不是來自于朝堂御史的彈劾,而是因為這件事情涉及到的東西太多,涉及的面太廣了。 假如李彤頂不住土司的壓力,撥錢去修了涌金寺,朝堂將無力應(yīng)對來自佛道兩門的壓力。 道門還好說,雖然在民間的影響力很大,但終究在官面上還是要受到朝廷的制約。 但佛門出了一個道衍,這就很難辦。 不管是朱棣還是方孝孺,對上道衍這個老和尚,總歸心里面不是那么有底氣。 就算李彤頂?shù)米‘?dāng)?shù)赝了镜膲毫?,也勢必與當(dāng)?shù)赝了倦x心離德。 朝廷改土歸流的國策將被他撕開一個巨大的缺口,到時候其他地方的土司有學(xué)有樣,改土歸流之事也就成了一紙空文。 這些東西,才是真正棘手等待東西,而不是一個縣城一個流官的事情,不然去年沐晟也不會進京了。 見陳堪陷入了沉默,方孝孺也不由得喟然嘆息了一聲。 此事,除非有一方妥協(xié),不然基本上是無解的。 而朝廷是不可能妥協(xié)的,所以妥協(xié)的一方只能是土司。 但云南偏偏又是一個連望月寨那樣的小寨子都供奉佛陀的地方,說是大明的佛國也不為過。 要土司妥協(xié),此事不是一般的難。 師徒兩人相顧無言。 陳堪沉默了一瞬,問道:“老師,此事,西平侯那邊可有定論?” 方孝孺搖頭道:“西平侯雖有手腕,但宗教信仰一事,即便是西平侯也不好插手,更何況云南的土司并未犯上作亂?!?/br> 方孝孺的言外之意,陳堪聽懂了。 沐晟終究是鎮(zhèn)守云南的大將,不好得插手云南的內(nèi)政之事,軍政分離,也是朱棣從登基開始便一直在做的事情。 想了想,陳堪有些意興闌珊道:“要不然學(xué)生親自走一趟云南吧,學(xué)生上一次去云南的時候,和通??h的麥琪土司還有擺夷土司打過交道,不多不少也有一些交情?!?/br> 陳堪所說的交情,自然是出主意幫他們修水渠的事情。 通海壩子里,現(xiàn)在也算是一片魚米之鄉(xiāng),看在那條水渠的份上,他去云南,兩族應(yīng)該也不會為難他。 而方孝孺聽見陳堪的打算之后,也是下意識的點點頭道:“也只能如此了。” 第四百八十七章 朝堂之上的變化 陳堪去云南,只能算是無奈之下的無奈之法。 云南是大明的佛國,大明又不需要那么多佛,陳堪就只能去刷臉了。 至于私人贊助? 不好意思,陳堪有錢是沒錯,但陳堪的錢都是云娘和家中管事拼死拼活征服大海之后帶回來的。 他絕不可能無償捐給道門或是佛門使用。 更何況修建一座佛寺,絕不是一點點錢就能搞定的。 當(dāng)然,最重要的還是他不能打開這個口子。 你捐助了一座佛寺,剩下來的怎么辦? 而且陳堪現(xiàn)在是大明勛貴群體的一員,陳堪捐了,其他勛貴要不要捐? 不捐,難免被記恨。 捐了,那距離陳堪被勛貴群體孤立的日子也就不遠(yuǎn)了。 要知道陳堪現(xiàn)在和丘福所交易的最重要的海軍學(xué)院院長一職可還沒有到手呢。 他在大明拼死拼活這么多年,為的是什么,說白了不就是為了權(quán)力二字嗎? 權(quán)力這種東西,陳堪可不會嫌多。 為了一個佛門,放棄即將到手的權(quán)力,那特么是傻子行為。 既然決定要去云南,師徒二人也就沒有什么繼續(xù)商量下去的必要了,正好門外也傳來侍女叫出去吃飯的聲音,兩人便起身走出書房來到小院子里。 方府的晚餐很簡單,三菜一湯,一個炒菘菜,一盤嫩豆腐,一盤雞蛋羹和一盆雞湯。 不過,這樣的晚餐對于方孝孺來說,已經(jīng)算是非常豐盛了。 兩個侍女不上桌,陳堪便主動擔(dān)起了給鄭氏布菜的重任。 先是給鄭氏打了一碗雞湯冷著,再將雞蛋羹和米飯拌在一起。 鄭氏的手已經(jīng)抖得用不了筷子,但仍然拒絕了陳堪要給她喂食的動作,而是自己用一個小勺子小口小口的往嘴里喂。 “老身還能自己吃飯,證明老身還算是一個活人,要是連吃飯都還要人喂,老身干脆死了算了?!?/br> 鄭氏笑呵呵的說完這句話,不由得讓陳堪心中一陣酸楚。 盡管他已經(jīng)不是原來那一個靈魂了,但那種本能的情感還在。 這具身體,終究還是眼前這個老婦人養(yǎng)大的。 更何況這么多年下來,陳堪也早就融入了大明,早已分不清誰是誰了。 沉重的吃完一頓飯,天色也黑了下來。 兩個侍女收拾完碗筷,陳堪將鄭氏推進房間躺著,便搬了一個小馬扎和方孝孺一起坐在院子里賞月。 師徒兩人都不是什么話多的人,所以便只是安靜的坐著。 坐了有一會兒,陳堪才開口道:“老師,明日的早朝之上學(xué)生可能會弄出點大動靜,百官那邊,還得老師幫忙轉(zhuǎn)圜一下?!?/br> 方孝孺微微點頭,淡然道:“無妨,為師雖然老邁,但這點事情還是擔(dān)得下來的。” 陳堪嗯了一聲,隨即又繼續(xù)沉默下來。 方孝孺閉上了眼睛開始閉目養(yǎng)神,不知道過了多久,忽然開口問道:“元生,對于漢王殿下領(lǐng)兵出征一事,你有什么看法?” 陳堪一愣,思索片刻之后,回道:“其實在學(xué)生看來,這不過是陛下平衡東宮的手段罷了,漢王殿下就算不領(lǐng)兵出征,陛下也不會放他閑著,而太子殿下,生來就注定是被打壓的那一個。” 聽完陳堪的話,方孝孺的臉上不由得露出一抹黯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