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5章
黎堯不僅有著四代氣息,本身的氣質(zhì)也很柔和,就算是遇到了保留了一些智商的三代,也從來沒人懷疑過他。這陣子他一直眼睜睜地看著相信了他的三代們一個個走向k隊提前圈好的殺戮區(qū),心里卻很奇怪的毫無波瀾。 明明喪尸是自己的同族,而且長得和人類也挺像的,怎么說也該有點同理心。 可是,就是毫無波瀾。 或許是將精神力用了太多次,連帶著他自己的精神和情緒也受到了影響,變得十分麻木。他有時候甚至想著,就算是宋琪雅他們某天死去,他可能也不會有什么波動。畢竟是別人的事,是別的世界的事,自己身為一個過客,干嘛要在意他們呢。 黎堯恍惚間保持著這樣的想法,和k隊的其他成員倒是相處得越來越好了。偶爾照鏡子的時候,黎堯都會被鏡里人陌生的氣質(zhì)嚇一跳,同時又覺得有些熟悉。 是……誰呢,有個人也似乎擁有著這種從骨子里的冷淡感。 算了,想不起來。 ————————————————— 這是k隊最后一次回到基地,這頓飯之后,眾人會一一去做適合自己的調(diào)整訓練,明早集結(jié)之后,他們即將踏上不成功便成仁的旅程。 餐桌上喳喳咬著叉子,盯著餐盤中的rou想到了一個重要問題: “如果我們不回來的話,誰給我們準備這些好吃的?工作人員也不會和我們?nèi)グ。俊?/br> 畢竟是留在基地的最后一餐,在這樣的嚴肅氣氛中她沒敢把這話問出口??墒撬娴暮芟矚g基地的飯菜啊……如果真的回不來的話,最遺憾的事情大概就是這個了吧。 她沮喪地垂下了頭,盡力吃下更多的rou。 之前k隊倒也會在喪尸的生活區(qū)域小住,連續(xù)訓練一陣子,那個時候都是帶著干糧過去的,總不能這次也帶干糧過去吧—— 畢竟是期限未知的戰(zhàn)爭。 韓銳志用手托著頭,狀似自然地將自己的腦袋調(diào)整成面向桑陽的方向,然后不露痕跡地看著她,這樣的話,就算是對方突然和自己對上視線,也能很自然很迅速地轉(zhuǎn)移到別的地方去。 能在這樣的末世找到一個合自己胃口的女孩子,很不容易,又是每天出生入死的戰(zhàn)友身份,從一開始韓銳志就意識到,喜歡上她只是時間問題。 但這又如何呢,作為k隊的成員、背負著這樣使命的人,不用任何人來提醒,他也知道自己不能去表白,不該用任何方式玷污兩人身上純粹的使命。 因為個人的感情和k隊的目標一比,實在太渺小太不值得一提了。就算是放在心里想一想,都好像是對自己身份的褻瀆。 桑陽雖然是個個性直率的女孩子,但是面容也很可愛,尤其是小小圓圓的鼻頭,比起馬尾,或許蓬松可愛的短發(fā)更適合她吧。 他就這樣偷偷看著自己心愛的女孩子,想著這些有的沒的。 宋琪雅沒什么心思吃飯,飯菜嚼在嘴里索然無味,在這種關(guān)鍵的時候,她根本吃不下去,滿腦子都是接下來該施行怎樣的計劃。上面的領(lǐng)導已經(jīng)和她談過話,明面上沒給什么壓力只是以為鼓舞,但是這樣的期待卻是韓琪雅最怕的。 從小時候就是這樣。保持著兢兢戰(zhàn)戰(zhàn)的謹慎態(tài)度,生怕大人對自己失望,怕失了大小姐的風度,怕自己成為父親的敗筆。當時京城的上流圈子里她是出了名的高冷名媛,圈子里叛逆者也不是沒有,她記得誰誰誰家的女兒,小學時候還做過同桌的一個小女孩,去剃了個光頭搞新潮主義,一時間圈子里無人不將她當作談資。 她并不羨慕那樣的人生,在宋琪雅心里,那確實是該被人嘲笑的事情。什么身份的人做什么身份的事,每個人都是集體的成員,她當然應該像父親和祖父那樣為了國家奉獻。 這樣的想法一直到她接受冷凍手術(shù)、解凍并適應了現(xiàn)在的末日社會,都一直沒有改變。上級很清楚她嚴謹?shù)膫€性,她也確實很適合做個隊長。 明天每個人要怎么行動,要用什么方式鼓舞下屬……她滿懷心事地用完了這頓晚餐。 晚餐結(jié)束之后,醫(yī)生依舊帶著黎堯來到位于深層地下的研究室進行精神訓練。 前一陣子的訓練一直都著重于黎堯?qū)ψ约耗芰Φ募毼⒖刂?,比如說具體的cao縱下代別喪尸做具體的什么事情。在黎堯熟練了不少之后,就開始訓練他對精神狀態(tài)的控制,好在c區(qū)的訓練讓黎堯產(chǎn)生了消極感,這一階段的訓練倒是出乎意料地順利。 醫(yī)生和他一起來到了裝著特殊材料的密室之內(nèi),手中拿著的是記錄他數(shù)據(jù)的平板。 醫(yī)生推了推眼鏡:“我本來以為這段你會表現(xiàn)得不好,所以預留了很多訓練時間,但是現(xiàn)在看來已經(jīng)不需要了。你是怎么做到控制自己情緒的?” 雖然已經(jīng)習慣了呆在這個密閉的實驗空間里,但是和醫(yī)生同處一室,還是有些別扭和害怕。實驗室除了他們之外,還擺放著一些架子,上面放著很精巧的玻璃制品,玻璃中都真空密封著一小塊喪尸的身體組織,這是用來檢測黎堯精神狀態(tài)的簡單設(shè)備,一旦黎堯的情緒波動過大,就能從玻璃的狀態(tài)上反映出來。 以前醫(yī)生會用語言刺激黎堯,引誘他的情緒波動,大概今天也會是這樣的訓練吧。黎堯感到有些索然無味,拉扯著自己脖子上的項圈。 連著項圈的那條繩索,一直都在醫(yī)生手中緊握著,將兩人聯(lián)系在一起。