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飛揚年代 第295節(jié)
這也是為什么李明飛在廠里辦事,顯得有些肆無忌憚。 還跟食堂的廚娘搞出風流韻事。 就是因為,他心里清楚,自個到這兒,差不多就到頭來了。 “三舅我懂~”杜飛想了想,低聲道:“其實我也沒考慮那么長遠,現(xiàn)在最要緊的就是安全度過未來幾年。”說著抬頭盯著陳中原的眼睛:“三舅,您也得做好心理準備?!?/br> 陳中原明白杜飛所指的是什么,卻皺了皺眉:“幾年?有那么嚴重!” 杜飛又點上一根煙,淡淡道:“只會比您想象的更嚴重!您也讀過史書,縱觀歷朝歷代,定鼎天下頭二十年,哪個不是一番風云激蕩?漢朝剿滅諸異姓王,唐朝的太子與秦王之爭,宋朝的杯酒釋兵權(quán),明朝洪武年間的胡惟庸、李善長大案……哪一次不是遷延數(shù)年。” 陳中原當然知道這些典故,只是過去并沒有對號入座,把眼下的情形跟歷史對比。 這也是所謂的當局者迷。 所以,就算通過種種跡象,發(fā)現(xiàn)風向可能要變,卻沒有想到,會有多嚴重。 一時間,辦公室里再次陷入沉默。 良久之后,陳中原嘆口氣道:“唉~為什么會這樣呢?” 其實他這話只是感慨一聲,根本沒指望有答案。 沒想到,杜飛竟回答道:“領(lǐng)袖說過,我們能戰(zhàn)勝強大敵人的訣竅,就是把我們的人搞得多多的,把敵人的人搞得少少的。這句話其實是對歷朝歷代勝利者的經(jīng)驗總結(jié)。楚漢爭霸,楚強漢弱,劉邦卻能聯(lián)合一批,諸如韓信、臧荼、彭越、英布……這些英雄豪杰,一起圍攻霸王項羽,最終統(tǒng)一天下?!?/br> 陳中原意外看著杜飛。 杜飛繼續(xù)道:“《矛盾論》又告訴我們,當主要矛盾解決之后,次要矛盾必然上升為主要矛盾。就必然導致原本的盟友轉(zhuǎn)變成敵人……” 陳中原咽口吐沫,下意識看向房門關(guān)沒關(guān)嚴。 杜飛接道:“而歷朝歷代,開創(chuàng)的初期,經(jīng)歷了長年戰(zhàn)亂,人口銳減,土地撂荒,有助于恢復小農(nóng)經(jīng)濟。所以甭管上邊怎么亂,下邊民生經(jīng)濟都不錯??涩F(xiàn)在……經(jīng)濟不景氣,還會放大問題?!?/br> 陳中原一陣默然。 “所以~”杜飛攤開手道:“三舅,別有不切實際的幻想,三年打底,上不封頂?!?/br> 陳中原沒想到,原本想說說杜飛的男女關(guān)系,沒想到引出來這一番長篇大論。 他并沒有懷疑杜飛的判斷。 有些事情,他不是不知道,只是原先不愿意往最壞處想罷了。 杜飛又道:“對了三舅,舅媽那邊,您都排妥了嗎?” 陳中原點點頭,小聲道:“都已經(jīng)辦了,這個你不用惦著?!?/br> 對于陳中原來說,沈靜雅的出身成分一直是個問題。 再多的,杜飛也沒再問。 等杜飛走了,陳中原在辦公室的窗邊,看著杜飛到樓下,騎上自行車,出了大院,沒入黑暗。 第二天上午。 昨晚上回來的太晚了,杜飛到家已經(jīng)一點半多了。 令他沒想到,閆解成這貨竟然還在等他! 要說這閆解成也是個妙人。 上次杜飛大晚上出去,他就在門口等著,省得杜飛現(xiàn)叫門。 那叫一個殷勤。 沒想到,這次已經(jīng)后半夜了。 從杜飛出去到回來,足足兩個多小時,他竟還在等著! 單是這股毅力和韌勁,如果用到學習和工作上肯定有出息。 可惜這貨把這天賦全都用到歪門邪道上了。 杜飛原本打算大門關(guān)了,就把車子丟在門口,自個翻墻進去。 這些倒是省事兒了。 跟閆解成道一聲謝,徑直回到后院脫衣服睡覺。 再一睜眼就,就已經(jīng)上午九點多了。 好在今天是星期天,不用上班點卯。 杜飛也沒急著起來,打個哈氣在屋里找小烏那貨,準備去擼兩下貓。 卻沒見小烏的蹤影。 杜飛也沒在意,又想起昨晚上,不知道汪大成那邊情況怎么樣?抓到彭亮沒有? 可惜手邊沒電話,沒處去打聽。 又在床上咕涌一會兒。 覺著肚子有點餓了,這才穿衣服起來,打算出去吃一口。 今兒下午要去燕大,拜見朱婷的老師。 出于基本的禮貌,像炒肝之類的,味特別沖,帶大蒜的,肯定是不能吃。 就在杜飛心里合計著,吃點什么的時候。 秦淮茹和秦京茹姐倆,已經(jīng)到了新買的院子。 原本她們倆出來,是上新華書店買幾本夜校用參考書。 錢科長給聯(lián)系的吳老師,雖然準備了一些舊教材,但也沒那么全。 如果沒有,其實也能將就上課,畢竟只是夜校。 但她們姐倆現(xiàn)在手頭都有富余。 秦淮茹加上杜飛給的十塊錢,和工會副主席的津貼,一個月到手四十塊錢。 秦京茹雖然賺的少,但花銷也少。 一個月十五塊錢,攢五塊錢準備明年給家里翻修房子用,剩下十塊錢跟聾老太太搭伙過日子,一個月伙食也花不了五塊錢。 第406章 四合院的星期天 兩人的收入,相比上書店買書,一本五分八分的價格,根本沒什么壓力。 所以一早上,吃完了飯就結(jié)伴出來。 今天是秦京茹騎車子帶秦淮茹。 秦京茹本來會騎自行車,只是手上沒車子,總也不騎,有點生疏。 上了自行車,沒幾下就喚醒了肌rou記憶。 可惜是星期天,馬路上人也多,沒法騎得太快。 等在書店買完了書,到中午還早著。 秦淮茹就提出,要上新買的院子去看看。 秦京茹也沒多想,當初杜飛說要買院子就沒瞞著秦淮茹。 倆人順著地安門大街一直往西,到了什剎海體校往北走。 不大會兒功夫,就到了原先的金家大院。 秦京茹先在主院的大門口停下,比劃著道:“姐,這里就是正門,加上左右跨院,后邊還有個園子,攏共得有十多畝呢!” 秦淮茹的眼睛有些發(fā)直。 這特么哪是一個院子,說是過去的王府也不為過呀! 咕嚕一聲,秦淮茹咽了一口唾沫,才回過神來,嘴角抽了抽:“京茹,你說這邊~這邊~還有那邊,都……都是咱家的?” 秦京茹咧嘴笑道:“都是,都是!”說完有些郁悶的撅撅嘴:“可惜主院和西跨院都被租出去,成了大雜院,現(xiàn)在就剩一個東跨院了?!?/br> 說著才帶秦淮茹往東邊的院門走去。 “嘩啦,咔嚓~” 打開門上的大鎖。 倆人正要往里去,從打主院那邊走過來一個五十多歲的大爺,遠遠喊道:“哎~同志,兩位女同志~” 秦淮茹跟秦京茹扭頭看去。 那大爺走過來,笑著道:“我姓房,是那邊的二大爺?!?/br> 秦淮茹跟秦京茹姐倆,客氣叫了聲“房大爺”。 房大爺笑呵呵道:“你們二位怎么稱呼?這兩天沒瞧見老金呀?” 秦京茹道:“房大爺您好,我姓秦,在軋鋼廠工作,您叫我小秦就行。我姨媽老家那邊有點事兒,姨父姨媽過去看看,讓我擱這看著房子?!?/br> 房大爺“哦”了一聲。 見秦京茹跟秦淮茹是倆年輕姑娘,又有正經(jīng)單位,倒也沒有懷疑。 臨走還叮囑倆人,有什么事兒直接到主院那邊招呼一聲。 看得出來,金大松一家的人緣不錯,平時應(yīng)該沒少邀買人心。 秦京茹這樣說,也是杜飛事先教她的。 沒必要大張旗鼓的宣揚院子已經(jīng)易主的事。 大雜院這邊的住戶,房租也不用一戶一戶去收。 每個月的房費,直接由單位財務(wù)那邊轉(zhuǎn)交,再從住戶工資里扣。 這也是當初金大松的高明之處。 到手的錢再拿給別人,心里總是不大痛快的。 老金家作為房東,家庭成分又不好,再月月跟人要錢,背后指不定怎么挨罵呢! 由單位代繳,在心理上就有一個緩沖,讓人不至于有那么大意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